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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殺了!死在將歸劍下的人連魂魄都會化作虛無,鳳和又怎么會死而復(fù)生?!連凌策自己都因此被貶,天道不會有錯,當初鳳和一定是死了的,而且死得干干凈凈。可若不是鳳和,又有誰能令神寂重新認主?一時間,江瀾有種不妙的預(yù)感。鳳和當初也和凌策如今一樣被貶過,原因不明。他死后,有人帶著神寂劍出現(xiàn)在凡世,還好巧不巧地撞上了凌策。若那人真是鳳和,除非失了記憶或者另有圖謀,否則不可能認不出凌策,還提醒他近來小心。若不是鳳和,那他還能稍微放點心,說不定那把劍也不是神寂,只是一些會點靈通的人仰慕鳳和而有意模仿他罷了。總之,現(xiàn)在最緊急的,是幫凌策續(xù)命。他之前被凌策貶到凡間的那段時間,也認識了一些避世不出,居于深山的仙人,有些仙人的本事比他厲害多了。因為要收拾行李,這一夜睡得晚且并不踏實,江瀾一連做了同樣的夢,夢見一身黑衣的鳳和殺了凌策。次日,江瀾和他踏上旅途。一路顛簸,夜色將至?xí)r,總算找到了一處村落。江瀾負病在身,便在馬車里待著,凌策一家家敲門,想求個人家借宿一宿。終于有一對相依為命的老夫妻收留了他們,騰出了一間房,房里有一張窄窄的床,還有許多雜物。凌策收拾了灰塵,鋪了床,屋子里才有了幾分煙火氣。“你睡床上,我看著你?!绷璨甙呀瓰懤酱策?。江瀾知道自己身體正虛,也沒推辭,躺上去后,問道:“你最近,有沒有多出來一些奇怪的記憶?”“不曾?!绷璨呓o他掖了掖被子,揶揄他,“你這意思,難不成我是失憶了?”“差不多罷?!?/br>“那你以前就認識我了?”凌策又道。“嗯,很久以前就認識了?!?/br>“我們以前是朋友?”江瀾安靜了一瞬。是朋友,是知己,是愛人,還是主仆。那么多年的陪伴,凌策都已不記得了。這么想著他有些感傷,苦笑一聲,“不是?!?/br>“那是什么?”江瀾沒有回答,轉(zhuǎn)移了話鋒,道:“我困了,你也早點睡罷?!?/br>他說完就自顧自閉上了眼,好像真的要睡覺了。凌策不再打擾他,吹滅了床頭的燈火,凄冷的月光在窗紙上鋪開。室內(nèi)沉寂如死,被窗紙擋住的白茫茫的月光下,依稀能看清江瀾的臉。許久,待確定眼前人真的睡熟了后,他才小心翼翼地低下頭,捧起江瀾的手,在那帶著熟悉花香的手背上,用嘴唇輕輕一碰,像是做壞事的孩子怕被逮住似的,那一吻極輕極柔,一觸即分。凌策把江瀾的手放回了被子里,又用同樣的力道在自己的手背上親了一下。在確定這個吻確實輕得難以感覺到后,他才唇角一牽,放心的倚著墻,閉眼休憩起來。☆、滿天風(fēng)雨下西樓遠山在夜色中重疊,星辰似海,漫無邊際。涼寒的空氣中傳來一絲輕微的異響。江瀾驀然睜開眼。屋里很安靜,角落的爐子里爐火微弱,凌策倚墻低著頭,發(fā)出輕輕的呼吸聲。他轉(zhuǎn)頭往窗外望去,白色窗紙上倏然閃過一道黑影。那影子速度極快,鬼魅似的,轉(zhuǎn)瞬即逝。細看窗紙上,竟被人戳破了一個窟窿。有人在偷窺他們!江瀾晃醒了凌策,囑咐道:“我出去一下,你待在這里,別出聲?!?/br>“嗯?”凌策睡眼朦朧的看了看他,困得睜不開眼,昏昏沉沉間以為江瀾是要去出恭,迷迷糊糊地點點頭,“嗯?!?/br>江瀾睡了一覺,精神好了很多,見凌策又睡過去,就只披了一件外袍,便出了門。院子里很安靜,還有一棵上了年紀的杏樹。江瀾來到老兩口的窗前,細細聽了聽,都睡得很熟。剛才那道影子身形挺拔,像個年輕人,肯定不是這兩位老夫妻。而且他還莫名覺得那身影有些眼熟。他腳尖一點,輕飄飄落在屋頂,水藍的袍子在夜風(fēng)中掀起一抹淡淡的水沉香。四下一望,并沒見到什么人影,江瀾沿著屋脊往東走了幾步,忽然看到不遠處一戶人家的院子里,一個黑色影子閃過。他目光一凝,連忙追了上去。那影子從院子里飛上屋頂,很快又閃進了另一家院子,消失不見,江瀾更加快了步子,閃身一躍,也跟著跳進那家院子。院子的格局和他們借宿的那家差不多,只是更大一些,在角落里也有一株杏樹。空氣中有一絲異香,江瀾尋著這絲微弱的香氣來到一間房間門前。推了推,門閂是斷了的,看切面,是以極鋒利的利器一下子割斷,而且動作精準狠厲,速度極快。他推門而入,房間里一片死寂,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環(huán)視一圈,他緩步往床邊走去。腳步聲在這沉寂的空間里異常清晰,冷冽蒼白的月光從窗外傾落,灑在暗紅色的床幃上。江瀾走到床前,伸出一只手,緩緩撥開帷幔,床上正面仰躺著一對年輕夫妻,女子的小腹隆起不少,應(yīng)是有孕數(shù)月了。可惜臉色青灰,都死透了。沒有任何痛苦,是被人在睡夢中吸走了魂元,連轉(zhuǎn)世都不能了。江瀾垂下手,帷幔靜靜合上。出了門,月光落在臉上,江瀾凝眸,院子中央不知何時站了個人。那人一襲黑發(fā)高高束起,背對著他,仰望著夜空中的滿月。江瀾手上已經(jīng)悄然幻出了長劍。“閣下何人?”那人聞言側(cè)首,忽自語道:“只差一場雪啊?!?/br>和相遇的那一夜,只差一場大雪。聽見江瀾的聲音,他微微朝后側(cè)了側(cè)頭,浩瀚夜幕里滿月如玉,他沒有說話,腳尖一點。“休想!”江瀾見他要走,立刻提劍刺去。這一劍劍風(fēng)凌厲,直逼那人命門對方堪堪一閃,轉(zhuǎn)身,身上黑袍飛落,發(fā)出獵獵聲響。江瀾一劍斬斷遮住視線的黑袍,目光沉沉凝視著前方那個逃走的身影,提步追追了上去。只見夜幕下的村落屋脊上,眨眼間閃過一前一后兩個影子。距離越發(fā)的近了,江瀾將劍一拋,劍身陡然化成九道劍影,朝黑衣人刺去。對方身子一躍,在半空幾個輕盈如燕的翻轉(zhuǎn),閃開了每一道攻擊,袖子一揚,幾道暗器便向江瀾飛去。江瀾不察,手臂上被暗器劃出一道血口,歸離劍飛回,他用左手接住,繼續(xù)追。這一點受傷的間隙,黑衣人已經(jīng)飛出了村落,進了山上深林。江瀾追過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