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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尊心。東棠也問,考試的時候楚憶就坐他前面,擺給他看,他也沒抄,考得差也不能怪誰了。江茵忙完了手里的工作,出了辦公室就看見還有人陪著自家兒子罰站。早就看出這哥倆好了,要是不放兒子回去,指不定楚家小子要等他多久呢。江茵一揮手,把兒子放了,看著兩小孩蹦蹦跶跶出了校園,過假期去了。放假沒幾天,就快到大年三十了。教師是個很好的職業(yè),和學生一樣享受著兩個假期。大院兒的小伙伴早幾天就跟著父母回老家過年去了,整個院子到了過年已經沒剩下多少人了,空蕩蕩,怪冷清的。楚憶家往上好幾代都是單傳,找不到熟悉的親戚,也不回老家了,索性哪兒也不去,就在大院兒里過年。楚憶問過東棠了,他家不是本地人,過年哪兒也不去,也呆在教師大院里。大院兒里所剩的幾家人都不用走親戚。大家想了個辦法,所有人湊在一起過年,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人多又熱鬧,又好玩兒,總好過孤零零地過年吧。楚憶托著個熱乎乎的烤紅薯,正到處找人呢。剛才門口那推車賣烤紅薯的老爺爺,看著楚憶聰慧伶俐的機靈樣兒,聽著他叫著“爺爺過年好”,一高興給他拿了個最大的。估摸著手中這大紅薯兩個人都吃不完,楚憶就打消了給東棠再買一個的念頭。烤紅薯捂著越發(fā)燙手,楚憶心里已經罵了數(shù)遍,這小子跑哪兒去了?再找不到人我就自己吃了,一丁點都不給你留!正愁著呢,頭頂兀自傳來一個聲兒。“你干嘛呢?”楚憶抬頭看著樹梢上的東棠,反問道:“你干嘛呢?”東棠搖了搖手里的物件:“掛燈籠啊?!?/br>楚憶催促道:“待會兒來掛,你吃烤紅苕不?”東棠靈巧地從樹上爬下來,‘咚’得一聲兒落在地上,高高的個子差點把楚憶給按翻了。東棠個子本來就高,站在一群人里拔尖,身材越來越像他爸,挺拔魁梧,足足都高了楚憶半個頭了。楚憶見不得這人長得比他快,這總讓他有一種當人弟弟的感覺。兩小孩兒就湊在花臺邊上坐著,楚憶把紅薯朝著東棠一丟,朝手里哈著氣,燙地直跺腳,氣急敗壞地道:“你下次再躲遠一點,等把我手燙熟了你再出來吧。”東棠嘿嘿地笑著任由他撒脾氣,著手去分紅薯了。剛掰開,一股淡淡的白煙混合著濃厚香味飄散在空中,紅薯外皮被烤得焦黃,里子卻是紅得發(fā)亮,看著很是誘人。往前一吹氣,冒起一陣白霧,再遞給楚憶。兩人早不像以前那么見外了,楚憶二話不說接著烤紅薯就上嘴咬,燙得舌頭直哆嗦,不停地翻著嘴皮子。實在不解熱勁兒,把腦袋上的兔絨帽子扯下來扇風,才覺得好過些了。專心對付著手里的半個紅薯,看見東棠傻愣愣的樣子道:“你不吃?”東棠回過神來,咬了一口紅薯,嘟囔著:“吃,為什么不吃?!?/br>楚憶狠狠咬了一口大紅薯,發(fā)泄心中郁悶的情緒。真想把你那身高咬一截,讓你永遠比老子矮。把最后一口塞進嘴里,又舔了舔手指頭,楚憶才滿足了,惡作劇地朝東棠打了個嗝兒,笑著看那人傾身躲得遠遠得。大人們在露天院的壩子里搭了個小棚,畢竟誰家也容不下這么些人,還不如在戶外過年呢,滿大街的紅燈籠,熱鬧,又喜氣。奶奶要上街準備些過年的瓜仁糖果,給小孫子帶了些喜慶的煙花和火炮。