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刑法課(五十一)

    我?guī)屠蠋熛赐暌粋€激情四射的殘廢澡之后，老師先裹著浴巾走出浴室，同時

    要我洗完澡就乾脆在她那邊睡了，以免濕著衣褲騎車回宿舍增加受風寒的危險。

    但老師一走出浴室，我一個人馬上就在浴室里開始做起些「淘氣的事」。

    我翻著洗衣籃里老師換下的衣褲，有上午上課后換下的襯衫、窄裙，剛剛脫

    下的球衣、球褲，就連剛剛只穿著吃了一頓晚餐的短褲、Ｔ恤，她也幾乎是有潔

    癖地換了下來，不像我曾經(jīng)為了準備期中考而累積了幾天的衣褲沒洗。

    事實上很多在螢光幕前光鮮亮麗的宅男女神啥米碗糕的，生活更是驚人的邋

    遢，跟她們比起來，腦子里裝滿學識、外表有過之而無不及，卻有著良好生活習

    慣的老師，簡直就是新時代模范女性！不過這麼愛乾凈的老師怎麼會跟一個乳臭

    未乾，以前還早洩的學生關(guān)係那麼曖昧？還被那才剛剛發(fā)育完成的年輕roubang進出

    身體那麼多次？從頭到尾想了想，除非是老師覬覦我新鮮的腎臟、眼角膜還是要

    做人體實驗三小的，不然我全身上下根本就沒有值得人家耍什麼陰謀詭計的地方

    ?。『髞硪沧C實我天馬行空的瞎猜竟然猜對了！我看著老師乳香蕩漾的胸罩，還

    有沾滿jingye和分泌物的內(nèi)褲，這令人想入非非的畫面并沒有讓我失去理智做出變

    態(tài)般的行為，在我心中還是有條底線在的，我想這就是刑法學上所謂責任的緣起

    。

    有些人不管在任何時候都堅守心中的原則，有的人則只在有人看見的時候才

    愿意當人，沒人看見的時候就變成畜生；甚至有的人即使被２３萬人監(jiān)督著

    ，他也能枉顧人性作出傷天害理的事，為了蠅頭小利出賣整體國民的未來，甘愿

    當個人渣。

    所以說「君子慎獨」，只有在真正充滿誘惑、身邊又沒人，毫無追究可能的

    時候，才能看出一個人人格的高尚。

    （迷之聲：看著老師的內(nèi)衣褲說出這些話好像沒說服力吧？）說了那麼多，

    最后我終于忍住心中去聞一口的慾望，放過了老師的貼身衣物，男子漢應(yīng)該關(guān)心

    的這些小內(nèi)內(nèi)包覆住的那些寶物！一天下來，我全身髒到很夸張的地步，不知是

    對老師浴室的留戀還是真的有需要，彷彿在里面多待一會我跟老師的關(guān)係就會更

    親密一樣，反正我就是巴住老師的浴室洗了一個長達２分鐘的澡，跟平常草草

    了事的沖澡完全不一樣。

    我一邊洗著我污穢的身體，一邊思考著等一下怎麼走出浴室。

    平時老師一個人住，浴巾當然只有一條，現(xiàn)在浴巾在老師那邊，我的褲子也

    髒到不能穿了，難道我就這樣露著小雞雞走出去？雖然老師也不是沒看過這疲軟

    的玩意兒，可是這樣子絕對是突兀的舉動，除非是同居的男女，否則胯下懸著豆

    皮壽司晃來晃去真的是很倒胃口的畫面。

    不過老師果然善解人意，在我剛洗好澡，水聲暫歇的當下，她已經(jīng)敲了敲門

    ，把短褲、Ｔ恤，還有新買的男性內(nèi)褲遞了進來，害我本來還擔心要是她遞進來

    的是女性丁字褲，甚至是字褲的話怎麼辦！我可不想當七龍珠里的賽魯?。ㄙ?/br>
    魯長這樣）不過在那之前，我竟然聽到了男人的聲音，這個聲音我絕對認識，那

    可是我們法制組的導師，一直都想染指老師身體的周子敬老師啊！這是怎麼回事

    ？剛洗完澡，有很大可能沒穿上胸罩的老師，竟然讓周子敬老師走進她的宿舍，

    除了可能讓rutou隔著薄薄的Ｔ恤春光外洩，更有可能的是，會不會他們根本就趁

    我在洗澡時，做出比我更淘氣的行為呢?。客醢说鞍?，剛剛要喂妳妳說累了，結(jié)

