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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就不一定會那么開心了。笑著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和自己沒有太大關(guān)系的事情,陸南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不過……林曲真的會在看到他之后,乖乖地把季榆家里的鑰匙交給他嗎?確認了林曲眼下的位置之后,陸南柯突然想到了一個極為嚴肅的問題。第176章第六穿(二十七)將手機隨手放回原來的位置上,季榆將身上蓋著的被子略微往上拉了點,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看起來他現(xiàn)在的狀況著實有點不好,單是這么簡單的動作,就讓他的額上沁出了一層薄汗。藥物服下之后,得有一段時間才能起到效果,在這之前,剛剛睡了一覺醒來的季榆自然不可能有一點睡意。墻角的空調(diào)發(fā)出微不可聞的運作聲,襯得這個稍顯空曠的房間更加安靜。小小地吐出一口氣,季榆翻了個身,將被子裹緊了些。他不知道在接到他的電話之后,陸南柯究竟會不會如他所說的那樣,乖乖地過來——如果換了以前,他或許會更認真地去考慮這方面的事情,但既然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出現(xiàn)了某種預(yù)料之外的差錯,他也就沒有必要那么盡心盡力地去完成自己被交付的任務(wù)了。季榆可沒有強忍著自己身體的不適,也非要完成肩上的重任的偉大情懷。更何況,從之前的情況來看,即便他最后沒能成功地攪亂所抵達的世界的劇情,似乎也沒有什么特別嚴重的后果。要不然,當(dāng)初他在被某個魔界之主狠狠地坑了一把之后,也不會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咯。好歹這些世界都已經(jīng)存在了那么久,想來就算他沒有辦法成功地將其剪除,那個所謂的主世界,也不會在一天兩天里面就毀滅。分明是算起來并沒有過去多久的事情,可季榆卻發(fā)現(xiàn),他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些回憶不起,那些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世界的人的面容。也不知道這是某位神明的有心安排,還是人體那有著神奇能力的自我保護機制,又或者,單單只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個心性涼薄的人?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季榆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有點想笑。說起來,要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維,不管心里是否存有怨恨,肯定都會把那個險些要了自己性命——更確切一點地說,是切實地害死了他——的人,給深深地印刻在心上的吧?但對于季榆來說,那卻只不過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罷了。盡管那個人或許在心里,對他懷有一份能夠?qū)⒆陨砣紵M的炙熱感情。季榆努力地想要回憶起在自己的身體感受到那巨大的沖撞力之前,所見到的那充滿了情緒的眸子,可他所唯一能夠想起的,卻只有那在感受著體內(nèi)的血液緩緩地流出時,那隨之一同蔓延開來的喜悅與快意。在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為,死亡這個因素,正是令他產(chǎn)生愉悅的條件。否則,他或許不管怎么樣,都不會答應(yīng)容漆的請求吧?畢竟他對于那個世界,本就沒有任何留戀。只是可惜,之后的經(jīng)歷證實這個想法的錯誤。身上那席卷的熱意似乎褪去了少許,那隨之升騰起來的乏力與疲憊,也一點點地彌漫開來。耳邊突然傳來了輕微的開門聲,季榆的手指動了動,有些意外地睜開了眼睛。原來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了嗎……?剛才腦子里一直不停地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以至于他都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不管陸南柯原來在哪兒,先去林曲那兒拿了鑰匙再轉(zhuǎn)道過來,可都得花上不短的時間。季榆倒也想過是不是蘇景陽落了什么東西回頭來拿,但對方進屋之后,一直都習(xí)慣先把手上的東西放下,他不可能聽不到動靜。說實話,他確實有點沒想到,陸南柯真的會因為他簡單的兩句話,就特意跑這一趟。要知道,盡管在這個世界里,他并沒有徹底地消極怠工,但比起之前的幾次,總歸都是帶上了點漫不經(jīng)心的意味,就連最為重要的計劃,都沒有制定得太過縝密,可哪怕如此,這個人居然也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踏入了他挖好的那個坑里嗎……?雙眸略微彎了彎,季榆一下子都忍不住感到自己的心情有那么一絲的微妙。這大概就是從之前被命運針對,到現(xiàn)在被世界眷顧的落差感吧?想到昨天那條在過分巧合的時間發(fā)送過來的短信,季榆眼中的神色略微加深了幾分。這種順?biāo)c逆水的感受實在太過分明,他就是想忽視,也不可能做到。不過……這會兒蘇景陽和陸南柯已經(jīng)斷了來往——等今后他離開這個世界之后,這兩個人之間更是不會再有任何可能,今后的發(fā)展,顯然不可能再和原先的劇情有任何的重疊,他此次到這里來的目的已經(jīng)達成了——既然如此,他還有必要再對陸南柯做點什么嗎?有些怔神地盯著頭頂?shù)奶旎ò蹇戳艘粫?,季榆忽地低低地笑了出來?/br>他這話說的,還真是……就好像他真的是為了維護自己出生的那個世界,才來到這里的一樣。聽到那稍顯急促的腳步聲停在了門外,季榆彎了彎唇角,也不等對方出聲,就率先開了口:“進來?!?/br>正在糾結(jié)要不要敲門的陸南柯:……深深地吸了口氣,把心里那股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的情緒給壓了下去,陸南柯伸出手,推開了面前合著的門。……然后他就看到了正好端端地躺在床上,把自己成功地裹成了粽子的某個人。看到自己進來,對方還彎起眸子笑了一下,一點兒都沒有要起來的意思。陸南柯見狀,眼角控制不住地跳了跳。他覺得,他果然是瘋了,才會在這種天氣里,就為了這個家伙的兩句話,折騰那么一大圈跑過來。但很快,陸南柯就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盡管此刻季榆的燒已經(jīng)退去了許多,但如果仔細看,還是能夠看出他的眼角和臉頰上泛出的不明顯的吧薄紅。眉頭不自覺地擰了起來,陸南柯也懶得再去關(guān)注對方先前的態(tài)度問題,快步走到床邊,伸手覆上了對方的額頭。感受到從掌心傳來的筆常人的體溫稍高些的溫度,陸南柯的眉梢一揚,正要說話,卻被眼前的人給搶先了:“我吃過藥了。”這時候帶他去醫(yī)院,等到了那里,他的燒估計也已經(jīng)退得差不多了。不過,負責(zé)他的醫(yī)生肯定少不了又得帶著他做一番煩人的檢查就是了。這么想著,季榆還像是為了證明什么似的,略微揚了揚下巴,朝放在床頭的空水杯示意了一下。他可不希望面前的這個家伙突然一下子責(zé)任心爆棚,非要把他帶到醫(yī)院里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