夜幕降臨,大院兒里剩下的人,在小棚子里湊聚,圍坐著火爐邊上取暖,有人搬下來個小電視,守歲時還能看春晚了。年輕小孩兒當然不愿意和大人呆在一起,幾個同齡人抓了把花生就溜出去了,楚憶提著個塑料黑口袋,里面裝滿了煙花爆竹。東棠偷拿了他爸的打火機就來和楚憶他們會和,幾人跑到個空曠的地方就準備為所欲為。那時的煙花還沒后來這么多花樣,最多的就是小鞭兒,點燃了引線一丟,聽個響聲兒,孩子們也能玩得樂不思蜀。調皮點的能找到個鐵罐兒,鞭炮在里面爆炸會發(fā)出低沉的悶響,一股濃煙后能看見炸飛的鐵罐,可好玩了。家長們呼喊著到處飛奔的孩子,吃年夜飯了!發(fā)壓歲錢了!小孩們重新擠回小棚子里,乖巧得不像樣兒,事關重大,可不敢再胡鬧了,個個安穩(wěn)地吃飯。楚憶和東棠坐在一起,看著滿桌子的菜,眼花繚亂,舉著筷子不知道夾哪個。東棠挺著胸脯給人介紹,這些都是他mama江茵做的。這叫‘四四見底’,四涼四熱四rou四湯,寓意四平八穩(wěn)。楚憶咬著筷子頭,嘴里不屑地吐槽著:“哪兒的習俗,土不拉唧得?!?/br>東棠悶著頭說不知道,他確實不知道,老媽只說是這是他們老家習俗,其他一概不提。楚憶看著人長那么大塊頭,又冒得高,不是沒理由的,他家伙食還真不賴嘿。大人們早準備好了紅包,幾個半大小子挨個挨個拜年,祝詞,一圈下來收獲頗豐。拿了紅包,小孩兒們還是坐不住了,轉眼間,奶奶就又不見自己小孫子溜到哪兒去瘋了。楚憶和東棠趁著沒人注意,早跑半條街了。數(shù)著手里的紅包,楚憶開心地道:“噯,你想買什么啊?!?/br>東棠眼神飄忽地說:“不知道,你呢?”楚憶瞟了他一眼,真沒出息,有錢都不知道怎么用。兩人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逛著,大過年的很多店都關門了,可也架不住有需求,也有些老板想趁著過年多掙點,會開店做生意,但都是極少數(shù)了。楚憶徑自走出兩條街外,才看到家店是亮著燈的,也不管到底是賣什么,一股腦地拉著東棠跑過去了。進了門口才發(fā)現(xiàn)是家音像店,老板看著是倆小孩子也沒去招呼,楚憶和東棠就胡亂得在店里逛著。店里的卡式錄音機播放著一首幾年前風靡的歌曲,老板估摸著也是個懷舊的人,楚憶搖著腦袋,不自覺地就慢慢跟著哼起來。“烏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臉……”“怎么也難忘記你容顏的轉變……”……一排一排地找過去,楚憶打算租個有意思的錄像帶,留著打發(fā)時間。忽地瞥見抬頭第一格的架子上,用紙板寫著新碟兩字。楚憶伸手把那碟拿下來,一眼就能看見封面上的花旦小生張國榮,和一個畫著花臉看不出面貌的男人。霸王別姬?楚憶拿著碟翻來覆去瞧著,琢磨著好像挺有意思的,拉著東棠過來看,見那人手里捏著個磁帶,疑惑地問道:“你拿的什么啊?”東棠直白地回道:“磁帶啊,還能是什么。”楚憶眼皮一翻:“我還不知道那是磁帶?我問你那是什么磁帶?!?/br>東棠‘哦’了一聲,伸手把磁帶遞給他。—羅大佑楚憶樂了:“你喜歡聽這個?”東棠悶悶地道:“送給你的。我剛問老板他說是這個,你看我沒買錯吧?!?/br>眼前這人聲音沉沉得,帶著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