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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快到中午的時(shí)候,光明路4號的群魔亂舞才徹底散場,眾人一個(gè)個(gè)醉醺醺地裹上外衣離開,在門口排隊(duì)打車。老李卻等別人都走了,才洗了把臉,不知從哪找到了清掃用具,慢慢地打掃起被禍害成了一團(tuán)的辦公室來。大慶探頭走進(jìn)來,一見滿地的狼藉,先拈輕怕重地縮了縮爪子。老李忙抽出一條抹布,把凳子面擦了,擺成一排,恭恭敬敬地把貓大爺抬上了椅子:“從上面走,上面不臟?!?/br>“又剩你一個(gè)人,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贝髴c老氣橫秋地嘀咕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借著椅子做跳板,跳上了辦公桌的桌面。“沒剩我一個(gè),那還有一個(gè)呢。”老李往墻角一指,大慶就看見了剛爬起來的郭長城。“哦,正好,那小孩,過來,我正找你呢?!贝髴c瞪了郭長城一眼,從祝紅的辦公桌上找到一個(gè)杯墊,用爪子撥開,杯墊下面有一個(gè)裝了幾張購物卡的紅包,它叼起紅包劈頭蓋臉地扔在了郭長城身上,氣哼哼地說,“老趙讓你帶給你二舅的,回去跟你二舅帶個(gè)話,趙處說領(lǐng)導(dǎo)這幾天過年難得休息,他就不登門打擾了,一點(diǎn)年禮,給嫂子和孩子添些新衣服——呸呸,愚蠢的人類,居然讓我?guī)н@么惡心貓的話?!?/br>郭長城慢半拍才反應(yīng)過來,暈頭腦脹地在原地站了一會(huì),好容易想起自己這是在哪來了,訥訥地笑了一下,有些拘謹(jǐn)?shù)負(fù)炱鸺t包收好,回頭一看拿著拖把正看著他們倆笑的老李,立刻卷起袖子湊上去:“李哥!我來幫你,我來……”然后他被一個(gè)椅子腿絆了個(gè)大馬趴。大慶哼了一聲,爬到一臺(tái)電腦前坐定,伸爪開了機(jī),非常不便地用貓爪挪動(dòng)著鼠標(biāo)打開瀏覽器。老李看見了,立刻熱心地走上去:“你要打什么?我來幫你?!?/br>大慶脫口說:“山?!?/br>“?!弊謴乃炖锘鰜恚兞苏{(diào)子,聽起來有些像“和”的音,而后大慶住了嘴,面無表情地盯著屏幕看了一會(huì),垂下目光:“哦,我是說我想上上微博?!?/br>趙云瀾說他要去干一件“大事業(yè)”,等一會(huì)再回來接它,大慶就坐在不知道誰的電腦后面,打開“喵爺天下第一”的微博賬號,無所事事地用攝像頭自拍上傳。老李和小郭在它旁邊靜靜地收拾著殘局,在方才那么一瞬間,大慶知道,自己是很想說,它想看看山海關(guān)外二十里亭到底是個(gè)什么樣的地方。可是鴉族長老說得話有道理,看見了又能怎么樣呢?死了的人就是死了,塵歸塵土歸土了。“喀嚓”一聲,大慶把自己的大餅?zāi)槀鞯搅司W(wǎng)上,并加了文本“絕世帥喵”,發(fā)送了上去,很快有一些愛貓人士在下面留言,有人稱贊貓的毛色純,還有人友好地建議說:“博主,你的貓貓?zhí)至藛?,要注意它的飲食,多帶它去鍛煉才健康?!?/br>大慶光速刪了那條留言,心里憤憤不平地想:“愚蠢的人類?!?/br>它脖子間的鈴鐺隨著它的動(dòng)作晃悠,卻并不發(fā)出聲音,只有折射的金光間或反射在雪白的墻壁上。