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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微微仰頭看凌策,道:“我想知道以前在凡間的事。”“嗯,”凌策沉吟一聲,“我記起得也不多,就是想起來,你那時候是個小窮鬼,我跟著你整天吃不上喝不上,瘦得跟個柴火棒兒似的,好不容易吃頓rou還回回都把舌頭燙麻了?!?/br>他說著手指一搓,幻出兩片魚形的葉子來,挑眉道:“你就回回都給我吃這個,還不讓我吐,嗆得我鼻涕眼淚一大把不說,連吃飯的胃口都沒了。然后你就趁機(jī)捧著碗使勁地扒飯,把rou都吃了,只給我剩下點(diǎn)渣滓菜湯。”“……”江瀾看著那兩片葉子默不作聲的皺起眉,掃了一眼眼前人,實(shí)在想象不出他瘦成皮包骨是什么樣子的。凌策又指向他之前放在一旁的烤玉米:“當(dāng)時還有個一畝三分地,玉米,豆子,青菜,小麥……種了很多,而且你每次烤玉米都是外頭糊成炭,里頭還不熟?!?/br>江瀾一時竟無言以對,半晌,幽幽道:“那你為什么還要和我一起?”凌策朝他抱拳:“救命之恩,以身相許。”“……”江瀾忍不住嫌棄地瞅了他一眼,抽身把歸離劍撿起來,掰下上頭的玉米。玉米已經(jīng)不燙了,他咬了一口,生生的。不好吃。他把玉米遞給凌策,神色有些為難,道:“你會烤嗎?”“給我,”凌策搖著頭一把奪過來,又是無奈又是沒轍,拉著江瀾坐到火堆旁:“指望你本座早晚得餓死?!?/br>沒一會兒,凌策把烤熟的玉米遞給江瀾:“快吃?!?/br>勉強(qiáng)吃飽肚子,江瀾背倚石墻,往火堆里丟了幾根小樹枝道:“關(guān)于苦境,你可有什么辦法?”他們一路打聽著走到這里,都說要去苦境,要一直往北走。他們也一路往北,走了這么久,除了一路變幻莫測的景象,連個苦境的影子都不曾得見。凌策將束起的長發(fā)散開了,盤膝坐在洞口調(diào)息,夜幕四垂,明月照野。“一直往北走啊,除此之外,也沒別的線索了?!?/br>話落,江瀾已經(jīng)窸窣著在旁邊坐了下來,半倚著石壁,靜靜看著他。凌策手上捏了幾個訣,一團(tuán)金芒便凝在了心口,金團(tuán)吸收著月華,光芒在內(nèi)涌動,慢慢調(diào)息起來。見江瀾盯著他,微微側(cè)首,覷著他道:“看什么?”江瀾笑道:“帝君散發(fā),別有風(fēng)情?!?/br>“哦?”凌策挑眉,欺身過去,笑得微邪魅,“本座還有更風(fēng)情的模樣,仙君要看嗎?”江瀾抿嘴咳了一聲,別過頭:“不看?!?/br>凌策輕聲一笑,不再調(diào)侃他,專心打坐起來。江瀾在一旁無聊,又因?yàn)樾逓槿諠u消失,調(diào)息也沒什么用,便拿帕子擦起歸離劍來。歸離劍是凌策賜給他的佩劍,和將歸劍本是一對,都在凌策手中。他成仙后凌策特意安排人教他術(shù)法劍術(shù)之類,有時還會親自指導(dǎo)他,到他劍術(shù)差不多的時候,便將一直佩戴在身的雙劍分出了一把,送給了他。歸離將歸成雙入對,模樣也差不離,不過個頭上是一個大些一個小些。正擦著劍,手中歸離突然一陣抖動和鳴響,錚的一聲,從他手里掙脫了出去。幾乎同時,也是一聲錚鳴,一道銀光貼著他和凌策的側(cè)臉,從山洞里嗖的一下飛了出去。