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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角。怔怔地盯著眼前這個睡得香甜的人看了好一會兒,百里承忍不住伸出手,以不會驚擾到對方的睡眠的輕柔動作,小心翼翼地將人攬入了自己的懷中。感受到懷中那切實(shí)的、熟悉的觸感,百里承不由地在心中發(fā)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或許今后他會將這個由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親手交到另一個人的手中,但至少現(xiàn)在,懷里的這個人,仍舊獨(dú)屬于自己一人。既然如此,便讓他在此刻,多享受一會兒這份為人父的,近乎貪婪的占有。將額頭輕輕地抵在季榆的頭頂,嗅著對方身上特有的清淺氣息,百里承只覺得自己的心中有種莫名的鼓脹之感,那種充實(shí)的感受,讓他的唇邊控制不住地露出了一抹淺笑。大概是現(xiàn)在的姿勢讓季榆感到有些不舒服,他無意識地翻了個身,整個人都縮進(jìn)了百里承的懷里,那毫無防備的模樣,讓百里承輕聲笑了起來。夜越發(fā)深了,窗外只剩下一陣又一陣的蟲鳴。百里承將摟著季榆的手收緊了幾分,把人更緊地抱在懷中,而后才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過去。這個晚上,他久違地夢到了許多以前的事情,一些他以為已經(jīng)遺忘,卻依舊深深地印刻在他的心底,在不經(jīng)意間回想起來的事情。這個夢境太過美好,以至于他醒來的時候,還能感受到自己的唇角上揚(yáng)的弧度。身上有種被重物壓迫的感覺,百里承的眉頭動了動,睜開眼睛低頭看去。頓時,某個小家伙安然的睡顏,就映入了他的眼簾。第75章第四穿(八)季榆趴在百里承的身上,稍顯散亂的發(fā)絲自腦后垂落,在百里承的身上披散開來。纖長的睫毛細(xì)微地顫抖著,被從窗子里映進(jìn)來的朝陽染成金色,有如夢境中那撲扇著翅膀的金色的蝶。他的雙唇微微張開,溫?zé)岬耐孪姙⒃诎倮锍械男乜?,帶起些微奇異的酥麻?/br>約莫是察覺到了百里承的視線,季榆的雙眉微微蹙起,好半晌才有些不情愿的睜開了雙眼。有如浸潤在溪水當(dāng)中的黑曜石一般的雙眸中,還蒙著一層朦朧的睡意,那些微的慵懶與困倦帶著一絲莫名的撩人,讓人移不開視線。百里承怔怔地和這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對視,只覺得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著實(shí)太過鼓噪。似是終于看清了眼前的人的模樣,季榆坐起身來,彎起雙唇朝對方露出了一個笑容:“百里,”那雙彎起的眸子當(dāng)中,清晰地倒映著百里承的面容——只倒映著他的面容,“早啊?!?/br>身上那件本就有些松垮的里衣隨著季榆的動作滑落下來,露出底下遮掩著的白皙的胸膛。百里承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對方精致的鎖骨上,一時之間竟有些說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感受。這個人光-裸著身子的模樣,這些年來他不知看了多少次,可也許是他昨日才意識到這個孩子已經(jīng)長大了的緣故,這一刻,他竟無端地有些不自在起來。——而讓他感到無法理解的是,即便他在心中不停地告訴自己,這會兒他應(yīng)該一如往常地移開目光看向別處,可他卻怎么都無法將注意力,從這個人的身上轉(zhuǎn)移開去。并未發(fā)現(xiàn)百里承的異常之處,季榆歪了歪腦袋,似是有些疑惑對方為什么一直盯著自己看個不停。一縷發(fā)絲從他的臉側(cè)滑落下來,與那被鍍上了一層柔光的肌膚相映襯,有種不真實(shí)的美。百里承的手指不自覺地動了動,只覺得喉間陡地傳來一陣沒來由的干渴。他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點(diǎn)什么,卻在對上季榆望過來的視線的時候,又將那剛想出來的內(nèi)容給忘得一干二凈,只有些愣怔地看著對方,任由那一絲若有似無的曖昧,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這份旖旎的沉默,百里承像是猛然醒過神來一般,側(cè)頭錯開了季榆還帶著些許迷茫的目光。“把衣服穿好,”百里承抬起手,想要攏一攏季榆敞著的衣襟,卻又在中途停了下來,最后甚至是有些慌亂地起身來到門邊的,甚至連外衣都沒來得及披上,“我去開門!”見到百里承的反應(yīng),季榆的眼中飛快地滑過一絲懊惱,瞬間就被掩飾了下去。“施主,”見面前的門被打開,方丈躬身施了一禮,正要說話,卻在見到百里承的樣子時,稍微停頓了一下,“老衲……”他探頭看了看屋里坐在床上,還有些衣衫不整的人,面上流露出幾分誠懇的歉意來,“……是不是打擾了什么?”百里承:……這種時候,他是不是應(yīng)該裝作沒有聽明白對方話里的意思?說起來,這種話,是一個遁入空門的和尚該說的嗎?!百里承表示,他突然有點(diǎn)明白了,昨天季榆在面對這位高僧的時候的心情。“當(dāng)然打擾了!”像是終于從那初醒的睡意當(dāng)中清醒了過來,季榆整好自己的衣襟,不滿地瞥了外頭站著的人一眼,氣哼哼地開口,“哪有這么早喊人起床的?”話說,這個家伙不是這落云寺的方丈嗎,怎么這么有閑,總是來找他們瞎扯?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方丈是這么清閑的一個差事。聽到季榆的話,方丈轉(zhuǎn)頭看了看已經(jīng)高高升起的日頭,而后很是認(rèn)真地承認(rèn)了錯誤:“是貧僧的不是,還望小施主恕罪?!?/br>季榆:……對方這么配合他的無理取鬧,他反倒有點(diǎn)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了。“方丈說笑了,”被季榆這么一鬧騰,方才那種說不清的氣氛立時散了去,百里承也恢復(fù)了平日里該有的姿態(tài),“不知方丈找我們,有何要事?”“寺中準(zhǔn)備了早膳,”方丈聞言,也沒有繼續(xù)打趣季榆,轉(zhuǎn)而說起了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若是兩位施主不嫌棄,可以與我們一同用膳?!闭f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補(bǔ)充了一句,“或者我也可以讓人送一些過來?!?/br>以季榆的當(dāng)前的情況,讓他自個兒走過去,實(shí)在是有些太為難人了,而要是讓百里承背著……想到那樣的畫面,方丈的眼中頓時浮現(xiàn)出一絲掩飾不住的笑意來。“那就有勞方丈了?!憋@然也知曉季榆眼下的狀況,百里承沒有猶豫多久,就點(diǎn)頭應(yīng)了下來。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方丈才出聲告辭。“施主,”看了百里承一眼,方丈忽地出聲說道,“請勿要忽視自己的內(nèi)心。”說完之后,他也不去理會百里承聽到這句話之后的反應(yīng),徑直轉(zhuǎn)過身離開了。“他這是想要努力挽回一下高僧的形象嗎?”伸長脖子看著緩步離去的老者,季榆忍不住出聲問道。那些得道高僧不都是這樣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