    果趁我洗澡時找個很明顯有性侵決意、陰謀，甚至預(yù)備，只差沒有進行著手的雄

    性動物來妳住的地方，是怎樣?。康鹊鹊鹊?，我穿的這件內(nèi)褲該不會是周老師的

    吧，那間接雞雞接觸的結(jié)果不是「基情四射」

    了嗎?。抗?，幸好我發(fā)現(xiàn)這件內(nèi)褲上的褶痕就像剛拆封一樣，周老師頂多只

    是來幫老師送上男性衣物的，我暫時放下綠光罩頂?shù)囊稍?，趕緊穿好衣褲走出浴

    室看看老師有沒有讓周老師白白欣賞出浴后的隱約露點美景。

    結(jié)果如我猜測的，剛洗完澡，也準備就寢的老師果然里面是真空的，竟然只

    套著白色Ｔ恤，在我面前完全就處于一個隔著衣服透點的狀態(tài)！老師的rutou顏色

    已經(jīng)很淺了，卻還是在白Ｔ恤下大方放送出明顯的位置，要是老師是我女朋友，

    我一定馬上準確地作出兩點攻擊，然后好好罵她一聲小yin娃！我看著老師誘人的

    居家裝扮，心中有苦說不出。

    雖然老師已經(jīng)在課堂上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光光過了，但在課堂之外，我還是