老李忍不住抬手擋了一下被金光刺到的眼,回頭看了一眼心情莫名地落的黑貓,剛想說什么,楚恕之卻從墻里走了出來,據(jù)說每年初一,是他唯一被允許走進(jìn)圖書室的時(shí)間,然而他看起來既不像是借了書,也不像是查閱了什么資料,臉上的表情非常奇怪,像是譏誚、又不自覺地帶上了一點(diǎn)愁苦。郭長城趕緊立正打招呼:“楚哥!”楚恕之好像沒聽見,徑直地拿起自己的包,嘴角越發(fā)地上挑,露出一個(gè)幾乎稱得上凄厲的冷笑,要往外走去。大慶從顯示屏后面探出頭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地問了一句:“多少年了?”楚恕之腳步一頓,啞聲說:“三百年整。”大慶“啊”了一聲:“那不是……嗯,要恭喜了么?”它話音沒落,楚恕之突然從腰里摸出了一塊漆黑的木牌,頭也不回,只是抬抬手,把木牌在貓面前晃了一晃,不知道是不是郭長城的錯(cuò)覺,他覺得楚恕之臉上好像有字跡一閃而過,正在臉頰的位置,就像古代犯人臉上刺的字。大慶豎起耳朵,睜大了眼睛。楚恕之捏著木牌的手指用力得泛了青,手背上露出的青筋說不出的猙獰。然后他一聲不吭,大步往外走去。大慶立刻轉(zhuǎn)頭對郭長城說:“小郭,打輛車送送你楚哥!”見郭長城懵懵懂懂地應(yīng)了一聲,大慶又加重了語氣:“他喝多了,送到家,送到你確定他沒事了才能回來,聽見沒有?”郭長城迅速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手,小跑著跟了出去,替楚恕之拿過他的包。楚恕之像是有些失魂落魄,任郭長城拿走了手里的東西,毫無反應(yīng)。他的背影極瘦,一時(shí)間,竟顯得有些形銷骨立。沈巍才帶著爛醉如泥的趙云瀾離開,他們學(xué)校里那個(gè)大腹便便只會(huì)拍馬屁的主任就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給他打了電話,說是緊急要一份文件。沈巍覺得非常奇怪,剛想細(xì)問,那頭的主任就好像被火燒了屁股一樣,匆匆忙忙地交代一聲,掛上電話跑了。沈巍沒別的辦法,于是只好帶著一直賴在他身上不肯松手的趙云瀾回到了自己那冷冰冰不常住的小公寓。前腳才進(jìn)了門,也不知道怎么的那么巧,主任的催命電話后腳又到了,非讓他把東西送到龍城大學(xué)西門。趙云瀾在他柔軟的沙發(fā)上滾了一圈,醉眼惺忪地微微睜開一點(diǎn)眼,說:“大年初一的,你們學(xué)校那胖子吃錯(cuò)藥了嗎?”沈巍一邊找東西,一邊伸手在他額頭上墊了一下,省得他一頭磕在茶幾上,還順手塞了個(gè)枕頭在他腦后:“我得去一趟,很快回來,你……”“我要睡一會(huì)?!壁w云瀾的話音幾乎和眼皮一樣黏在了一起。沈巍低聲問:“喝點(diǎn)水嗎?”“唔……”趙云瀾偏頭避開,輕輕地?fù)]開了他的手,“不喝?!?/br>他眼睛里似有水光,薄唇嫣紅,長眉斜斜飛起,幾乎要沒入頭發(fā)中,因?yàn)轭^微微仰起,下巴上劃出一條略有些繃緊的線,打開的襯衫扣子露出頎長的脖子,說不出的倜儻風(fēng)流。沈巍呼吸一滯,小心翼翼地伸手撥開他額前的頭發(fā),拉過一條毯子搭在他身上,拇指輕輕地擦過趙云瀾的嘴唇,留戀地摩挲了一下,傾身在他額前親了一口,拿過主任要的東西和車鑰匙,轉(zhuǎn)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