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書迷正在閱讀:南華初嬰、周大俠與小皇子、芍藥記事、盲途、舍你、珠蒙塵、男友太愛我了,怎辦!、今日宜喜歡你、一個總在倒霉的娛樂圈黑心蓮、神醫(yī)與大俠
“還是工人?”“嗯,”陳朔頓了頓,接著說:“不過前兩年調(diào)到維檢部了,平時基本不干活,很清閑?!?/br>“那是不是賺得也少?”“五千不到吧,”陳朔笑笑:“肯定比不上你在大城市的?!?/br>元一平不知道該回答什么,想了想,又問:“國企人多眼雜的,你這么亂搞,沒被發(fā)現(xiàn)?”陳朔在欄桿上抖了抖煙灰,語氣輕松:“一平,你真是在南方待久了,說話也像南方人了,‘搞’這字兒北方人不怎么說啊?!?/br>元一平:“而且甘城那么大點地方,出個門碰見的都是熟人,你是不是憋得很慘?趁著出差瘋一把?”眼前又浮現(xiàn)出剛才陳朔和那男人接吻的情景。“你說得對,”陳朔偏過臉去,后腦勺對著元一平這邊:“所以我么……有時候去鄭州啊石家莊啊什么的,去了就做,做夠了就回甘城,哈哈。”他的聲音似乎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低低的,幾乎要被江水聲掩蓋過去。元一平咬牙道:“你也不怕得艾滋。”陳朔還是后腦勺對著元一平:“嗨,我們這圈子就這樣……我今晚,喝得有點暈……”元一平終于忍不住了,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蹦出來:“陳朔,你太惡心了?!?/br>陳朔又是兩聲若有若無的“哈哈”,然后便不再說話了。元一平默默看著漆黑的江水,他知道自己說話難聽——太難聽了——可看見陳朔這幅德性,他就忍不住。不,也不是看見這幅德性忍不住,是看見陳朔,就忍不住。他有五年沒見陳朔,可如今見了面,糾纏的恨意竟然還是像雨天里探出水塘的魚一樣,不受控制地翻涌上心頭。沒過多久,陳朔手指夾著的煙燃到盡頭,被他摁滅在欄桿上。“一平,我回酒店了,明天上午十點過的火車,今晚得收拾收拾行李,”陳朔嘆口氣:“沒法和你細聊了,對不住啊?!?/br>元一平心說你放屁,如果不是被我撞見,你今晚不要去約炮么?你收拾個屁的行李。見元一平不說話,陳朔竟笑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邁開了步子。元一平就這么站在原地,看著陳朔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明明暗暗的夜色里,身后的江水聲仿佛成了他們分別的配樂,低低沉沉嗚嗚咽咽,道出很多,他們兩個都閉口不提的往事。第二章第二天下午,在回深圳的高鐵上,元一平刷到了陳朔發(fā)的朋友圈。9年前元一平去深圳讀大學,出發(fā)前陳朔買了一部諾基亞N96送給他,雙向滑蓋,500萬像素——那個時候,元一平老媽用的還是小靈通。那部手機元一平用了三年。大四那年智能機已經(jīng)很普及了,室友都勸元一平換部新手機,元一平舍不得。然而說什么來什么,有一天晚上他從實習的公司回學校,下公交時被逆行的自行車狠狠一刮,這一刮,人沒事,手機卻摔成兩塊。原來諾基亞也不像傳說得那么結(jié)實。元一平把手機送到修理店,修手機的小哥只掃一眼:“你這個,修不了啦!”不僅是修不了,手機里的數(shù)據(jù),也都恢復不了了。好在元一平這人不好交際,手機里本也沒幾個電話號碼。只是有一條短信——之后元一平開始用智能機,也上班了,手機通訊錄陸陸續(xù)續(xù)積攢下很多號碼,收信箱里的各種短信也越來越多。五年前那次回家,老媽硬要他請陳朔吃飯,這才沒辦法,又存上了陳朔的手機號。于是也加了陳朔的微信。只是陳朔從不發(fā)朋友圈,也沒找元一平說過話,元一平幾乎以為陳朔不用微信。直到他看見這條朋友圈。沒有任何文字,只是一張照片。點開照片的瞬間高鐵駛?cè)胨淼?,在一片漆黑的幾秒鐘里,列車的轟鳴聲蓋過了元一平的心跳。幾秒后光明復至,梁與儀笑嘻嘻地問元一平:“你怕黑???”“……不,怎么了?”“表情好猙獰,”梁與儀開玩笑:“以為你多緊張呢?!?/br>“沒有……可能是有點困?!?/br>元一平低頭瞥了一眼那照片。照片上是滔滔江水,深青色的欄桿上有一抹煙灰的痕跡。三個半小時后,高鐵到達深圳。梁與儀扭扭脖子,長長呼出口氣,感慨道:“哎,現(xiàn)在高鐵是真快,長沙到深圳才這么點時間……誒,一平,從深圳回你家,坐高鐵也沒多久吧?”元一平愣了一下,含糊道:“是嗯……”梁與儀聳肩:“你們這些住在平原地區(qū)的真幸福,就貴州那個地形,什么車也跑不快?!绷号c儀是貴州人,貴州六盤水。其實元一平?jīng)]有坐高鐵回過家。讀大學的四年他只回過三次家,都是坐慢車,還得在鄭州換乘——況且那會兒也沒開通深圳到甘城的高鐵。上班之后,每年過年都是老媽來深圳,老媽年紀大了不能久坐,他都是給老媽買臥鋪車票。深圳到甘城,坐高鐵要多久呢?還真的不知道。元一平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忽然想,原來他真的很久沒有回甘城了。大學時回甘城的那三次,也只是待了短短十來天,因為他要趕著回深圳做家教,賺錢。竟然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這么多年,不知道甘城變成什么樣了?夏天的晚上空氣中還有焚燒麥秸稈的味道嗎?冬天的早晨還有厚重的霧霾嗎?他家樓下那顆細細小小的梅花樹,過年時還開花嗎?和梁與儀登上地鐵,元一平掏出手機刷了刷朋友圈。陳朔的那條動態(tài),不見了。第三章元一平以為是地鐵里信號不好,關(guān)了流量又重新打開,再刷朋友圈,仍不見那條動態(tài)。他干脆點進陳朔的主頁——空空如也。陳朔把那條動態(tài)刪了?元一平把手機揣回兜,沒一會兒又掏出來,打開微信,朋友圈里還是看不見陳朔的那條動態(tài)。“你搞什么呢,”梁與儀眨眨眼:“勾搭上長沙妹兒了?”“什么鬼,”元一平笑:“我看一下時間,你別忘了下午還有兩個過來面試的?!?/br>“你絕對不正常,”梁與儀一臉狐疑:“都開始提醒我工作安排了——我是用提醒的人嗎?”“好好好,你最敬業(yè)?!痹黄綗o奈附和。四十多分鐘后元一平和梁與儀到達公司。說是公司,其實只是兩間不新不舊的辦公室,元一平和梁與儀搞線上教育,剛起步,倒也用不著雇人。深圳這地方,經(jīng)濟發(fā)達是發(fā)達,卻沒什么好大學,他倆的母校深圳大學勉強算是可以,但一所深圳大學能有多少學生?元一平讀大學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寒假做家教賺的錢遠多于暑假,因為寒假大學生都回家過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