江瀾猛的站起來,凌策也驀地睜開了眼。只見夜幕下兩道銀光并行著往北邊樹林里飛去,速度極快,眨眼間沒入夜色。江瀾詫異道:“將歸和歸離?怎么一齊飛走了?”凌策眉峰緊擰,本是半晌沒說話,忽又道:“兩口子么,總歸要單獨(dú)膩歪膩歪,就像你說的,什么同床共枕如膠似漆?”“……”江瀾還真沒發(fā)現(xiàn),凌策還有這么個不為人知的,俗氣的一面。可這樣的他,偏偏多了一絲塵俗的味道,令他更著迷了。他著迷地看著凌策,卻又見他神色一凝,頓時斂去了心口的金芒,望著深林道:“方才逗你呢,將歸和歸離雖然平常沒什么動靜,可卻是實(shí)實(shí)在在有劍靈的,必是那邊出了什么狀況。”“劍靈?”江瀾更詫異了,他并不知道此事,凌策也沒告訴過他。“嗯,”凌策說著眼神頗有些同情地落在他身上,道,“不過這兩個劍靈都懶惰至極,平時在劍里就跟死了似的?!?/br>這兩把劍在凌策身邊跟隨了數(shù)不清的年月,別人的劍里都出了劍靈,唯獨(dú)凌策的劍沒有動靜。這雙劍品級舉世少有,按道理說不可能化不出劍靈,彼時凌策的修為又高,所以對什么劍靈不劍靈的沒什么興趣,有就有,沒有便沒有,旁人關(guān)于將離雙劍的流言蜚語,他是一直沒放在心上。但所謂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凌策這劍沒動靜的事兒不知怎么傳到了天界負(fù)責(zé)鍛造兵火法器的熾炎神君那里。神君親自登門,說是想看看這兩把劍,若是確實(shí)化不出劍靈,就拿到他那里回爐再造一番看看。凌策對此不置可否,便把劍給了他。誰知道還沒近手,雙劍忽然光芒萬丈,嘶鳴不止,一個眨眼就把熾炎神君身上仙服劃了個稀巴爛。那時凌策正坐在殿上畫畫,聽到動靜抬了抬眼,只看見熾炎背對著他,衣不蔽體,正焦急地變法術(shù),想變出套衣服來。誰知道越急越亂,反而變出來一堆鍛劍用的錘子榔頭鐵鉗。凌策挑眉,隨手扯下旁邊朱漆柱子上的簾子丟了過去。熾炎神君裹著簾子抱著膀子灰溜溜地跑了,后來凌策就再也沒見過他,也不知是真的無緣再見了還是熾炎一直悄悄躲著他。反正是沒再見罷了。那時他才知道這劍里有劍靈,不僅懶,脾氣還挺大。江瀾聽他說完咯咯笑了一陣,又正色道:“怪不得我每次跟著你出去,隔著老遠(yuǎn)就看見熾炎,每次想和打個照面,他都跟不認(rèn)識似的扭頭就走。我還一直以為這人倨傲,目中無人呢。”凌策完全跟他不在一個重點(diǎn),瞇起眼道:“你大老遠(yuǎn)就看見他了?眼力這么好?我怎么沒看見?江瀾,你對熾炎還挺上心啊?!?/br>江瀾被他這個沒事找事兒給氣得安靜了一瞬,須臾,一字一字道,“那是因?yàn)?,你眼瞎?!?/br>“……”兩把劍飛得不見了影子,江瀾還有些擔(dān)心,問凌策是否要追過去看看。凌策沒有動身的意思,只是望著夜色深處,道:“能讓這兩個懶鬼出手,定是了不得的東西,再等等。”“嗯。”等了一會兒,一陣陰風(fēng)忽地刮起,山洞里的火光霎時熄滅。陰風(fēng)自漆黑的山林深處而來,騰起漫天的飛葉。林海盡頭一團(tuán)巨大銀光忽明忽滅,還有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