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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罷了”“但是,瓏白不是軀殼啊,為什么調換之后,瓏白就沒有法力了呢?”周鴆嗤笑一聲:“我先問你,小鬼為什么要有法力?衈龍的法力都封在五行法陣里呢。”“啊……”稚堇突然醒悟過來,“因為他是龍,理所當然就覺得他應該有法力……”周鴆斜睨著一言不發(fā)的廖藍:“不怪你,我們也都這么想?!?/br>廖藍仍是沉默。現(xiàn)在回頭看,這是個非常低級的錯誤,但之前卻沒一個人意識到。“廖藍,小鬼醒著的時候,從來都沒摘下過玉墜子吧?要把自己替換為軀殼,在最后一步中必須戴著玉墜子,所以你做了一個假的,用來偷換小鬼的真貨。在布局全部完成前,你應該還試著讓小鬼戴了幾次假玉墜子,然后小鬼的法力出現(xiàn)了異常的反應,有時能用有時不能用,對吧?你以為這是軀殼替換的布局開始發(fā)揮效力,他漸漸變成普通人,其實只是真玉墜子離開他身體的緣故。”“那么說,瓏白的法力來自于耳朵上戴著的玉墜子……然后,在地宮里,老爺還是拿走了玉墜子,沉入了鏡泊所在的虛空里?!敝奢莱烈鞯?,“但是,后來呢?我們把老爺救出來后,玉墜子又戴回瓏白身上了呀,他沒有恢復法力?!?/br>周鴆看看廖藍,猶豫了一下。稚堇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同情的神色,很是驚訝?!皬倪@里開始,小鬼開始騙人了吧。比起玉墜子的法力重新回到他身上,應該有更讓他不安的事情發(fā)生了。想想他問我的第一個問題?!?/br>成魔是什么感覺。稚堇回憶起來了,在瓏白戴回玉墜子之前,金陣的封印正巧被解開?!半y道,他開始懷疑自己……?”“衈龍長什么樣子,周家人有沒有和他一樣的白子,幽冥之河里有沒有魔物。我想,隨著法陣的封印一個個被打開,發(fā)生在他身上的變化肯定越來越大,他就算再笨,也應該漸漸猜到真相了:他不是周家死胎變成的軀殼;他以為在泉水——也就是幽冥之河——游動的魔物,其實并不在水里,而是寄生在他身上;還有,他就是衈龍?!?/br>周鴆自嘲地冷笑了一聲:“小鬼耍起心機還是挺厲害的嘛,把我們都騙了?!?/br>“不!”稚堇突然激動地喊起來,眼里泛著淚光,“不,瓏白……瓏白騙得很辛苦?!?/br>“稚堇,看著我,快看著我。我好害怕,你不要移開眼睛。我把鏡子弄丟了,我會……我會……”瓏白那時的樣子好無助,稚堇不知所措,只能努力睜大眼睛,眼皮也不眨地盯著他。他倆的臉快挨上了,在瓏白的灰色瞳孔里,清晰地映著稚堇的模樣。而在稚堇的瞳孔里,一定也映著瓏白的模樣吧。他是把她的瞳孔當成臨時的鏡子了。稚堇不敢移動眼睛,但在眼角的余光里,她看到瓏白抓住自己的手變得很紅,燙得驚人。當時,她以為是瓏白太緊張了而漲紅的。然后,瓏白慢慢平靜下來,手也恢復了正常。稚堇問他怎么了,他沒回答,只是問了稚堇兩個問題。心中的迷霧全部散開,只需到仁澤寺最后確認了。稚堇啜泣著,周鴆一頭霧水,狹小的馬車廂里,氣氛頓時變得無比尷尬。廖藍終于開了口:“別說了?!?/br>之后的旅途中,他們再沒交談過一個字。漫長的沉默中,仁澤寺到了。作者有話要說:☆、墓xue仁澤寺很小,藏在山溝溝里,一副香火不繼馬上要廢的模樣??邕^傾頹的山門,守門的老頭稍稍打量了三人,立刻大呼小叫起來,全寺的僧人都涌了出來,把他們團團包圍。廖藍和周鴆的表情都有點不自在。僧人們認出他們一個在七八年前來過,然后寺里的藏書就不見了幾本;另一個在一兩年前來過,問東問西,鬧得寺里天翻地覆,好不容易才打發(fā)走?!靶液梦夷菚r還是個小混混,沒到打打殺殺的程度,不然今天這門也別想踏進來了?!敝茗c小聲嘀咕。僧人們群情激奮要趕他們走,兩個始作俑者軟磨硬泡,耍賴哀求,廖藍過去一年說的話加起來都沒這半天說的多,講到天色墨黑,僧人們才勉強同意放他們進來。昏暗的禪室里,寺里年紀最大的僧人一臉苦相地接待了他們:“上次你來的時候,”他指指廖藍,再指指周鴆,“還有你來的時候,我不都說過了嗎?本寺和驅魔人們并無瓜葛,只不過那個僧人年輕時和臨終前來過我寺幾次,留了幾本書,身后又葬在這里罷了,和他驅魔有關的舊事,我知道的統(tǒng)統(tǒng)已經(jīng)告訴你們了,你們又跑過來干什么?”稚堇趕緊說:“不不不,他們以前問的都是驅魔,我問的不是?!?/br>老僧眼睛一瞪:“那你還想問什么?”沒想到,稚堇突然羞澀起來,扭扭捏捏地就是不開口。跑了那么遠路,費了那么大勁,她臨場居然怯了,廖藍一頭黑線,周鴆只差揍她了。老半天后,在殺人視線的聚焦下,她終于吞吞吐吐地說了:“我想問……問那個僧人,呃,就是高僧,他,他是不是長得很好看?”周鴆嘴里一口茶全噴了出來,廖藍也是滿臉錯愕。老僧愣了老半天,稚堇還以為他會憤然起身逐客,不料他咧開沒剩幾顆牙的嘴,笑了起來:“你怎么知道他長得很好看?”稚堇驚喜地跳了起來:“怎么個好看法?”“我沒見過,畢竟他是百來年前的人啦。我們佛門弟子也不應該談論這個,不過呢,我還沒受/戒的時候,倒是聽師兄們說起過?!?/br>老僧臉紅紅的,竟然也不好意思起來,本來就不快的語速更慢了,讓人好生燒心。“說那個僧人啊,好看得不像凡人,怪不得不好好研習佛法,跑去學什么驅魔,說不定就是魔物投胎轉世的吧。哎呀,都是大不敬的閑言閑語,提起來真是慚愧哪,那時我們還小,管不住嘴……”“快說他長什么樣!”周鴆憋不住斥道,把老僧奔放的話頭扯了回來。“他呀,怎么說呢,聽說他是剛出娘胎就被扔在寺廟后頭的棄嬰,哦,不是本寺,離本寺還遠著呢。被拋棄的原因,猜測就是那個,那個什么病來著……”“白子?”稚堇迫不及待地接話,廖藍和周鴆都不由得一震。老僧點了點頭。“對,但又可能不對。白子吧,雖然這樣說很是冒犯,但是,通常白子都不會讓人覺得好看吧?但那個僧人不一樣,白色頭發(fā),灰色眼睛,無比俊美,長大后甚至引起寺內sao亂,罪過啊罪過。為此,那個寺廟將他逐出山門,他成了四處流浪的野僧,后來跟了某個驅魔的派別,成了驅魔人?!?/br>廖藍聽到這里,已是面如死灰。稚堇顧不上他的感受,緊接著又問:“他,一直都沒有名字嗎?我是說,正式的名字?!?/br>“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