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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添滿了茶。也是此時,李牧才抬眼看了一眼仲修遠。這仲大將軍外人面前倒是揣著一副冷漠強硬的態(tài)度,可如今兩只眼眶紅彤彤的,活像是哪家菜園子里跑來的兔子。“早些休息,明天還要上路?!崩钅涟驯袔缀醣坏昙遗莸降?jīng)]味道的茶喝完之后,退了衣服準(zhǔn)備休息。仲修遠見狀,在李牧站起來之后就連忙跟上前去,替李牧把脫下的衣服疊好放在一旁。此去路途艱險,時間少說得一兩個月的時間,其實仲修遠是不愿意讓李牧跟著一起去招這份罪的,就如同李牧之前跟秦老爺所說的,從那種地方出來的人,無論如何都是再也不會想回去了的。躺在床上時,心中那份見到李牧的激動和欣喜淡下去后,仲修遠趁著李牧還未睡開了口,“你回去吧!”他不愿意讓李牧因他涉險。那樣的地方,他是不愿意再讓李牧回去了,更何況此去比之前李牧在軍營中更為艱險,連他自己都沒什么把握。“你管好你自己的事情便好?!崩钅谅犞砼缘娜说脑捨⑽?cè)了頭。他此去確實是有部分原因是因仲修遠,但也不盡然都是他的原因。他這次去袁國,與秦老爺提的條件是包山。他們村子那附近有兩座山,兩座山全都是秦老爺名下的,山挺大,也挺高。李牧的條件就是這一程之后那兩座山免費承包給他,時效五年。五年的時效,兩座山,李牧不虧。而秦老爺答應(yīng)得更是爽快。兩座荒山五年的時效,往大了說也不過就是百來兩的費用,往小了說他那兩座山都荒廢了少說有三、四年的時間了,再這么放著也就是放著。對于秦老爺來說李牧的條件可謂是寬松,但是這兩座山對于李牧來說卻有著非常大的作用。養(yǎng)鴨子就得需要地方,幾十只還好,一旦數(shù)量多了一個水塘就不夠了。算下來,他這一去雖然艱險,但也并不是沒有意義。仲修遠聞言還想勸說,但見李牧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睡覺,他張了張嘴,終還是沒有再開口。仲修遠的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第一次見到李牧?xí)r他那燦爛的笑容,他嘴角忍不住勾起弧度。見著了李牧,仲修遠原本有些陰沉的心逐漸放晴,第二天他的心情是格外的好,大清早起床洗漱完之后就帶了早餐回去給李牧。他們這一行路途的花費全部都由秦老爺包了,所以手頭寬松,不再像之前那般拮據(jù),一路下來他們吃的都是飯館住的都是客棧。吃完飯,李牧早早的便讓眾人做了準(zhǔn)備,又帶了些干糧之后就出發(fā)了。李牧這一行去的時候總共有七八十個人,全都是清一色的中年壯男,是手頭都有些能耐,據(jù)說是從鏢局里請回來的。而那些鴨子雞羊等作為幌頭的家畜,則被他們用籠子裝好用馬車?yán)б豢瓷先?,倒真的有些像是走商?/br>帶隊的人是李牧,除了李牧之外隊里還有一個鏢局的領(lǐng)頭,那人和秦老爺已經(jīng)合作了不止一次,一路上倒是客氣。路上的一切秦老爺都已經(jīng)安排好,他們只需要帶著這些家畜到了預(yù)定的地方,然后與約定的人接頭便可以越過國境,換了袁國人的身份繼續(xù)前進。與那鏢頭商議好接下去的路線之后,李牧回了后面的馬車。車?yán)?,除了仲修遠之外,還有好幾個人也在里面坐著。他們這一行,有些人是不會騎馬的,而且也需要一個地方放一些干糧等東西。李牧進了馬車,仲修遠連忙讓出自己的位置,讓李牧坐下,然后又拿了水遞過去。李牧接過喝了一口,隨即小心的收好。這一路時間長,水和糧食對他們來說格外重要,半點浪費不得。“你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兒?!敝傩捱h看著李牧眼下的青紫,眼中有心疼一閃而過。他們已經(jīng)出發(fā)了有十五六天的時間,一開始還能住上客棧,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一片荒蕪的地方,這里可沒有客棧更加沒有飯館,所以夜里大家都是睡地上。雖然他知道李牧是習(xí)慣這樣的日子的,但即使是知道,也并不會讓他心中的不舍與疼痛減輕多少。“無妨?!崩钅僚牧伺淖约赫慈玖诵┎菪嫉囊聰[,從自己的懷中掏出兩本書來,放在膝蓋上,然后找了之前做的記號打開。見李牧這動作,坐在馬車對面的一個年輕的男人,撐著下巴,咧嘴笑了,“這么一本書,你還要看上幾天?”李牧抬眸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年輕男人,不予理會。那年輕男人李牧認識,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熟悉,因為他就是在他們鎮(zhèn)上的那年輕大夫。和秦老爺約定之后,他初次見到這大部隊,見到這年輕的大夫時還驚訝了一下,隨即想開之后才又淡然。秦老爺這一次是想要運回一批藥材,如果沒有懂行的人在他們里面,萬一要是被人坑了,這中間隔著一條國境,就算他想找人算賬恐怕也沒那么容易。李牧不知道秦老爺?shù)降资窃趺春瓦@大夫聯(lián)系上的,不過這大夫看著不簡單,膽子也挺大,倒是個讓李牧省事的人。一旁坐著的仲修遠聽了那大夫與李牧說的話,他抬眸冷冷看了一眼那大夫,又挪了地方與李牧挨著坐。“車上晃,莫要看了,眼睛累?!敝傩捱h聲線壓低,帶著男性特有的幾分磁性與沙啞。“嗯……”午后的陽光下,李牧輕聲哼了一聲,算作是給仲修遠的回應(yīng)。只是他放在膝蓋上的書卻沒收起來,而是繼續(xù)看著。仲修眼見了,有幾分寵溺,又有幾分縱容,更多的卻是對李牧的莫奈何。“我說你都看了幾天了,也沒見你翻幾頁?!贝蠓蝠堄信d趣地看著明顯對他有所防備的仲修遠,還有明顯沒有把他看在眼里的李牧,這兩人倒是讓他覺得這路途不再那么無聊。仲修遠又抬頭看了一眼那大夫,李牧他就算看得慢些又何妨?聽著那大夫明顯是挑刺的話語,仲修遠有些護犢子的難受。他的人,憑什么要讓這人說了去?!在他看來,就算李牧學(xué)得慢些看得慢些,那也是因為他看得認真。仲修遠是在馬車上看到那大夫與李牧說話時,他才知道這人與李牧認識。與此同時,仲修遠也對那大夫有了幾分戒備,因為他與李牧說話時,總是一副兩人十分熟悉的模樣。李牧并沒有理會那大夫,而是一直看著自己膝蓋上的書,馬車緩緩向前駛?cè)?,他手中書頁上的字在窗口的太陽照耀下變得有些模糊?/br>李牧雖然一直集中精力,想要把書上的內(nèi)容全記下,可是看著看著就有些犯困。這書是之前仲修遠送于他的,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