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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的話:“這一回即使沒有我出手相助,你應(yīng)該也能平安生下孩子吧!”淑妃的語氣是極其肯定的。 李氏心中咯噔一下,她強(qiáng)撐鎮(zhèn)定道:“一開始見福晉前來照料,妾身實在是怕極了,后來娘娘來了,妾身才總算能安心生產(chǎn)。妾身一直視娘娘為恩人?!?/br> 淑妃挑眉:“你既視本宮為恩人,便坦白告訴本宮,你袖中的茨菇草的氣味,是怎么回事?” 李氏心臟猛跳,她扶著胸口道:“妾身進(jìn)來胸悶氣短,所以才……” 淑妃再一次打斷了李氏的言辭:“茨菇草的確能治胸悶氣短,但素來都是煎服用,制成丸藥,效果便要大打折扣了!” 李氏心中發(fā)虛,忙笑著道:“可是在宮里,哪里能隨時煎服呢?也只得退而求其次,制成丸藥攜帶了?!?/br> 淑妃冷冷道:“這番話若是告訴四貝勒,不知他可相信?!” 李氏頓時慌了神,她急忙拉住淑妃的衣袖,哀求道:“不要!求您千萬不要告訴四爺!” 淑妃重重吐出一口氣:“茨菇草又名催產(chǎn)草,你暗中攜帶此藥入宮,催產(chǎn)發(fā)動,便是要以此嫁禍四福晉吧?” 李氏那張素來溫婉的臉蛋上浮起nongnong的惱恨之色,她銀牙幾欲咬碎:“沒錯!她險些害死我的弘昐,難道我還要繼續(xù)任人宰割嗎?! “我從前,聽娘娘的話,安守本分,對她處處恭順,從無半點(diǎn)忤逆!可她卻想要弘昐的命!!我怎么能忍受?!” 淑妃怔怔看著自己這個幾欲歇斯底里堂侄女,“可你就不怕傷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嗎?” 李氏雙眸水意顫抖,她哽咽道:“妾身身為母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hù)自己的孩子。茨菇草是極好的催產(chǎn)藥,治難產(chǎn)的時候也常以此入藥。只要分量拿捏得當(dāng),不會傷著孩子的。” 正在這時候,只聽得外頭有四貝勒與四福晉爭執(zhí)之爭。 李氏心頭一緊,連忙哀求地看著淑妃。 淑妃低低嘆了口氣,滿心都是無奈與憐憫。 片刻后,便見大步流星走了進(jìn)來,李氏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焦急。 淑妃瞥了一眼四貝勒,道:“產(chǎn)房不潔,四貝勒怎么進(jìn)來了?” 見淑妃在旁,四貝勒趕忙行了一禮:“多謝淑母妃照顧阿藻,兒臣感激不盡?!?/br> “阿藻……”淑妃喃喃念著,“罷了,本宮今日也乏累了,回去歇著了。” 李氏懸著的一顆心這才落回肚子里,幸好……淑妃娘娘終究還是向著她的。 四貝勒忙對淑妃道:“那兒臣改日再去向母妃致謝?!?/br> 淑妃腳下微微一頓,嘆息道:“四貝勒需記得,家和萬事興。” 四貝勒一怔,淑妃是阿藻的堂姑母,可她……竟替嫡福晉說話,四貝勒沉默了片刻,便點(diǎn)頭道:“母妃的意思,兒臣明白?!?/br> 恭送了淑妃,四貝勒神色凜然,問李氏:“好端端的,怎么會動了胎氣?是不是有誰……推了你?” 李氏垂下眼瞼,低低道:“梧桐臺枝葉繁密,月光不漏,一片漆黑,就算有人推了妾身,妾身也根本看不清是誰。”——這話,就是承認(rèn)了有人趁黑推了她一把。 四貝勒眼中一片憤怒,“這里可是暢春園行宮!