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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徐杳然就匆匆趕去了高鐵站,紀譯也沒來得及問他明天能回來么。晚上臨睡前,紀譯打開手機,有一條徐老師發(fā)過來的的留言。“我明天下午的高鐵回來,辛苦了。“紀譯把這幾個字重復看了好幾遍,像只被捋順了全身上下所有逆毛的大貓,抱著手機倒回床上,饜足地把頭埋進了枕頭里。第15章自己也當上老師之后,紀譯才明白一個道理——學生里有天生不適合當課代表的,比如林喻同學;老師里也有天生適合當班主任的,比如他這位徐老師。辦公室里因為臨近期末,最近的氣氛都有些低氣壓。徐杳然嘴上不說什么,但紀譯還是能從他偶爾反常的沉默里感受到徐老師最近的焦慮。南主任讓他帶四班去一趟市里的公開課,徐杳然都給拒了。這種大公開課的機會對老師來說不可多得,但對期末考前掰著手指頭過日子的同學們來說,就未必是好事。徐杳然考慮了一會兒,還是和南主任推掉了。紀譯在一旁偷偷看著徐老師嚴肅的神情。他眼前挺拔的背影自動重疊成了一只展開翅膀,挺胸抬頭,用肥碩的身軀護住身后一群嗷嗷待哺小崽子的…老母雞。這天晚上下了晚自習,紀譯回到辦公室,竟然遇見徐杳然還坐在辦公桌前。他平常不管晚自習的日子,加班最晚也不會超過九點。等紀譯十點下了晚自習回辦公室,已經(jīng)下班的徐老師,往往會給他留著辦公室的門和燈。這時候,紀譯屏住呼吸,偷偷溜到徐杳然身后。還沒等他伸出手,徐老師跟背后長了眼睛一樣,突然轉(zhuǎn)過身來。紀譯的手掌就這么尷尬地停在半空中,堪堪劃過徐杳然的頭頂,順便擼了下他翹起的兩根呆毛。兩人對視了三秒,紀譯默默地收回手,當作無事發(fā)生過。徐杳然看上去有些睡意朦朧,拿拇指揉了下額頭,語氣格外懵懂:“紀老師,你終于回來了。我剛批完作文看時間晚自習都快結(jié)束了,就想正好等你下班一起走?!?/br>突然灌了一口糖水,紀譯話都不會說了,耳邊只有徐杳然說的”等你“兩個字。等你,等你下班,特地等你下班,特地等你下班一起回家。“……!”從辦公室到校門口的一路,紀譯一路上消化完兩個字的信息量,還沒砸吧出味道,兩個人已經(jīng)比肩走出了校門。“你要去哪兒?!甭房谶呅扈萌灰话牙〕罔F口方向走的紀譯。紀譯愣愣地看他,問道:”不是回家么?““是回家,但我今天開車了。不介意的話就坐我的車回去吧,我們正好也是一路?!毙扈萌浑m然強撐著睡意,說起話來還是像平常一樣彬彬有禮的,就是左手一直搭在紀譯的胳膊肘上,沒有松開。紀譯看著他右手從口袋掏出車鑰匙,想都沒想,飛快地點頭:“好呀好呀?!?/br>月色明晃晃得籠在頭頂,照得紀譯的小心思一覽無遺。停車場距離學校還有段路,他們兩人走得緩慢但勻速。到了車庫,徐杳然讓紀譯在門口等著,獨自去把車開出來。幾分鐘后,藍黑色轎車停在了紀譯面前,他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車里一陣玉蘭花的馥郁香氣,紀譯后知后覺地問道:“以前怎么都沒有見到你開車,我一直以為你是和我一樣每天擠地鐵回家的,今天還是第一次見你開車上班?!?/br>徐杳然握著方向盤,轉(zhuǎn)頭和他解釋:“因為停車不方便,我嫌麻煩。今天正好剛保養(yǎng)完開回來,就順手停在這里了。我也是第一次搭人下班?!?/br>車里的空調(diào)吹得紀譯腦袋發(fā)懵,他鬼使神差地問道:“以前為什么不搭啊?”“沒有想搭的人?!毙扈萌话涯抗庖苹氐今R路上,雙手轉(zhuǎn)動方向盤。“哦,那你運氣也太慘了吧……”紀譯自言自語。徐杳然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反應過來,小紀老師大概是又斷錯了他的句,會錯了他的意。紀譯代入了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突然有些惆悵,不知道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徐杳然了,說:“沒事的,運氣都是守恒的,以后你一定運氣很好?!?/br>聽到?jīng)]頭沒腦冒出來的這句話,徐杳然忍不住揚起唇角,轉(zhuǎn)頭看著紀譯,說:“好的,我等著?!?/br>“系上安全帶?!遍_出了巷口,徐杳然踩下油門,開口提醒紀譯。“哦哦。”地鐵坐久了,紀譯都快忘記坐副駕駛是什么感覺,完全沒想到這茬?;琶Φ厝ダ踩珟?,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半天都沒把安全帶的扣子插準。旁邊好像有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氣。紀譯這邊好不容易摸到插銷,沒等他對準了著插進去,一只手伸過來,修長的手指蓋在紀譯手上,捏緊安全帶的扣,“咔噠”一聲。徐杳然幫他扣上了安全帶。“……謝謝。”紀譯小聲地嘟囔了一句,立馬轉(zhuǎn)頭朝另一個方向看窗外,跟著突然“咚咚咚”起來的心跳,小紀老師腦海里只剩下三個感嘆詞。啊,啊,啊。窗外的燈光交錯,車廂里安靜如長夜。紀譯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悄悄地蜷了起來,隔著空氣,偷偷握緊了剛才碰過他掌心的那只手。景行高二這次的期末考是四校聯(lián)考,學校分到語文和理綜的命題。題目老早就定好了,但細節(jié)一直在修改。所以考試之前的最后兩天,徐杳然還在不停地往考試院跑。由于徐老師是這次的景行的總考監(jiān),不單獨參與監(jiān)考,高二老師缺的那個空就順理成章地由紀譯填上了。考試那天,一整個上午,紀譯面朝著對面空空如也的座位,時不時地出神。明知道徐老師上午都不在,紀譯還是忍不住沒一會兒就抬頭朝他的座位瞅上一眼,硬生生把自己瞅成了一座望夫石。下午監(jiān)管的考場在實驗樓,教室比一般的都要大,季老師在講臺上坐著,小紀老師站在最后一排座位之后。四班的同學里只有鄭沛陽和另一個女生在這個考場,紀譯看著一整個教室齊刷刷的后腦勺,感覺也跟著屏起氣來,比自己考試還緊張。離考試結(jié)束只有半小時的時候,季老師在講臺上揮揮手,示意紀譯走過去和他交換位置。紀譯從一排排的座位中間穿過,正好經(jīng)過鄭沛陽身邊,下意識地偏頭朝他桌面上的試卷掃了一眼。就這偏頭的一瞬間,坐在鄭沛陽前面座位的男生,突然身子一抖,跟著一個紙團就從他的桌洞里滾了下來,正好滾到紀譯的腳邊。紀譯:“……”他彎下腰撿起紙團,看見那個男生的背影繃得筆直。展開紙團,上面寫著一道物理解答題的公式和答案。紀譯心下一沉,走上一步,拿起男生手底下的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