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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得放肆?!?/br>凌策有說這話的資本,他本就是天界靈澤化生,一身法力深不可測,年紀資歷和修為皆比天帝深上許多,又和明祁帝君關(guān)系深厚,誰也得罪不起。他若是拼死一搏兵解歸天,就算整個天界的人聯(lián)起手來,也都撈不到好處。話說完,凌策無視所有人的目光和阻攔,抱起早就嚇得魂飛魄散的江瀾離開了。回到清垣宮,往日里總是出來迎接的肥貓沒有出現(xiàn),殿里空蕩蕩的,許久沒有燃香,卻又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香味。他走進內(nèi)殿,重重紗幕自動開合,他暢行入內(nèi),把江瀾放到了盡頭空曠的大床上。江瀾抓住他,低聲道:“你何必呢?”凌策沒有說話。他又道:“其實我死了我沒什么,說不定我就可以見到爹娘了,我不怕死,我怕的是魂飛魄散,連見他們一面的機會都沒有。”凌策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微笑道:“你不會死的,有我?!?/br>看著凌策的眼神,江瀾忽然一笑,“嗯。”然而凌策終究沒能護他太久。天帝知道此事后下令封禁了清垣宮,只要凌策交出江瀾,便不會多做追究。凌策不動聲色,依舊該怎么怎么。就在他將事情查了個七七八八,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江瀾趁機逃出了清垣宮,在輪回臺上縱身一躍。入了輪回臺,便將舊事都忘得干凈。他不想死在天雷下,便以這種方式謝罪。凌策壓著心頭喜悅拿著貓妖勾結(jié)魔族一事的證據(jù)回到清垣宮時,便聽到宮人低低啜泣。心尖一顫,他大步走入內(nèi)殿。隨著步伐自動分向兩邊的紗幕次第掀開,視線一重重映入。空蕩蕩的,無人。他猛的轉(zhuǎn)身:“江瀾呢!”宮人跪地俯首道:“尊主、尊主他……一個時辰前……跳了輪回臺!”一陣風(fēng)倏然刮過,殿內(nèi)已無人聲。*魔尊輪回謝罪,更掀起魔界波瀾。此后數(shù)百年,紛爭不斷。天界鳳和帝君率軍四處鎮(zhèn)壓,才讓這股逆反之風(fēng)漸漸平息。而凌策,四處尋找江瀾的下落。輪回臺封住了江瀾的魔氣,他已經(jīng)絲毫感應(yīng)不到他。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找了他數(shù)百年。清垣宮的宮人常常會看到他在如意樹下自言自語,湊近了聽,便聽到一句零落的“你既名如意,卻為何不能給我一個江瀾”。當(dāng)時,由于天界魔族混戰(zhàn),天上殺伐之氣影響了破軍星,人間也因此戰(zhàn)火不斷。凌策在尋找江瀾時,偶經(jīng)一處烽煙四起的戰(zhàn)場,觀雙方國勢本應(yīng)盛世昌平,結(jié)秦晉之好,卻因受天界影響也起了戰(zhàn)亂。他于心不忍,按下云頭,化作士兵的模樣,在戰(zhàn)場上四處以血布陣,意欲鎮(zhèn)壓殺氣。四方鮮血噴濺,刀劍喑鳴,他風(fēng)似的將陣腳一一畫下,在結(jié)到第二十二個陣腳時,身后忽然撲來一個人影,把他死死護在了身下。凌策剛想掙開,心想這些凡人自己的命都顧不來了,還有心情救別人。何況,他哪里用得著一個凡人救命。但在被撲倒的一瞬間,他聽見一道熟悉萬分的聲音:“小心!”下一刻,身上的人反手揮劍,手刃了一個試圖偷襲凌策的敵兵。幾滴遺落的鮮血灑在兩人臉上。凌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對方卻一伸手,把他拉起來,嚴肅道:“還畫畫,不要命了?!?/br>凌策知道他說的是鮮血畫就的符咒陣腳,一低頭,唇角不受控制地牽出了一個笑容。回來了。一身普通平常的盔甲,眉宇間英氣灑脫,手里一把劍,背上還有弓箭和箭筒。凌策手指還滴著血,一滴滴落在塵埃飛濺的黃土上,像是開了一朵朵艷骨紅梅。他看著江瀾,笑道:“我畫的不是畫,是命?!?/br>江瀾沒多說,一笑,轉(zhuǎn)身沖進塵土飛揚中。凌策只是頷首,看著他沖鋒陷陣。命運這東西,果真玄之又玄。他找了江瀾幾百年都沒有音信,如今卻因為一時興起,就遇見了他。凌策的陣法很快起效,破軍天狼殺氣漸漸消散,戰(zhàn)事也隨之減少,江瀾也回到了故鄉(xiāng)。故鄉(xiāng)在一處山水偏僻的村落里,江瀾父母早亡,他一個人一間茅屋,一畝三分地,加上朝廷分發(fā)的獎賞和月供,便是此后余生的依仗。凌策一直暗中護著他,在他忙活農(nóng)活的時候施個法,招片云遮遮太陽,再刮刮涼風(fēng)。導(dǎo)致江瀾每次要出門干活,村里村民就要跟他一起,因為他下地,哪怕天上九個太陽,也得立刻陰天,起風(fēng)。直到有一天,寒冬落雪,明月萬丈,四處亂逛的凌策無意中看見受了重傷的鳳和。鳳和這人心高氣傲,不肯受人恩惠,凌策不好直接出手相救,又不忍心看他受傷在外,還是這么冰天坼地的時候。于是他在那個深夜敲開了江瀾家的門。凌策告訴他,山上有個人快死了。江瀾果然就提著一盞薄燈就去了山上,凌策在暗處看著他找到了鳳和,跟著他一路到了一處廢棄的廟里。江瀾把鳳和安頓在了這里,并且每天都會給他送飯食。江瀾還認得他是沙場上的見過一面的士兵,便問他怎么會這窮鄉(xiāng)僻壤。凌策道:“故鄉(xiāng)毀于戰(zhàn)火,無家可歸,便流落到了這里?!?/br>江瀾點頭:“既然這樣,你便先寄住我家罷。”于是,凌策堂而皇之地住進了江瀾的小茅屋。日子過得不算富裕,但也算自給自足,豐衣足食。平日里除了和江瀾一起下地干活,做做飯,便是教江瀾識字寫字,讀些經(jīng)文,撫撫琴,畫個畫什么的。江瀾很是吃驚,這么一個琴棋書畫都精通的人,放到朝廷里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怎么就被送去打仗了。怪不得他打仗的時候還畫畫。不過這些江瀾沒說出來。凌策承包了江瀾的飲食起居,美名其曰是報答收留之恩,江瀾一開始比較拘謹,并且拒絕,后來磨不住凌策實在太體貼入微,便昧著良心接受了。就連送給受傷的鳳和的飯菜都是凌策準(zhǔn)備的,他不過是跑個腿而已。有好幾次江瀾想讓凌策一起去看看鳳和,都被對方拒絕了。他也沒多說。直到有一天,鳳和問他,等他傷好了,他還會不會去廟里。他答應(yīng)著。可當(dāng)夜,江瀾高燒不退,全身如同被螞蟻噬咬,痛苦不堪。凌策為他診脈,怎么也找不到病根,他又用仙術(shù)鎮(zhèn)壓,江瀾反而更痛苦了。就這么過了大半夜,依偎在他懷里的江瀾忽然不痛了,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