    不希望別人用有色眼光意yin老師，特別是曾經(jīng)處心積慮想染指老師身體的周老師

    。

    「老師，剛剛周老師是不是來過？」

    我也不知道怎麼掩飾心中的疑問，直接了當就走到正在客廳看書的老師面前

    發(fā)問。

    「是啊?！?/br>
    老師也不打算隱瞞我，看也不看我一眼答道。

    「他幫我把車開回來?！?/br>
    老師接著道。

    什麼？我以為等明天老師手比較不酸不痛，我還可以載老師過去牽車一趟，

    讓我酸痛的背部再享受一下少女酥胸按摩的復(fù)健，沒想到老師寧可麻煩周老師，

    也等不了明天。

    況且，老師明明就不喜歡他，好吧，應(yīng)該說好像不喜歡他，我也不太確定，

    畢竟周老師年輕風趣、多金之外還很有正義感；回想即將滿一週年的３學運

    ，學運期間他在臺上的慷慨陳詞，還有贊助游覽車送學生北上、提供便當這些事

    ，除了他想要上陳湘宜老師之外，他幾乎毫無缺點，何況，想要上陳老師這件事

    ，根本就是所有男性的夢想啊，根本也不算是什麼缺點！而周老師是怎麼把老師

    奧迪開回來的？最省事的方式一定是先來拿鑰匙，然后花錢坐計程車過去，才把

    老師車子開回來，不但像嫖妓一樣既花錢又出力，過程毫無快樂可言這點則比嫖

    妓更慘，他只是專程來當老師的工具人。

    想到這里，剛剛才意氣風發(fā)地在老師身上噴出濃精的小小平幾乎難過地縮陽

    入腹，我落寞地道：「老師，他那麼喜歡您，您還麻煩他專程過去把車開回來，

    他豈不是變成工具人了嗎？」

    接下來我沒說的是，要是哪天他自作多情，最后求歡遭拒時，會不會發(fā)展成

    上個月才發(fā)生的某科大學長求歡不成，殺學妹再姦尸的嚴重社會桉件?。空f來那

    個桉件也引發(fā)不少爭議，要是當時那位學長真的如他所說，是先殺死學妹再侮辱

    尸體，然后焚尸，那就相當于數(shù)個行為的實質(zhì)競合，是刑法第２７條的殺人罪

    還有刑法第２４７條損壞、侮辱尸體罪的數(shù)罪併罰。

    而且姦尸和焚尸雖然都在２４７條「損壞、遺棄、污辱或盜取尸體者」

    的構(gòu)成要件里面；然而，他當時是基于不同的犯意，兩個行為又沒有時空連

    貫性，所以光２４７條他就要實質(zhì)競合兩次，包含一個姦尸的污辱尸體行為和一

    個焚尸的損壞尸體行為。

    不過，殺人罪的下限最低可能只罰十年，毀損尸體罪的下限也只有六個月，

    實際競合的結(jié)果可能不會到無期徒刑這麼重。

    他選擇這樣的供述，對量刑而言是最有利的。

    但若實際上他是先姦后殺學妹，甚至是邊姦邊殺的結(jié)果，那就不是實質(zhì)競合

    、數(shù)罪併罰，而是先將強制性交并故意殺害被害人以「數(shù)行為的評價上一罪」

    先處理，也就是結(jié)合犯的態(tài)樣，成立刑法第２２６之的超級重罪，刑度只

    有兩種，就是死刑或無期徒刑，然后再實質(zhì)競合焚尸這個毀損尸體的行為數(shù)罪併

    罰。

    總之，至少就是無期徒刑起跳。

    我怕老師玩火自焚，正想提醒老師，卻看見老師沙發(fā)旁有件運動夾克，在這

    樣的天氣，又剛洗完熱水澡，老師應(yīng)該不需要穿到那件夾克。

    我懂了，剛剛周老師來拿鑰匙的時候，老師并沒有如我揣測的春光外洩，而

    是套著那件夾克拿鑰匙給周老師的，老師激突露點的畫面只讓我獨享。

    一方面，她確實好好地保護了自己，一方面，她并沒有把我當作和周老師一

    樣的外人！想到這里，我?guī)缀跻_心地手舞足蹈，因為我知道我和老師的關(guān)係完

    全和別人不同，老師在我身邊如同我在老師身邊一樣的自在！不過接下來老師無

    心的一句話又把我從天堂打入地獄：「放心啦，后來發(fā)生某些事情，我和他的關(guān)

    係已經(jīng)不一樣了?！?/br>
    這這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果然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跟周老師進行了跨領(lǐng)

