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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易還沒到法定婚齡吧?” 可誰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周爺爺緊接著道:“本來是沒到的,前幾天剛給他改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br> 話落,客廳一片死寂。 戴殳聽得差點再次打滑,啥情況,居然為了結(jié)婚改身份證? 沒人說話,周爺爺就接著說,嗓音頗有遲暮之感,更顯沉重,“阿虞病了,這回病得有些重,她最開心的就是能看到她最小的孫兒成家立業(yè)?,F(xiàn)在,這個孫兒的業(yè)已經(jīng)有苗頭,就是家還沒個著落。我今天來,就是求你們夫妻倆做件好事,讓阿虞開心一回?!?/br> 她不知道這番話是不是周爺爺?shù)目鄏ou計,她想,周爺爺總歸不可能拿周奶奶的身體開玩笑。 所以,周奶奶又病了,而且,像是病重? 戴殳本就是憋不住的性子,正打算出去,始終安靜坐在周爺爺身邊的周易忽然開口,聽嗓音,居然也沉得厲害,“叔叔,阿姨,請你們放心,我會對戴殳好,周家也會對戴殳好?!?/br> 一句話,并不煽情,甚至樸實得可以,然而,似曾相識。 戴殳一瞬間明了,或許對于周易而言,“對你好”三個字就相當(dāng)于情人間最黏膩的那句“我愛你”。 他之前說過一次,這是第二次。 莫名的,她眼眶一澀。 而客廳里,首次沒有著急刷存在感的親娘終于站了出來,“老爺子,戴家很民主的,嫁不嫁的問題,別人說了都不算,就殳殳說了算!殳殳,在那站了這么久,也該出來表個態(tài)了?” 戴殳目瞪口呆。 沒法,只好出去。 而她一出去,客廳四人的目光就跟探照燈似的,歘歘歘歘,齊齊探至她身上。 沒等她坐下,周爺爺?shù)谋茊栐僦粒骸把绢^,爺爺知道你是爽快人,爺爺就問一句——行,還是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 她和周易都私定終身了。 而她點頭的結(jié)果是,半小時后,她和周易出現(xiàn)在了民政局,從私定終身走向了公證結(jié)婚。 也不知道是天太熱還是太早的緣故,程序走得很快,不到半小時,熱乎乎的結(jié)婚證已經(jīng)送到了他們兩人手里。 戴殳愣愣地盯著結(jié)婚證照,兩人都穿白襯衫,周易的顏值氣質(zhì)都在線,不,應(yīng)該是爆棚了,而她呆愣著一張臉,看上去就是個實打?qū)嵉拇镭洝?/br> “婚禮,我會補給你?!背雒裾趾?,周易如是說。 戴殳已經(jīng)只會“哦”了。 周爺爺看著那兩本證件,如釋重負(fù),“這下子,老婆子該開心了?!?/br> 戴殳分明看到,長輩的眼眶是濕潤的。 周易牽起她的手,“走吧?!?/br> 走去哪里? 自然是去看周奶奶。 周爺爺對著其他人,一貫不愛用騙的,周奶奶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戴殳萬萬沒想到的是,來到據(jù)說是璞市醫(yī)療資源最好的醫(yī)院,病房里,她見到的會是一屋子的人和安靜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周奶奶。 周爺爺見著滿病房的人,似也感到吃驚,“你們這一個個的,往日里,東西南的,忙得都找不著北了,哼,今天怎么得空來看我們兩個老的了?” 周易的大伯走上前,面色沉痛,語氣亦是沉痛,“爸,媽她……” 周爺爺見著兒子這副樣子就來氣,覺得晦氣,“她什么她?她好得很!” 然而,一個兩個的對他這樣,也罷了,滿屋子的人都是這個表情這個語氣,戴殳看到,周爺爺拿著結(jié)婚證的手明顯開始發(fā)顫。 她忍不住捂住嘴,看周易,后者一臉凝重地沖著她搖搖頭。 不會吧? “老婆子?”周爺爺慢慢地趨近病床,而后十分驚人地跪在了地上,他又叫了一聲,嗓音極輕,近乎囈語:“老婆子,你睜眼,睜眼看看啊,我把小易和小殳的結(jié)婚證帶來了。你不是一直念叨著想看小易成家嗎?我一直記著呢,你看,這是他們兩個的結(jié)婚證。你睜眼看看,他們笑得多開心啊,跟兩朵花似的,特別好看?!?/br> 周奶奶紋絲不動。 周爺爺干脆把結(jié)婚證塞周奶奶手里,繼續(xù)念叨:“你看啊,你老說我跟老頑童似的,特別任性,你還不是一樣?我忙里忙外,忙活了足足一天,才忙到這兩本證,現(xiàn)在我把證都塞你手里了,你又不肯看了?” 病床上的人依舊毫無反應(yīng)。 周爺爺笑著點了下周奶奶的鼻子,“淘氣!你是不是還在計較當(dāng)年我看上咱們班的班花,沒看上你?我知道,這件事啊,你計較了大半輩子?!?/br> 他忽然壓低嗓音,神秘兮兮道:“我偷偷告訴你,那也是我騙你的?!?/br> 長輩背對著她,戴殳不知道他的眼眶濕了沒,但是,她聽出了這話里的哽咽。 她所在的位置,能看到病床前的幾人臉色都不大好看,周叔叔開口正欲說什么,被沈阿姨一個眼神制止。 或許,從周爺爺跪在床邊開始,他的眼里已經(jīng)沒有他們這些兒啊孫啊的,只有周奶奶一個了吧。不然,他哪能當(dāng)著他們這些人的面親昵地點周奶奶的鼻子,還說這些話呢。 “從見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哪里還看得見其他人?你都不知道,你那時候有多可愛,尤其你生氣的時候,眼睛瞪得大大的,連鼻子都會動,渾身上下冒著光。我啊,就不愛看你坐在課桌前,死氣沉沉的,就知道背書寫題目。你說我老騙你,欺負(fù)你,那是因為我覺得你可愛啊。你以為騙人不要工夫的哦?!?/br> “可是有一句話我沒有騙你,記得我們的婚禮嗎?我在牧師面前說我愿意,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蜇毟F,健康或疾病,都將毫無保留地愛你,對你忠誠直到永遠。那句‘我愿意’,是真的愿意,沒有騙你。” “你是不是生氣,覺得我一直在騙你?我答應(yīng)你,從今天開始,再也不騙你,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什么都依著你,只要你現(xiàn)在睜開眼,好不好?” 戴殳眼里包著的淚就這么掉了下來,她把臉埋進周易胸前,不忍再看。她難以想象,一向嘻嘻哈哈的周爺爺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這番話的。 就在她哭得不能自已的時候,病床上響起一道虛弱的嗓音,“你說真的?” 雖輕,雖弱,但確實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