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能有幾個錢？只是這農民沒山沒地了還能叫農民嗎？”

“怎么不叫農民？現在有個新詞叫‘失地農民’，說的就是這種情況?！?/br>
兩個人傍晚到家的時候發(fā)現龍子譚一個人坐在皂角樹下等他們回家。譚書義抱著龍子譚問：“龍寶，外面冷，你一個人坐在這里干什么？爺爺呢？”

“爺爺讓我一個人玩，他和江西爺爺和奶奶在房間里商量事情，奶奶還哭了?！饼堊幼T被濕冷的寒風凍得臉通紅。

“大過年的嬸怎么還哭了呢？”譚書義驚訝地問龍澤剛。

龍澤剛給龍子譚帶上帽子，用大手捂了一會龍子譚的小臉，然后輕描淡寫地說：“我娘就這樣，動不動就喜歡哭?！?/br>
三個人回到屋內正好碰到大嫂王云匆匆忙忙出門，不一會兒澤剛爹打開房門對龍澤剛說：“娃，你進來一下?！?/br>
龍澤剛進門后發(fā)現房間里全是煙，澤剛娘低頭坐在床邊，很明顯剛哭過，譚向東和澤剛爹并排坐在窗戶邊的竹椅子上抽著煙，地上滿是煙頭。龍澤剛覺得氣氛有點緊張,他試探性地問：“爹，娘，叔，你們這是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娃，你和書義的事情你叔已經跟我們說了?！痹诔聊嗽S久之后澤剛爹率先打破沉默。

龍澤剛想過無數次當爹娘得知這件事情的場景，大部分想象的場景都是爹拿扁擔追著打他，娘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前的景象讓他覺得意外，十分的意外。

“你跟書義怎么過日子我們不管，你跟我們說你對書義是不是真心的？”澤剛爹繼續(xù)問。

“是?！饼垵蓜偤唵蔚鼗卮?。

澤剛娘突然從床邊站起來說：“我還是不同意！”意外太多，龍澤剛沒想到反對的人會是自己的娘。

“他哪里配得上書義，書義為他做了這么多，連兒子都給他生了一個現成的，他為書義做過什么？他的命都是羅醫(yī)生救的，到頭來還把羅醫(yī)生的兒子當婆娘睡，我不同意，我要是同意了我怎么對得起羅醫(yī)生?！睗蓜偰镉珠_始低聲痛哭。

“嫂子，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孩子們都大了，我們要尊重他們的想法，喬子這些年也受了很多苦，也犧牲了不少，喬子沉穩(wěn)大氣，書義和他在一起我很放心?！弊T向東連忙勸澤剛娘。

“他受什么苦了？書義小小年紀就沒了mama，讓他好好照顧，想不到他在這等著，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東西！”澤剛娘指著龍澤剛罵。

“行了，娃兒娘，隨孩子們去吧，趕緊去做年夜飯，等下小家伙們都餓了?！睗蓜偟s緊制止住澤剛娘的咒罵。

澤剛娘起身離開，走到龍澤剛旁邊的時候惡狠狠地說：“要是讓我知道你對不起書義，我打斷你的腿！”龍澤剛低頭不敢作聲，心里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是她親生的嗎？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豐盛的年夜飯分為兩桌，按照石嶺村的習俗，男人們在主桌吃飯，小孩和女人在旁邊的小桌吃，小孩和女人是不能上主桌，否則是對祖先的大不敬。龍子譚吃著吃著就吵著要上主桌，澤剛娘怎么勸也勸不住，譚書義無奈只好下主桌陪著龍子譚。譚書義還沒坐穩(wěn)，大嫂王云就開起了玩笑。

王云對二嫂李蘭花說：“蘭花，你看書義兄弟長得白白凈凈的，要是穿上女人的衣服肯定比我們還女人。”

李蘭花夸張地笑著說：“可不是嘛！細皮嫩rou的，就是現在也比我們像女人。你說這城里人就是不一樣，男人像女人，女人可怎么活??？”

龍澤剛在主桌上聽得真真切切，他擔心譚書義會受不了，想下桌去替譚書義被譚向東遞過來的一碗酒給攔住。譚書義只是笑笑并沒有回話，他把龍子譚抱在懷里繼續(xù)喂飯。

兩個女人還想繼續(xù)說，被澤剛娘給擋了回去：“你們吃飽了嗎？吃飽了去把廚房收拾一下，沒吃飽就專心吃飯，別把小孩子給帶壞了?！?/br>
大年初一上午龍澤剛帶著譚書義上山挖冬筍，龍澤剛正興致勃勃的給譚書義傳授獨家挖冬筍的秘籍，話還沒說完譚書義就接到譚向東的電話，譚向東在電話里著急地說：“義寶，你和喬子趕緊回來，龍寶跟別人打架了，頭被打破了，趕緊回來送醫(yī)院?！?/br>
譚書義語無倫次地說：“龍寶打架被人打破了頭，爸爸說要送醫(yī)院趕緊。”

龍澤剛扔下鋤頭就和譚書義往山下跑。到家的時候看見家里亂成一團，譚向東抱著龍子譚在門口張望，澤剛爹娘正在對龍澤云家的一對雙胞胎執(zhí)行家法。龍子譚頭上裹著白布，后腦勺有一小塊血漬，人還是很清醒，也沒有哭鬧。譚書義從譚向東手里接過龍子譚就往斯巴魯上跑，龍澤剛迅速發(fā)動車子，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鎮(zhèn)衛(wèi)生院。

檢查很快有結果，腦部無血塊，只是皮外傷，但是可能有輕微的腦震蕩，需在醫(yī)院觀察一下午，譚書義和龍澤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兩個人在病床前心疼不已，龍子譚對譚書義和龍澤剛說：“爸爸，龍寶不疼了，你們不要擔心。”

龍澤剛伸手摸了一下龍子譚的小臉蛋說：“龍寶乖，龍寶是勇敢的小男子漢。”

“爸爸，我不喜歡這里，我想回家?！?/br>
“龍寶先睡一會，睡醒了我們就一起回家。”譚書義心疼地說。

下午回去的路上，龍澤剛邊開車邊問龍子譚：“龍寶，你告訴爸爸，為什么跟人家打架？”

龍子譚大聲地說：“大寶哥哥和小寶哥哥說義爸爸和喬爸爸的壞話！”大寶和小寶是龍澤云家的一對雙胞胎。

“他們說什么壞話了？”龍澤剛繼續(xù)問。

“他們說義爸爸和喬爸爸是怪物，他們說龍寶也是怪物，他們說我們一家人都是怪物?！饼堊幼T委屈地說。譚書義的心被揪了一下，打了個冷顫，龍澤剛從后視鏡中看得清清楚楚。

“那龍寶覺得義爸爸、喬爸爸還有龍寶自己是怪物嗎？”龍澤剛問。

“義爸爸和喬爸爸是好爸爸，龍寶是乖寶寶，我們都不是怪物?！饼堊幼T很肯定地說。

“龍寶，你覺得我們都不是怪物那就讓他們說，反正我們不是怪物，但是你不能跟他們打架，你打架，你就承認自己是怪物了。龍寶明白了嗎？”龍澤剛努力開導小家伙。

龍子譚想了一會說：“我明白了，爸爸，對不起，我不該和別人打架。”

到家之后龍澤剛把車停穩(wěn)后對譚書義說：“小弟，你和龍寶先回去，我有點事?！?/br>
“你有什么事？”譚書義擔心地問。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