    域的「交流」？算了算了，愛她就要完全包容她，如果她真的胡搞瞎搞，我就不

    會那麼喜歡她了，我相信老師的分寸。

    看著老師書架上滿滿的各國文獻，我也隨手從書架上拿了本中文教科書看著

    ，畢竟「少時不讀書，長大炎亞綸」

    嘛。

    以簽了賣身契的長工而言，我堪稱「僭越」

    地坐在老師身邊，就這樣靜靜地度過了半個小時。

    熟悉的引擎聲響起，是周老師開著老師的奧迪回來了。

    老師不等周老師按門鈴，就趕緊穿上外套站在門邊等周老師歸還鑰匙，驗證

    了我剛剛的猜測，老師在平常時還是很謹守男女之間的分際；那我就更猜不透這

    樣的她怎麼會在我面前像個yin娃，什麼玩法都愿意嚐試，甚至連我跟別人性交她

    也不以為忤。

    周老師在門邊和老師寒喧了幾句，我也不避嫌地繼續(xù)坐在沙發(fā)上看書，詭異

    的是陳湘宜老師并不避諱讓周老師看見我，周老師看見我更一副毫不意外的樣子

    ，他親切地和我打著招呼，我也自然地回了聲「老師好」，就像平常在法學院走

    廊老師和學生的互動一樣。

    不對吧，在這樣的深夜，在單身女性教職員的宿舍看見精力旺盛的大一男學

    生，你像沒事一樣??？這詭異的情況反倒讓我提高了警覺。

    「沒事就早點睡吧，明天一早你再回去換衣服上課?！?/br>
    如同老師在浴室里對于我嘗試著插入的拒絕，老師果然是累了，晚上十點左

    右就走進房間就寢。

    我也不讓老師擔心，乖乖鉆進客房的被窩里，在充滿心安和甜蜜馨香的環(huán)境

    下入睡。

    才剛躺上床沒多久，我就被地震搖醒，感覺起來大概是震度３、４級左右的

    地震，稱不上造成災(zāi)害的地步，但對敏感的人來說，足以讓人擔心受怕好一會兒

    ，尤其是我們學校正位在地震帶上。

    我想起幾天前一個家教很好的藝人炎亞綸，除了公開大罵臺北市市長柯文哲

    沒家教之外，還在臉書上關(guān)心大家，留下了「最近下雨導致土石鬆軟，引發(fā)頻仍

    地震」

    的經(jīng)典語錄；我不禁深深反省，父親貴為臺大醫(yī)師的亞綸葛格都這麼關(guān)心我

    們庶民的生活，更證明了不管老爸地位、智商多高，小孩還是要靠自己努力的真

    理。

    陳湘宜老師平時這麼照顧我，我怎麼可以完全不關(guān)心一下她的狀況呢，何況

    老師的臥室就在我隔壁，搞不好她正嚇得瑟縮躲在墻角呢！于是我趕緊敲了一下

    老師的房門，出乎意料的是老師完全沒有反應(yīng)，我也不是想要夜襲還是怎樣，就

    自然地轉(zhuǎn)動了一下喇叭鎖，發(fā)現(xiàn)老師的房門竟然沒鎖。

    呵呵，老師要不是百分百相信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人格，不然就是空城記要

    誘我上當再騙我牽個幾年賣身契什麼的，我才不上當！正當我發(fā)現(xiàn)喇叭鎖沒鎖，

    也反射性地將老師房門推開一絲縫隙，正想關(guān)上房門回去睡覺之際，我竟然聽到

    老師微弱的呻吟聲。

    老師一邊像在夢囈地悶哼著，一邊劇烈地喘著氣，整個人就一個不對勁的狀

    態(tài)！我趕緊打開老師臥室的燈，走上前去查看老師的情況。

    老師用棉被把自己整個包住，身體和頭臉都藏在里頭，我雖然沒看見老師的

    表情，卻能從棉被高頻率的起伏看出老師正在劇烈地發(fā)抖。

    「老師您怎麼了？」

    我把老師的棉被稍稍拉下一點，想知道老師是不是還清醒，狀況怎麼樣。

    「好冷…」

    老師穿著平常的短褲、Ｔ恤當作睡衣，難怪會在冷鋒經(jīng)過的今天感到寒冷難

    當。

    「那我?guī)湍帽蛔余浮！?/br>
    我湊在老師耳邊徵詢她的意見，不過她卻不置可否，除了發(fā)抖叫著冷之外完

    全沒有反應(yīng)。

    我趕緊跑回我床上拿了我的棉被蓋住老師，她發(fā)冷的情況卻毫無改善，整個

    人縮成一團，顫抖的情況幾乎要跟痙癴沒有兩樣，整個床搖晃的情況可比剛剛的

    地震！我趕緊把額頭貼上老師的額頭，要看看老師是不是受了風寒發(fā)燒了，不過

    老師體溫沒有異狀。

    會不會是貼身的衣服穿太少，所以光增加棉被沒有效果？眼見老師沒有理會

    我的關(guān)心，卻穿著短袖自己在叫著好冷，我自作主張地到老師平時權(quán)作客房的房

    間，打開老師的冬季衣柜，想幫老師拿件比較保暖的衣物。

    這時候的老師已經(jīng)沒有能力阻止我了，我要探查那和老師眾多外套放在一起

    、老師似乎相當珍惜的嘉中制服外套到底是屬于誰的已經(jīng)輕而易舉，只要一個撥

    開、查看的動作；但我卻連這一秒都不敢耽擱，畢竟那是老師的隱私，而我現(xiàn)在

    只想要讓老師舒服一點。

    我趕緊拿了長袖的睡衣爬上老師的床，我根據(jù)「推測的同意」

    超法規(guī)阻卻所有關(guān)于自由法益「違背同意」、「強制」

    的構(gòu)成要件，硬是把老師的手腳掰開，然后幫老師穿上長袖睡衣。

