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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放下手里的卷子,站直了說道:“對不起,溫老師,我不是很懂這題。”溫應堯莞爾,想了想,“嗯,那我來講講,你坐下吧”。平昇長舒一口氣,正準備坐下,就聽溫應堯說道:“你同桌對你還不夠好,你要提醒他,下次記得為你配一副放大鏡?!?/br>姚星星撲哧笑了聲,吳弘的臉一下紅了,低頭若無其事地轉著筆。見平昇傻乎乎地站著,不知道是繼續(xù)坐好,還是依舊站著,少年低著頭,手里攥著卷子,過了會又抬頭望溫應堯,表情為難,溫應堯促狹心起,繼續(xù)問道:“他給你指的什么?”平昇看了眼吳弘胸有成竹的樣子,低聲把那個單詞說了出來。溫應堯嘆了口氣,“算了,別配放大鏡了,還是換個同桌吧”。這下,不止姚星星,同學們都哈哈大笑,平昇也沒忍住,眼睛彎了,跟著笑。吳弘難以置信,又確認了一遍,最后有氣無力地發(fā)現(xiàn),原來他看岔題了……溫應堯不缺幽默,不過他更喜歡將這種溫柔的幽默轉變?yōu)橄亩旧?,這樣既能給對方留下深刻印象,也能在談判桌上先發(fā)制人,步步為營。不過對于教導學生來說,毒舌是完全不必要的。溫應堯發(fā)音準確,故事詼諧,語言風趣,一堂課下來,倒是把同學們的專注力提升不少。姚星星是徹底被迷倒了,一群女生嘰嘰喳喳地收拾東西去食堂吃午飯。平昇還坐在座位上修改答案。楊卓快餓死了,也不管,拉著吳弘和一幫男生直接沖了出去,臨走前不忘特仗義地問平昇吃什么。平昇擺了擺手,“你們先去吧,我都可以”。話音未落,一群人早就跑得沒影了。許博書鬼鬼祟祟從后門拐進來的時候,就差對天祈禱了,看到教室里就平昇一個,幾乎就要痛哭流涕。“心誠則靈,心誠則靈?!痹S博書念念叨叨,放下書包一屁股癱在了吳弘的座位上。“你今天上午沒來,課間cao的時候李老師還問你呢,你待會打算怎么說?”平昇翻著課本找語法知識點,轉頭看了看許博書,“你怎么了?”許博書滿頭大汗,看著平昇就像看著救世主,“被他們逮住了,不讓我走……”“那你后來怎么走的?”平昇放下筆,皺眉。“他們讓我?guī)氵^去……”許博書耷肩苦臉,“他們一口咬定我們是一伙的,因為上次那件事。平昇,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辦法了……”“沒事。”平昇無所謂,“我們本來就是一伙的”。許博書苦笑。“什么時候?”“今天晚上十點,牌街口?!?/br>“知道了。我會去的?!逼綍N起身收拾東西,他有些餓了,轉頭看許博書神情恍惚,笑道:“走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架?!?/br>酒吧街這兩天生意不是特別好,老板娘罵人的話一天比一天多。平昇照例在這吃了晚飯,準備做一會作業(yè)再和盧箏說他回去了,以免盧箏懷疑。盧箏確實沒有察覺,中途拿來一盤水果,囑咐平昇做作業(yè)的時候吃。芒果洗得很干凈,氣味甜膩,色澤嫩黃,邊沿泛著絲絲青,個個都很飽滿。平昇卻不是很喜歡吃,嫌剝起來麻煩。櫻桃卻吃了很多。鐵門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老板娘尖細的嗓音比鐵刷子還要磨人耳朵,平昇帶上耳機,開始做聽力。說不上怎么悅耳的讀題聲,機械又刻板,平昇聽著聽著就走了神,想起白日里溫應堯的聲音,不疾不徐,從容不迫。一場聽力做完,題目都沒寫幾道,無意中抬頭,平昇看到溫應堯就在他面前,把玩著打火機,低頭瞧著他的英語卷子。耳機被慌張拿下,平昇整個都傻了,腦子空白一片。下一秒,條件反射站了起來,兩手無措地撐蓋著亂七八糟的卷子,張了張嘴,“溫——”“老師”兩字止步于溫應堯嘴角輕佻一笑。是那個“溫先生”。腦中瞬間冷靜,平昇目光漸冷,語氣不善:“你來干嘛?!?/br>溫應堯沒說話,抬手點了根煙,說出口的話再自然不過:“小朋友,監(jiān)督你學習?!?/br>平昇幾乎就要信他了,監(jiān)督你個鬼!門外閃過老板娘的身影,平昇忍了忍,耐著性子繼續(xù)問道:“溫先生,您想喝什么,我讓人去拿。”溫應堯輕笑,煙灰落上平昇白色的卷面,過了片刻,拇指按上,溫應堯抬起仔細看了看,食指微捻,氣定神閑。就在平昇耐心幾乎用盡的時候,他聽到了溫應堯擺明了找茬的聲音:“你英語聽力也太差了?!?/br>平昇握了握手心,極力克制自己一拳揍上去的沖動。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你到底想干嘛?”“給我剝個芒果?!睖貞獔蛐α诵Γ拔揖徒棠阕鲞@題”。平昇覺得這人簡直神經病。他再怎么時刻警惕,也跟不上神經病的思路。老板娘似乎去找盧箏過來了。平昇看了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從這里去牌街口還有段路程,如果待會盧箏過來,自己一時半會肯定走不了了。當下理也不理溫應堯,半個眼神都不分給他,幾秒鐘塞好書包,一把背肩上就出了門。甩門聲震天響,聲波震落了半截煙灰,溫應堯沒有在意,抬手掐滅了煙,跟著走了出去。☆、魔幻格斗平昇很喜歡跑步,尤其是一邊嚼糖一邊跑,糖碎成小塊小塊的,喀喳喀喳,調皮得很。這個時候,影子在路燈下忽前忽后,忽長忽短,計算著時間,比如說,嚼完一顆糖能跑過幾個路燈,又比如說,跑完幾段影子能吃完一顆糖,都是很有意思的事。晚風穿過腋下,鼓鼓振蕩,像有一雙翅膀即將躍出。平昇大步跨過拐角,停下來摸了摸口袋。正好三顆糖吃完,牌街口也到了。隔了一段紅綠燈,平昇轉身看了看旁邊的一叢綠化帶,余光里一輛黑色的車遠遠開了過來,與他一樣停在紅燈前。平昇轉身走向綠化帶,脫下肩上的書包,塞進矮矮的灌木底下,又踢了兩腳。退后兩步,見從外面看不出什么了,才再次轉身走到斑馬線口。黑色的車卻沒有動,依舊停在原地。平昇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雙手插袋,不再管。溫應堯食指點著方向盤,看完平昇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靠在座位上有趣地笑了笑。太有意思了。許博書沒有來。平昇望著甬道盡頭三點隱隱滅滅的火星子,抬腳走了進去。許博書還是很夠意思的,中途打了電話來,手機震得不停,平昇接了,目光不移。“平昇……我媽知道了……”電話里許博書明顯像是哭過,估計被打得很慘。平昇哦了一聲,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