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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安全”,結(jié)果沒來得及出口,就不幸回想起了那天在小胡同里替沈巍揍攔路流氓的事,揍也就揍了,他當(dāng)時還故意各種裝逼耍帥,活像一只露了腚還在臭美兮兮開屏的蠢孔雀。趙云瀾臉上的笑容差點(diǎn)沒保持住。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趙云瀾,”他轉(zhuǎn)過身,毅然決然地往停車場走去,心里對自己這樣說著,“你說你可有多腦殘?。 ?/br>趙云瀾一路無話地把車開往自己家的方向,準(zhǔn)確無誤地停在沈巍的樓下:“到了。”沈巍抬頭看了一眼住宅樓,坐在車?yán)餂]動地方,反問:“你怎么知道是這?”趙云瀾無言以對,只好干笑了一聲。沈巍看了他一眼,忽然說:“其實(shí)令主心里還有很多想問我的事,對嗎?”趙云瀾沒說話,兩人的目光在后視鏡里相遇。片刻后,沈巍輕輕地垂下眼:“那你為什么不問?”趙云瀾沉默了一會:“大人假托這身份在人間,應(yīng)該不是為了平常的公務(wù),那是有其他什么重要的原因嗎?”“沒有?!鄙蛭≌f,“那只是我的私心,只是……為了一個人?!?/br>話說到這里,那個人是誰,趙云瀾已經(jīng)不需要問了。4545、山河錐...沈巍幾乎是剛說完,立刻就后悔了,他不知道和趙云瀾說這話有什么意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隱隱期冀什么,只是那么一時片刻間,覺得自己真是可鄙又可笑。沈巍慣于含蓄,那句話幾乎已經(jīng)算是生生剖開了胸口,把自己的心晾在對方面前了,然而他卻不想知道趙云瀾的回復(fù),只是覺得自己當(dāng)斷不斷,本來是不配對他說這樣的話的。他一生殺伐決斷,從未曾這樣優(yōu)柔,想來……大概是因?yàn)闆]遇那個真正一喜一怒都牽著他一根心弦的人而已。沉默了一會,沈巍低下頭側(cè)身推開車門:“謝謝,那我上去了?!?/br>趙云瀾都覺得自己快要分裂了,他無所不用其極地追了沈巍小半年,都快把人捧在手心里了,描述具體過程,可謂是“沒皮沒臉,要星星不給摘月亮”,自覺就算是個真直男,也能讓他掰彎了——但他是絕不敢用這種態(tài)度對待斬魂使的。他和斬魂使認(rèn)識多年,不算深交,但至少關(guān)系不錯,可怎么也親近不起來。但凡一個人有起碼的知人之智和自知之明,都會對斬魂使這樣的強(qiáng)者保持足夠的尊重。他的強(qiáng)大并不在力量——斬魂使的力量源于天生,這沒什么好說的——而在這個人本身。自來極陰晦的地方只生魔物,不生仙道,這是有道理的,一無所有的時候墮落尚且容易,何況這些陰幽之物大多天生就手握利刃。亙古以來,斬魂使是唯一一個以污穢之身出神入圣的奇葩,沒有一顆堅(jiān)如鐵石的心是不可能的,趙云瀾毫不懷疑,斬魂使……沈巍這樣的人,哪怕有一天粉身碎骨,落到泥沼里,也必然是無比尊貴、叫人不敢褻瀆的。沈巍低頭開車門的時候,那平時只覺得好看的側(cè)臉有說不出黯淡,趙云瀾自己也不知道當(dāng)時在想什么,他忽然伸手按住車門:“我還沒到過斬魂使的地盤,你不請我上去坐坐?”沈巍的眼睛似乎剎那就亮了起來,然而他終于也只對趙云瀾客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請?!?/br>趙云瀾鎖好車,心情微妙地跟著沈巍上了樓。沈巍家非常干凈,尤其和趙云瀾那慘烈的狗窩相比——電話和電視上都蓋著防塵罩,垃圾桶干干凈凈,桌子上一打一打的文件放得整整齊齊,臥室的門鎖著,看不見里面的端倪。只是不明原因地少了點(diǎn)人氣。沈?。骸白!?/br>看著那沒有一絲褶皺的沙發(fā),趙云瀾簡直不好意思一屁股坐上去,因此動作顯得格外文明。沈巍打開帶熱水壺的飲水機(jī),接了一壺的涼水,沒用它加熱,而是直接把壺拿了出來,雙手捧住水壺不到片刻的工夫,里面的水就沸騰了起來,他默不作聲地取出茶杯和茶罐,沏茶倒水推到趙云瀾面前:“我平時在這邊只是落腳,不常住,沒有新茶了,將就一下?!?/br>趙云瀾才不用將就——他壓根也喝不出來新茶和陳茶有什么區(qū)別,他端起茶杯,手指感受了一下那燙人的溫度,忽然開口問:“大人為什么要一直瞞著我?”沈巍頓了頓:“說了反而尷尬?!?/br>趙云瀾差點(diǎn)讓他給氣樂了:“是啊,你倒是省得尷尬,凈圍觀我尷尬是吧?看我辦的那些破事特歡樂嗎?我二逼,這是沒什么好說的,我承認(rèn)了,可是大人,你這事辦得也相當(dāng)不厚道吧?!?/br>沈巍沒有反駁,好脾氣地笑了笑,而后轉(zhuǎn)移了話題:“那天碰上的鬼面人,你下次要是見了,千萬要小心他?!?/br>趙云瀾低頭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葉:“他是沖著四圣來的?”沈巍:“嗯。”“那四圣湊在一起,又會怎么樣?”趙云瀾問。沈巍:“四圣產(chǎn)自盤古腳下、天地陰陽大秩序之前,洪荒伊始,那時有魂無靈,有生無死,人即是神,神也如螻蟻,四圣秉承混沌之初的力量,真要被有心人集齊利用,恐怕會顛倒一切。我職責(zé)所在,不能讓它們落在那人手里?!?/br>趙云瀾才聽到這里,就沉默了,這反而弄得沈巍有些不安——他不怕趙云瀾問,就怕趙云瀾不問,這人有分寸,凡事點(diǎn)到為止,不該說的話絕不說,不該問的事絕不問,但是心里有自己的猜測,沈巍最怕的,就是摸不清他究竟猜到什么程度了。過了好一會,趙云瀾才緩緩地問:“鬼面人臉上帶著面具,那天我看見你一直對他的面具有顧忌,是不是因?yàn)樗哪樜艺J(rèn)識?”他當(dāng)時就注意到了,果然卷向鬼面人面具的一鞭也是故意的!沈巍臉色一白,鬼面人其實(shí)長什么樣都不要緊,他們倆都是游走陰陽兩界的人,皮囊就只是皮囊這個道理,誰也不會不清楚,可這其中的各種牽連是他萬萬不想給趙云瀾知道的,但沈巍君子慣了,要他開口騙人,編不出詞,也說不出口,因此一時僵住了,竟不知該怎么回答。誰知趙云瀾立刻打住了他的話音:“好,你不用說,我知道是誰了,也不會再追問,你……你別皺眉?!?/br>他最后幾個字語氣不自覺地放輕,仿佛依稀是那人慣常的、不易察覺的體貼,沈巍覺得心里像是被人輕輕撓了一下,喉頭一干,一個字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