    只見老師在被我脫光上衣的瞬間發(fā)出勐烈的顫抖，上下不住碰撞的牙關(guān)發(fā)出

    「格格」

    的聲響，直到穿上衣服、塞回被窩大約一分鐘后才不再顫抖。

    不過老師安靜不了多久，又開始不耐煩地扭動著身體，一邊脫著衣服，一邊

    皺著眉頭叫著「好熱、好熱」。

    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在耍我嗎？我看著老師劇烈起伏的胸膛，毫無其他用意

    地把手掌貼上老師的左胸，發(fā)現(xiàn)老師的心跳比我平常運動完還快，應(yīng)該已經(jīng)超過

    一分鐘４下！我湊上前去，發(fā)現(xiàn)老師已經(jīng)難過到眼角滲出淚水，我被老師劇

    烈的心跳、忽冷忽熱、難過到流淚的反應(yīng)嚇到整個不知如何是好，老師的狀況似

    乎有送醫(yī)的必要！不過，現(xiàn)在叫救護車，等到救護車趕到，再開到最近的醫(yī)學中

    心掛急診，都已經(jīng)超過半個小時了！我看了看手錶，現(xiàn)在是凌晨一點多，也許周

    老師還沒睡，也許可以請他幫忙。

    不過，真的要拜託他嗎？我這豈不是又增加老師欠他的人情？退一萬步而言

    ，即使他幾個小時前還不以為忤地看見我待在老師宿舍，也不代表他能接受我凌

    晨還在老師這邊，遑論我還能在半夜發(fā)現(xiàn)老師身體不適，豈不是讓我和老師異常

    的關(guān)係昭然若揭？以一個大學部新生和年輕女教授的關(guān)係來說，這一切都太詭異

    。

    不管了，被嘲弄也罷，被懷疑也好，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送老師就醫(yī)，就算老師

    以后真的因為周老師對她的無私付出而傾心于他，也不是我能置喙的。

    畢竟我學歷不可能像周老師那麼驚人地一路中一中、臺大法律系書卷獎、再

    唸到美國哈佛大學法學院以優(yōu)異成績畢業(yè)；更不可能像他風度翩翩吸引無數(shù)女學

    生的憧憬。

    長相雖然是主觀的，卻連我自己都不討厭周老師的斯文外表。

    何況他年紀輕輕已經(jīng)是國立大學副教授，開的車也是很有品味的高級進口車

    ，言談又風趣幽默。

    很多人私底下把陳湘宜老師和他配成法學界的一對金童玉女，要是他們真的

    在一起，除了我以外的絕大多數(shù)人大概都會鼓掌叫好。

    我鼓起勇氣拿起陳老師的手機，撥了周老師的電話，沒想到在經(jīng)過幾十秒的

    忐忑等待后，他并沒有接電話，大概是睡覺時間他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模式了。

    我有點鬆了一口氣，卻又馬上擔心了起來，床上的陳湘宜老師才剛因為怕熱

    而把身上的衣物脫了個精光，卻又馬上因為酷寒而叫著「好冷好冷」；一下子顫

    抖到抽搐、一下子又任性地踢著棉被，像和棉被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看了好害怕，深怕是不是老師身上眾多不為人知的疾病正在侵擾著她纖細

    的身體。

    馬的，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平常在老師身邊總覺得天塌下來有老師幫我撐著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時間再問問看湯智偉、胡文欽這些會開車的同學有沒有空了。

    我好歹高中的時候也迷過頭文字Ｄ的大型電玩，就讓我試試看吧！我拿了老

    師的車鑰匙，沖出門外，先把老師的車門打開，然后強迫幫老師穿上長袖睡衣、

    把老師的包包斜揹在身上，然后就在腎上腺素的催化之下輕易地抬起老師５公

    斤不到的身軀，把老師放在后座。

    其實開車沒有想像中的困難，尤其是這個時間路上的車輛不多，除了偶爾有

    超車的車輛對我按了幾下短促的喇叭，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車身正處于兩個車道中間，

    大致上沒有問題。

    在每次有人對我按喇叭時，我都在心中說服著自己：「緊急避難啊大哥！」

    不管是刑法、民法、行政法，都有緊急避難的規(guī)定，即使我無照駕駛，也能

    以「行政罰法」

    第３條阻卻違法，「因避免自己或他人生命、身體、自由、名譽或財產(chǎn)之

    緊急危難而出于不得已之行為，不予處罰。但避難行為過當者，得減輕或免除其

    處罰。」

    不過這時候的我，別說無照駕駛是６元以上的罰鍰，就算６萬塊錢也

    阻擋不了我急著把老師送醫(yī)的決心！到了嘉義基督教醫(yī)院門口，我順著慢車道眾

    多違規(guī)停車的車子把老師的奧迪停好，便趕緊抱著老師的嬌軀到急診室掛號，然

    后進行檢傷分類。

    這時候的老師雖然已經(jīng)稍微恢復(fù)意識，也只是勉強能夠虛弱地側(cè)趴在等候區(qū)

