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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芍藥記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89

分卷閱讀389

    在后院里討主子歡心,能讓寧景世回府之后有個溫柔鄉(xiāng),便是她最大的功用。至于其人,蕭南平是從來沒放在眼里的。

    她能翻出什么大浪來呢?!

    可是沒想到有一天,能為她帶來這噩夢般的消息。

    多少年了,自寧景世成親之后,蕭南平望眼欲穿的盼著,只盼府里能添丁進(jìn)口,也好慰自己膝下寒涼。為此她沒少磋磨閆幼梅,恨她自己生不了就算了,竟然將一院子女人都看得嚴(yán)嚴(yán)實實,再無人能夠懷上,這是要教寧家絕嗣啊!

    沒想到根子卻在姚紅綾身上。

    韓婆子帶著大夫來出首姚姨娘,帶給蕭南平的是摧心挖肝的痛苦。她原還有幾分猶疑,只將墜兒召了來,扔了一包藥粉在她腳下,墜兒聞到這藥粉的味道,頓時面色慘白,簌簌發(fā)抖,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蕭南平也沒讓人動手打她,只派人將她的一兒一女綁了來,“你若是不說實話,我便讓人剁了你兒女的雙手,只說他們偷了主家的東西。要不要留下你兒女的雙手,就看你的意思了!”

    墜兒哪里還有選擇的余地,當(dāng)下一五一十倒了出來。

    原來姚紅綾跟了寧景世之后,起先并未想著要用這藥,她自己也想生個孩兒,在侯府里站穩(wěn)了腳根,哪怕正室進(jìn)了門,生了孩子的姨娘也有立足之地。

    只是她當(dāng)初在行院里調(diào)教之時,艷名極盛,入幕之賓極多,卻不是某一位豪客包場,無奈之下只能喝絕子湯,一來二去便造成了宮寒之癥,每月月事艱難不說,進(jìn)府之后悄悄兒出去看過了大夫,卻說極難有用。

    她自己既生不了,墜兒又入不了寧景世的眼,總不能瞧著別人生下孩子來,欺到她頭上。萬般無奈之下,她便向?qū)幘笆老铝怂?,起先份量并不多,閆幼梅進(jìn)門之后有段日子,她還停過幾回。哪知道就教鶯兒懷上了孩子,不過最后到底一尸兩命,連孩子也沒活下來。

    后來她便狠了心,想著索性大家都沒得生,一輩子誰也別壓著她一頭,藥量便逐漸加大了,也不知道是寧景世本身子嗣艱難,還是這藥真的效果好,反正此后他院子里便再無消息了。

    蕭南平聽得這話,只覺得眼前陣陣發(fā)黑,險些暈倒,撐著最后一點力氣走過去,狠狠朝著墜兒甩了一巴掌:“賤人!賤人!”

    墜兒兩邊臉頰立刻腫了起來,她卻好似失了知覺一般,只朝著蕭南平不斷磕頭:“一切皆是奴婢之過,求夫人饒了奴婢的一雙孩兒!”

    蕭南平這會子哪里顧得上墜兒一家,她忙著請了大夫往寧景世房里去替他診脈,出來了那大夫才十分遺憾的告訴她:“恐怕府上郎君往后在子嗣上極為艱難?!?/br>
    這話十分的委婉含蓄,但聽在蕭南平耳中,不啻天塌地陷,后半生再無指望,當(dāng)下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蕭南平暈過去之后,可急壞了韓婆子。她能夠出首姚紅綾,打的就是另辟蹊徑的主意,憑此事的功勞,為家里人換個自由身。哪知道蕭南平不堪打擊,直接厥了過去。好在大夫都是現(xiàn)成的,幾針下去,就讓蕭南平不得不面對如此冷酷的世界了。

    韓婆子到底不太了解蕭南平,總覺得她理應(yīng)是有功賞有過罰的人物,卻未考慮到此事對她的巨大沖擊,才醒了來便派了人去踢牙婆家的門,將韓婆子一家塞住了嘴捆了發(fā)賣,特意叮囑牙婆發(fā)賣的遠(yuǎn)遠(yuǎn)的。

