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動作一頓。

惡心。

這個他最怕張衍用來形容他的詞，最終還是用在了他的身上嗎？

倒也算是意料之中。

☆、第22章

醉得不省人事的張衍翻了個身，把卓揚剛給他蓋好的被子多數(shù)壓在了身下。卓揚強忍著內(nèi)心的痛楚重新給張衍蓋好被子，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走出房間門之前又戀戀不舍地看著張衍看了好久。再看一眼，再看最后一眼就離開，再看最后一眼就不要再喜歡這個人了。

這個讓他走出情傷的人，這個曾經(jīng)多次出現(xiàn)在他夢里的人，這個他喜歡了將近一年的人，這人是個直男，這人不讓他碰，這人說他……惡心。

可不就是惡心嗎，明明知道他是個直男還一廂情愿地喜歡，成天去他面前找存在感，幻想著他有一天能被掰彎。這個圈子里能和同類相伴一生走下去的都那么少，卓揚你居然還想去掰彎直男，卓揚你在干什么，挑戰(zhàn)世界記錄嗎，掰彎直男簡不簡單你自己心里沒點b數(shù)嗎？

卓揚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淚水早已決堤。

他的羽絨服落在了酒店，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毛衣，但他不想也不敢回去，不過好在他現(xiàn)在除了疼什么都感覺不到。張衍的那句話像一把鈍了的匕首在他的心上肆意刺戳，一次刺不到底就再拔出來對著原來的傷口繼續(xù)刺，在不知道刺了多少次終于將他脆弱的心刺了個對穿，費力拔出后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卓揚在24小時營業(yè)的便利店買了瓶啤酒，不知不覺間他已經(jīng)從酒店走到了學(xué)校附近的高架橋上，他抱著欄桿坐下，愣愣地看著腳下深不見底的河水，嗆水和失戀到底哪個更痛一點呢？

追張衍的這一路他走得跌跌撞撞，入魔一般尋找屬于他的一線遠方，再多的辛酸和失意都抵不過張衍的笑，張衍就是他永不止歇繼續(xù)追隨的動力，只可惜……他們兩人有緣無分，無能執(zhí)手相望，無緣結(jié)發(fā)同床。

相比卓揚的心如死灰，劉勉衡這邊已經(jīng)急得火上房了。他和幾個負責人在確定每個參與聚餐的同學(xué)去向，回宿舍的是否安全到了；沒回宿舍的都找沒找到落腳的地方；通宵轟趴的到?jīng)]到地方，所有人都聯(lián)系上了只差卓揚和張衍！

張衍他不指望，醉成那個樣子能聽到電話鈴聲就怪了?？墒亲繐P呢？走的時候明明還清醒著，喝了點酒不至于睡得那么死吧？

卓揚本來酒量就不好又剛剛失戀，酒不醉人人自醉，哭累了直接抱著柱子睡了過去，睡夢中隱約感覺到手機在振，摸出來之后迷迷糊糊地劃開放在耳邊，卻被劉勉衡提高了好幾個度的聲音嚇了一哆嗦清醒了過來。他把手機拿到面前皺眉盯著來電顯示看了好久，終于看清之后低聲說了一句：“學(xué)長？”

“卓揚！你現(xiàn)在在哪？帶著張衍在酒店住下了嗎？”終于打通了卓揚的電話劉勉衡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下去一半，他男朋友肖沐把人攬在懷里一下一下地順毛。

“……嗯？”卓揚的腦子不清醒，劉勉衡的話他不能全部理解只抓住了重點字節(jié)“張衍”，他打了個嗝，“什么張衍？我不喜歡張衍，我從今天起再也不喜歡張衍了！”

“什么玩意？！”劉勉衡對著電話大喊，“誰問你喜不喜歡張衍了！我是說，你，和張衍，現(xiàn)在，在哪？”劉勉衡把一句話拆成好幾段說，也不知道卓揚能不能聽懂。

“啊……在哪啊。我，我不告訴你……哈哈哈嗝?！?/br>
“我天，這是喝了多少……”劉勉衡被卓揚氣得腦仁疼，“你現(xiàn)在和張衍在一起嗎？卓揚？卓揚？！”

卓揚把電話掛了。

劉勉衡氣得把手機扔到一邊捶了身后無辜的肖沐好幾拳，呼呼地喘了幾口粗氣。等他冷靜下來之后還是覺得要去找卓揚，醉成那個樣子萬一不小心被車撞了可怎么辦。

他剛要起身就被肖沐重新壓回了懷里：“干嘛去？”

“找卓揚啊，出事的話老齊非把我吃了不可！”劉勉衡說。

老齊是他們經(jīng)濟系輔導(dǎo)員，非常典型的笑面虎，是一個讓經(jīng)濟系學(xué)生十米開外見到他都會雙腿打顫的存在。

“你知道他在哪？”肖沐反問。

“……不知道，可是總不能跑出去這點地吧，我剛聽電話里有汽車喇叭聲，肯定走不遠?！?/br>
“KTV周圍那么多路你要一條一條找嗎？”肖沐把劉勉衡摟在懷里取出筆記本電腦，“他手機是智能機吧？親我一口我就幫你找。”

肖沐當然沒有索到吻，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白眼和吻也差不多，至少都是劉勉衡給的。

肖沐很快確定了卓揚的位置，只是大半夜的打車特別困難，他們住的地方也有點偏，趕到橋上的時候已經(jīng)快五點了。他們看到的就是一個哭累了抱著柱子呼呼大睡的卓揚，臉上的淚痕縱橫交錯像個被遺棄的小花貓。

劉勉衡把他死死抱著柱子的胳膊掰開，伸手探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熱得燙手：“他發(fā)燒了，先送醫(yī)院去吧。看這樣子應(yīng)該是把張衍送酒店之后又出來的?！?/br>
肖沐點點頭把卓揚背在身上，燒糊涂的卓揚呢喃了一句：“衍哥？”

說完之后又覺得不太可能，急忙否定自己：“不可能是他，張衍他……覺得我惡心?！?/br>
到了醫(yī)院之后劉勉衡陪著卓揚驗血、做皮試、輸液，肖沐就跑前跑后辦住院手續(xù)、交錢、取藥，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兩個人才找到機會坐一會兒。

“你先回去上課吧，幫我跟老齊請個假?！眲⒚愫馓ь^看卓揚的液已經(jīng)快沒了，伸手按了護士鈴，“老齊要是問你就說……”

“我知道，就說你被我干得下不來床了。”肖沐邪笑著說。

“滾蛋！想獲得自由而高貴的單身生活是不是？”

“我知道怎么說，反正怎么說也逃不過老齊一頓罵?！毙ゃ灏褎⒚愫饴N起來的劉海壓下去，“我看他這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你也找時間歇會兒?！?/br>
劉勉衡點頭示意他知道了，肖沐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離開了醫(yī)院。

張衍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他睜開眼睛愣了好久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先是宣傳部和辦公室聚餐然后去了KTV，玩真心話大冒險被一堆人灌酒，有個叫……叫什么來著，哦，方嘉樂的娘娘腔一直在自己身上動手動腳，再然后……再然后發(fā)生了什么他就不記得了。

他拿過手機發(fā)現(xiàn)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38個未接來電了，其中25個是劉勉衡的，3個王女士的，剩下的全是他們部的幾個學(xué)姐學(xué)長?？礃幼幼蛲響?yīng)該是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他，不過，他喝醉了是怎么到酒店的呢？難道他還有夢游開房這種隱藏技能？

“喂，學(xué)長？”宿醉之后他的腦袋疼到炸裂，嗓子也嘶啞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