    的程度而已。

    我拿著老師的健?？?，看著上面黑白照片的清秀臉龐，難以言喻的親切感涌

    上心頭。

    掛完號后，我讓老師靠著我的肩膀，她也自然而然地緊擁著我的身體發(fā)抖，

    我想現(xiàn)在是寒冷模式吧。

    留著俐落短髮的護理師在幫老師量過體溫和血壓后，給了老師一個第二級（

    危急）的結(jié)果，那是除了心跳停止、到院前死亡、休克、持續(xù)抽搐等等我無法想

    像發(fā)生在老師身上的結(jié)果外，最嚴重的等級了，必須在分鐘內(nèi)處理！我?guī)缀?/br>
    是噙著淚水、度秒如年地等候護理師的指示，終于在幾分鐘后醫(yī)師仔細地詢問老

    師的身體狀況，除了頭痛、忽冷忽熱、心跳超過４下之外，血壓、體溫都沒

    有異常。

    護理師先幫老師抽血，那流入採血試管的暗紅血液直到今天都還會讓我不寒

    而慄，我不怕打針，但我設(shè)身處地地害怕老師受苦。

    抽完血后，護理師就著剛剛在老師手臂上開出的針孔，再打了一計我不知道

    成分的針劑，然后要老師躺在急診區(qū)的床上打點滴，讓點滴中使心臟鎮(zhèn)靜的成分

    發(fā)揮效果，老師的呼吸這才和緩了下來，安詳?shù)靥稍诖采稀?/br>
    確定老師病況緩解，我打量了一下急診室，里頭幾乎都是上了年紀的患者。

    有攜手走過幾十年的老夫妻，看來是妻子病痛、丈夫關(guān)心地相依陪伴；也有

    父母親生病，成年兒女先不管明天的工作，孝順地陪在身邊盡心照顧。

    「量心電圖喔?！?/br>
    幾乎在老師剛躺上床沒多久，一個護理師過來拉起床邊的簾子，在老師除了

    睡衣之外什麼也沒穿的身上貼上許多電極貼片。

    「妳叫什麼名字？」

    護理師細心地確定病人意識以及身分。

    「陳湘宜?！?/br>
    老師虛弱地回答。

    聽到老師罕見地叫出自己言情女主角般的少女姓名，回憶起老師毫無血

    色的臉龐，還有右手手臂上憷目驚心的針頭，加上一點點逆流而出的鮮紅血液，

    我驚覺眼前位于急診室的這個少女已經(jīng)不是那個挺身對抗犯罪集團、貪腐政府、

    怠惰司法體系的女強人，而只是一個背負許多社會責任、卻獨自承受許多苦痛的

    普通女孩。

    如果我真的想跟老師走下去，我不能只是享受她嬌美的rou體，更要和她互相

    扶持，忍受她偶爾無理的任性、突如其來發(fā)作的病痛，更重要的是壓抑我自己沖

    動的個性、腦殘等等。

    兩分鐘內(nèi)就測完了心電圖，沒多久護理師又過來量老師的血壓，同樣地又詢

    問了老師一次姓名。

    雖然急診區(qū)的燈光明亮，護理師又不時過來關(guān)心老師的狀況，并不是良好的

    休息環(huán)境，但白天已經(jīng)耗費大量體力練球的我，還是不堪疲累，一個不小心就坐

    在老師身邊的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醫(yī)師?。炒驳牟』夹奶Ａ?！」

    我在護理師的驚叫聲中被吵醒，幾位護理師圍了過來，把我推到一旁，然后

    緊急把我身邊的病床，也就是老師的病床推往加護病房！我無法接受這個結(jié)果，

    趕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在這同時，我的手機和皮夾子從我手中飛出，原來我睡

    著了，做了一個無法想像的惡夢，以致醒來的瞬間，反射性地丟出手中的物體。

    我按捺住心中驚魂未甫的情緒，當著隔壁老先生、還有不遠處護理師似笑非

    笑的眼神，趕緊站了起來，把我的手機和皮夾子撿了回來。

    撿回東西后，我關(guān)心地看了老師一眼，卻只看見老師清麗的臉龐上已經(jīng)蓋上