    府里其余人等不知道韓婆子一家如何惹惱了蕭南平,還非要漏夜將人給打發(fā)了。韓婆子掙扎嗚咽不休,卻抵不過蕭南平的意志。一起被打發(fā)的還有墜兒一家。

    姚紅綾自然是不知所蹤,趁著天黑派去小院里尋人的小廝回來報,姚姨娘壓根沒去那里,就連對門的鄰居也未瞧見有單身女子過去。

    蕭南平去問寧景世,聽得他連身契也給了姚紅綾,頓時氣了個半死,暗恨自己生了個蠢的,這下可真是鳥入深林魚入大海,哪里還能尋得了那賤人?!

    她氣憤之下甚至都懶的再跟兒子開口,省得他重傷之下郁郁臥床,再弄出病來。

    如今四面楚歌,晉王府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她向來依仗的晉王還在天牢里押著,生死難定,偏連身份也被剝奪,想起明日要面對的,原本應(yīng)該早早休息,可她腦子里萬馬奔騰,嘶鳴不休,竟然一時半刻都坐不住。

    漆黑長夜里,蕭南平提著燈籠緩緩走出鎮(zhèn)北侯府的主院,路過當(dāng)初王氏住過的院子,慘然而笑:“……這下可稱了你的愿了!”她到底是輸了。

    花了二十多年時間費心經(jīng)營,最后還是一敗涂地,敗給了王氏之子!

    也不知道哪里刮來一股怪風(fēng),撲呼將燈籠吹滅了,丫頭嚇的驚呼一聲,差點要撲到她身上去。

    “夫……夫人,咱們回去吧,黑漆漆的怪害怕的。”

    沒了燈光引路,前面黑茫茫一片,恰似她的后半生,再看不到任何希望。

    蕭南平就好似灌了滿腔子的冰雪,感受不到一絲熱乎氣兒。

    次日,夏景行帶著一隊人馬前來奉旨查收宅子財物,身后軍士鐵甲寒衣,井然有序,似乎還帶著承天門前未曾消散的殺氣,雖然馬緩行刀入鞘,但依舊讓侯府諸人未免有些膽顫心驚,似乎從前那侯府不得寵的長公子只是存在于大家的記憶之中,與眼前英武威嚴(yán)的大將軍全然不是同一個人。

    夏景行今日是執(zhí)行公務(wù),身著甲坊署新制的明光鎧,腰懸上賜的龍泉劍,行走之間端昂威武,龍行虎步,到底是經(jīng)過邊關(guān)大戰(zhàn)淬煉,平日身著常服尚能覺出幾分溫潤之意,但今日鎧甲上身,頓覺寒意逼人,耀如日月,讓人不得不仰視。

    他大步踏入侯府正堂,目光在面色灰敗強(qiáng)自鎮(zhèn)定的蕭南平面上一掃,唇角便帶出三分冷意,公事公辦道:“不知道府上寧老爺何在?今日本將既是遵旨而來,何不見寧老爺出迎?”

    寧謙已被奪爵,不過庶民百姓,他卻是大將軍,且此次平亂之功還未進(jìn)行封賞,往后定然還能再升一升。自然該是寧謙來見他。

    蕭南平心中痛怒之極,冷冷打量著眼前英武的男子,還能從他的面相上瞧出三分寧謙的影子。但是很奇怪,只因父子二人氣質(zhì)迥異,一個向來慵懶隨性,大半生隨波逐流,年輕的時候尚且溫文爾雅,上了年紀(jì)之后因無所事事,便顯出一種奇怪的猥瑣氣來,漸漸有些上不了臺面。竟生生將父子之間那三分相似的影子給抹的點滴不剩。

    若非她對年輕時候的寧謙極為熟悉,且眉眼五官當(dāng)初都是深深鐘情過的,也很難在他身上瞧出這一點相似之處。

    蕭南平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