她竟如此膽大包天?!” 李氏露出苦澀之色:“爺生氣又有何用?就像之前弘昐患病一樣,都是無憑無據(jù)的事兒,誰也不能把她怎么樣了?!?/br> 聽了這話,四貝勒心中翻起滔天的怒意,他不由攥緊了拳頭。 淑妃輕一出來,便看見梧桐臺下,神色落寞的四福晉烏拉那拉氏。 四福晉見到淑妃,眼中滿是防備,卻不敢失了禮數(shù),連忙屈膝一禮:“淑母妃金安?!?/br> 淑妃打量著眼圈已經(jīng)通紅的四福晉,方才四貝勒說的那些話,她在里頭自然也聽見了,淑妃淡淡道:“今夜月色極好,四福晉陪本宮走走吧?!?/br> 四福晉一時揣摩不定淑妃的意圖,只得跟了上去。 深夜寂寂,蓬萊島上夜風(fēng)呼嘯,帶著秋日的清冷與潮濕。 漫步走著,漸漸遠(yuǎn)離了梧桐臺,月光極清極明,照得前頭的路也一片清明。 淑妃看著腳下的六棱石子路,才幽幽開口:“這次的事兒,你必定覺得冤枉得很吧?”為了避嫌疑,四福晉甚至連產(chǎn)房都沒進(jìn),一應(yīng)都交給接生嬤嬤和太醫(yī)。饒是如此,四貝勒還是懷疑是她暗中使了什么手腳。 四福晉咬了咬嘴唇:“怎么?母妃莫不是要替我打抱不平嗎?” 淑妃淡淡一呻:“你有什么好不平的?!若非有之前弘昐險死之事,四貝勒今日豈會懷疑你一絲一毫?!” 四福晉不由噎住了,是啊,從前爺雖然不寵愛她,起碼十分信任她…… 淑妃停下了腳步,她回頭看了四福晉一眼:“所以你今日被疑,并非無端!” “母妃是特意來教訓(xùn)我的嗎?”四福晉抬頭,眼中一片慍怒之色。 淑妃望著倒映在蓬萊湖中的皓月,正色道:“本宮處身宮闈多年,見多了人心算計之事,但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加害……那些根本不足以動搖自己地位之人。” 淑妃凝眸打量著四福晉便那張變幻莫定的臉,沉聲道:“所以,本宮很是不解,你已經(jīng)生了嫡長子弘暉,根基穩(wěn)固,為何容不下弘昐?” “我……”四福晉喉嚨宛如被噎住了。容不下?她也想容下,但是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容這個字,是何其艱難! 弘暉才一出生,弘昐緊跟著便來了!弘暉呆笨,弘昐卻那樣聰明伶俐,爺對弘昐喜愛早已超過了弘暉!她不得寵,竟也要看著自己的孩子不得父親喜愛!這是何種滋味?! 淑妃幽幽一嘆,道:“你該慶幸弘昐無礙,若是那孩子沒了,藻荇一定會瘋魔。一個瘋魔了女人,她會不惜一切報復(fù)你……還有你的孩子!”話說到最后,淑妃的聲音已然隱隱有些幽冷滲人! 一提到孩子,四福晉陡然一個激靈,她瞪大的眼中透著滔天的怒意,“誰都別想害我的弘暉?。?!” 淑妃輕輕一呻,一針見血地道:“你能害她的孩子,她為什么不能反過來害你的孩子?” “我……”四福晉生生噎住了。 淑妃淡淡道:“害人子嗣這種事情,一旦有人開了頭,便會一發(fā)不可收拾!人人害人、人人被害!四福晉難道不掂量一下后果嗎?” 說著,淑妃拂袖道:“本宮言盡于此,四福晉好自為之吧!” 說罷,淑妃便乘畫舫,回自己寢宮去了。 只留下四福晉一人,怔怔站在渡頭,儀容蕭瑟,任冷潮的夜風(fēng)拂面,吹涼了她的臉頰,亦吹得她心頭發(fā)冷發(fā)顫。 心有畏懼,方能謹(jǐn)言慎行,放能……不妄為。 第525章 老蚌懷珠?! 回到芳椒殿的時候,夜色已深,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