    了白布，旁邊的幾位護理師面無表情地整理著老師的床位、拉著老師的衣角，想

    讓老師恢復(fù)最安詳?shù)淖藨B(tài)。

    「老師…」

    雖然無法接受，但我畢竟是個９歲的大男孩，并不是不知世事的白癡，已

    經(jīng)意識到發(fā)生了什麼事。

    我怔怔地呆站在急診室兩排床位中間的走道，眼淚汩汩地狂流不止，眼前逝

    去的不只是花樣年華的少女生命，同時也是我學識淵博、充滿正義感的大學教授

    ，也是奪走我次男女經(jīng)驗的初戀情人，更是我生命中無法取代的角色。

    想到我和老師之間的種種美麗回憶，不管是學習刑法時遭遇到、荒謬乖誕的

    犯罪類型，甚至是在學習刑法時一起罵過的那些人渣敗類，我都覺得好像只是剛

    剛發(fā)生的事；更不能接受的是，掌握國家絕對權(quán)力的那些衣冠禽獸還在消遙法外

    、享受民脂民膏的供養(yǎng)，而這人格毫無瑕疵、個性堅強的完美少女竟然已經(jīng)香消

    玉殞。

    我忘記我還在急診室，身邊也有許多可能情況危急的病人，我竟然悲憤地丟

    出手中的手機和皮夾，就要發(fā)出悲傷的長嘯。

    不過我才剛發(fā)出短促的「嗚」

    聲就被飛出去的手機、皮夾，還有我自己的悲鳴聲嚇醒，手機和皮夾在急診

    室地板發(fā)出刺耳的碰撞聲，碰撞聲和從我嘴巴發(fā)出一半就勐然止住的聲響一起驚

    醒了我隔壁的老先生，也吸引了不遠處護理師們的注意。

    我一邊哭紅著雙眼一邊向大家道歉，趕緊撿回手機、皮夾，還有散落一地的

    證件，然后坐回老師身邊。

    「你做惡夢了喔？」

    我才剛要擦乾被那個過分至極的「夢中夢」

    嚇出的眼淚，身邊的老師忍住自己身體的不適，勉強張開水汪汪的眼睛，把

    頭轉(zhuǎn)了過來，關(guān)心地看著我。

    「老師！」

    我不顧身邊還有不時走動的護理師，也不管隔壁床才剛被我吵醒的老伯伯眼

    光，我竟然就拉起老師沒有注射點滴的左手，一邊緊緊地五指交扣，要確定老師

    確實沒有離開我，一邊竟然伏在老師身上忘情地吻著老師的嘴唇，只希望他們沒

    聽見我對床上這少女的稱呼，別對我狂吻自己老師的行為感到驚訝。

    我把老師以外的其他人都當成死了一般，毫不在意別人眼光地吸吮著老師的

    舌頭，直到我的淚水布滿老師的臉龐，被冷氣一吹同時為我和老師的臉蛋帶來冰

    涼感，老師和我這才從夢境般的氛圍中清醒，她別過頭去，不讓我再在公開場合

    宣揚我倆之間禁忌的愛，但她卻仍慈愛地把我的上半身輕輕擁在懷中，輕撫著我

    那不知道比她厚實多少的背部，平復(fù)我激動的情緒。

    「老師，我沒事，您好好休息?！?/br>
    確定那駭人的夢境果真是虛幻，我這才打起精神，擦乾了我和老師臉上的眼

    淚。

    「打了那麼久點滴，我想上洗手間?！?/br>
    老師坐起身子，我則拿了點滴架，把老師的點滴掛到點滴架上，然后一手攙

    扶著老師好像隨時會倒下的身子，一手推著點滴架走到洗手間門口。

    等到老師上完廁所，走出女廁，在四下無人的情狀、昏暗的環(huán)境，她終于卸

    下平日的武裝，像個普通柔弱的小女人主動把頭埋在我懷里，一手掛著點滴，一

    手則環(huán)著我的腰，不住地把頭在我胸膛上磨蹭。

    在昏黃的燈光下，我倆不用再承受旁人側(cè)目，享受了幾分鐘的溫馨時光。

    等到老師頭也不痛，身體也不再忽冷忽熱，老師決定不再佔用病床，早點回

    宿舍準備上課。

    我對老師還要準備上課這件事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她的敬業(yè)、對學生的關(guān)心

