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訕訕地笑了笑,“沒事兒,沒事兒?!?/br>“不說算了,楚憶,我們走!”老何看著兩人作勢就要走,就算知道陳鹿白開玩笑呢,也不得不上前拉住這人。他訕訕地問道,“你還記得那人嗎?”“誰???”陳鹿白反問。老何放開陳鹿白的手,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到,“二十年前,在薩科門托街。”“你……還能去找他嗎?”老何的語氣低沉,可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到了最后都帶著些哀求的意思。邊上的楚憶聽得云里霧里,搞不清楚狀況??蠢虾蔚臉幼?,師傅是在舊金山有位故人,可兩人的模樣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難道師傅和這人有什么深仇舊怨?老何又拉住陳鹿白,“你去找他,一定能解決的。”陳鹿白漠視著老何,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似乎對他口中那人毫無任何感情??删湍茄凵?,硬生生把老何給盯得羞愧難當(dāng)。老何那張老臉一扯,變幻出無限的花樣,隨即一狠下心來,“算了,不提了,老子另外想辦法。他當(dāng)年干的確實不是人事兒!你不能再去找那孫子了!”這事兒絕對不簡單了,楚憶在一旁徹底目瞪口呆,到底老何提到的那人在二十年前干了啥事兒?讓一向挺和藹的老頭都爆粗口了?陳鹿白始終一言未發(fā),直挺挺地站著像個局外人。他并未回應(yīng)老何的一翻懇求,自始自終就沒說過話,也看不出腦子里在想些什么。老何似乎還沉浸在氣憤之中,嘴里罵罵咧咧地停不下來,直到陳鹿白吐出兩個字,他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電話!”陳鹿白淡淡地說道。“啥?”老何木訥地回應(yīng)。“你把他電話給我,我聯(lián)系他?!标惵拱渍f。“不會吧,你不會真想再去找他吧!”老何急了,“我真的就隨便說說的,你別干傻事兒?。 ?/br>陳鹿白臉都沒轉(zhuǎn),唯獨重重地合上了眼皮,再睜開時已看不出任何異樣。“他不會把我怎么樣的,我就打個電話?!?/br>“你不能去找他的啊,萬一……”“沒什么萬一,二十年了,我早該放下了?!?/br>老何還欲說些什么,被陳鹿白揮手打斷,“你別說了,我自己掂量著呢,大事兒要緊。”“你讓我跟他談,他會幫我這個忙的?!崩虾我妱癫粍雨惵拱?,氣惱地跺著腳。自己這嘴巴,沒事兒干嘛提這一壺水???再無奈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要不是走投無路,老何說什么也不會讓陳鹿白去找那人的。老何拿著手機(jī),長噓了一口氣。陳鹿白皺著眉頭道:“你怎么有他電話?”“碰到過一次,還好特意留了?!崩虾毋卣f。陳鹿白有意回避徒弟,打著岔,“反正這附近都被監(jiān)聽著,你就用手機(jī)打吧?!?/br>從老何手里接過電話,陳鹿白深吸了一口氣,拿著手機(jī)離開了會議室。他找了個小角落。四周黑黑的,直到瞧見沒人才按了撥通。楚憶心里早藏了一萬個問題??杉热粠煾当苤?,肯定是有什么不想讓他知道的事兒,他也沒有偷聽的習(xí)慣??粗惵拱鬃叱鰰h室,安靜聽著下一步的計劃就是了。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懶散中帶著疲憊的倦音,先用英文打了個招呼。陳鹿白低著頭:“是我?!?/br>那頭有些疑惑,轉(zhuǎn)而換成了中文,“你是?”“陳鹿白?!?/br>三個字一出口,電話另一頭那人仿佛陷入了無盡的呆滯。“喂?喂?”陳鹿白又喊了兩聲。那邊還是沒聲音,半響之后只聽見對面“咚”地傳來一聲巨響。陳鹿白頓感莫名其妙,手幾乎要按到掛斷了,電話那頭猛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在,我在。別掛斷,別掛!”那人的聲音顯得很是急促,慌亂之下語無倫次,連話都說不好了,反反復(fù)復(fù)說著幾個字。“你回來了?!边煅实穆曇魝鱽?,是什么竟讓一個男人痛哭流涕。“別想多了,我來辦公事?!标惵拱桌渲樀?。“我知道我知道,知道的?!彪娫捘穷^的人還處在情緒崩潰的邊緣,說話始終有些不穩(wěn)定,激動之下大聲地反復(fù)說著。“幫我個忙……”陳鹿白再說什么,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聽清楚沒有。反正他一說完,那邊只是重復(fù)地回應(yīng)著。“不白幫,算我欠你的,你幫我弄到藥…..”陳鹿白把手機(jī)拿遠(yuǎn),低著嗓子說。“我明白的,是我欠你的,我不該…….阿仁的事兒!”那邊的人倉亂地仿佛要解釋些什么,語氣略顯慌亂。“別提了,二十年前,我也對不起阿仁?!标惵拱滓彩怯行┌没?,自己沒事兒干嘛總提起二十年前的事情。可有些事情,總得有個了斷。他慢慢朝著電話那頭開腔,“有些事兒不是說些什么就能當(dāng)作沒發(fā)生,你幫了我這個忙,我們就兩清了。”“你原諒我了?”“你別別說了......”陳鹿白垂下了頭,“我原諒你,對得起阿仁嗎?”電話那頭似是怔怔地答應(yīng)了一聲,陳鹿白已經(jīng)不想再繼續(xù)和這人說話了,拎著手機(jī):“今天下午我來取,你還在老地方吧?”那人剛應(yīng)了一聲,電話就被掐斷了。陳鹿白轉(zhuǎn)身進(jìn)了會議室,坐會原位,把電話扔給老何。他的眼眶有些紅潤,老何的表情也是難看得緊。兩人心里都明白,陳鹿白為了這事兒去找那人,是給老何幫了天大的忙。陳鹿白癱在沙發(fā)里,一閉上眼就仿佛又看見了阿仁倒在他面前的場景,他吐出一口濁氣,轉(zhuǎn)頭詢問楚憶,“今下午,你去拿吧。”正好,此時就楚憶還閑著呢,他剛答應(yīng)下來,門口閃過一個人影,悶悶地答道;“我陪他一起去?!?/br>林中,白人男子對著手表按了幾下,隨即消失在密林深處。山下,幾個監(jiān)聽著電話錄音的人,回報了幾人的行動。薩科門托街區(qū)的一間小店內(nèi),一個黃皮膚的男人推開后門,進(jìn)入了一個碩大的地下工廠。四方云動,一觸即發(fā)。魏東棠在外面站了許久了,來來回回也聽了個大概。他實在不放心楚憶一個人去,安排好了各種監(jiān)視和保護(hù)任務(wù),手中拽著陳鹿白給二人的地址,一路下山去了。兩人都知道這關(guān)乎著老爺子的生死,對此事不敢不上心。開車行駛在山間路上,提防著一切即將到來的危險。魏東棠專心致志地開著車,這事兒可不是開玩笑,真要有人在這路上弄心思,會出人命的。他對自己倒是看得開,可車子上還坐著另一個人呢,要不是擔(dān)心楚憶的安危,他也不會就這么跟出來了。下山的路彎彎曲曲,要注意的可不是路,怕的是有人埋伏。車外的風(fēng)景美如畫,可兩人卻都沒心情欣賞,又不是郊游。楚憶側(cè)著頭看向窗外,左手搭在車窗上,右手不斷敲擊著膝蓋。微風(fēng)吹過,帶著一陣濃烈的大海氣息。沒人知道接下去會發(fā)生什么,總之不會好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