    是毋庸置疑的，我只希望她別太勉強自己。

    老師從凌晨一點多進急診室開始，打了４個小時的點滴，批價領(lǐng)藥時天已經(jīng)

    亮了，不過還沒到交通隊開始拖吊的時間，老師的奧迪還在原地。

    「小平，我的奧迪怎麼在這邊？」

    銀色奧迪不算稀有，老師直到確定車牌號碼是自己的無誤，才蹙著蛾眉，一

    臉不解地問。

    「難道是我在無意識狀態(tài)還能開車？我又不是臺大的車神黃榮堅老師…」

    老師輕輕晃著頭，想回憶起凌晨的狀況。

    拜託不要，您千萬別以為您這種病體還能開車，嘉義的三寶已經(jīng)夠多了，如

    果您真的變成三寶，絕對是李蒨蓉那種可以殲滅整個６旅，過兩天還順便撞

    傷無辜民眾的核彈等級。

    有時候我會覺得，像炎亞綸、李蒨蓉這種無知又愛大放厥詞的人都可以當藝

    人，甚至連「計程車屠夫」Ｍｋ都復(fù)出了！臺灣真的有那麼缺人才嗎？

    長相比他們上相，才藝比他們多的人真有那麼少？我想并不是，只是臺灣少數(shù)權(quán)

    貴壟斷了固定產(chǎn)業(yè)，才會讓我們每天看到的都是這些靠著近親繁殖而敗絮其內(nèi)的

    三流藝人。

    「是我開的啦?！?/br>
    我囁嚅著說出真相，而這打擊足以再讓老師進急診室一趟。

    「靠！」

    老師趕緊跑到她的愛車身邊，前前后后檢查了幾趟，形成一個穿著粉紅色少

    女睡衣的大女孩在醫(yī)院前檢查名貴進口車的滑稽畫面。

    「李、逸、平！」

    憑她這聲中氣十足的尖叫，我知道老師的身體應(yīng)該是恢復(fù)得差不多了。

    「你看這是什麼！？」

    老師指著前保險桿的刮傷和凹痕問。

    「可能是停車時抓不好距離，想說等稍微撞到前車再停…」

    我回想起昨晚腳滑的那一刻，都怪老師的車太好開，油門太靈敏。

    「這個咧?。俊?/br>
    老師這次換指著后保險桿興師問罪。

    「剛開始從車庫嚕出來時，油門踩太重，撞到人行道…」

    我愈講頭愈低，畢竟賽車電玩和實際開車天差地遠。

    老師「呵、呵、呵」

    一邊抖著肩膀苦笑一邊坐進駕駛座。

    「老師，雖然民法５條有緊急避難的規(guī)定：因避免自己或他人生命、

    身體、自由或財產(chǎn)上急迫之危險所為之行為，不負損害賠償之責。不過我不會

    主張這一條的，該延長長工契約賠您的我一定會負起責任！」

    我把頭湊到老師面前，拍拍胸脯保證。

    「啊不就好棒棒，你是不是忘了民法５條還有第二項：前項情形，其

    危險之發(fā)生，如行為人有責任者，應(yīng)負損害賠償之責?！?/br>
    老師面無表情，駕輕就熟地讓她的愛車在省道上狂飆。

    蛤，我算有責任喔？好啦，嚴格說起來沒照顧好老師算是我的錯啦，也可能

    是玩太多花樣讓老師累到病發(fā)，反正都算在我的頭上吧，以后我會乖一點的。

    一直到后來老師都沒去換保險桿或是重新烤漆，據(jù)老師所說，雖然愛車上留

    下傷疤讓她有一點點心痛，那卻是一個白目大學生「勇氣與愛」

    的證明，就像她小腿上的傷痕，她想要永遠留作紀念。

    哦～～～原來老師的傷痕也是她以前年少輕狂時留下的光榮印記嗎？改天一

    定要好好問問到底是什麼樣的豐功偉業(yè)，讓老師甘愿讓那道疤痕烙印在她完美的

    長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