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也還老長呢。

    ******

    周爺爺周奶奶住的是二層的小別墅。

    時已十一點，不好驚擾老人家，兩人一路都靠周易的指紋進門。

    周易的房間在二樓。

    戴殳躡手躡腳地跟著上樓，直到進房才輕舒氣，“呼，這樣應該沒有驚擾到周爺爺周奶奶吧？”

    周易放下背包，正要拿她的衣服，在看到一截白色衣料后，迅速把包塞進她懷里，“很晚了，去洗澡。我給你找洗漱用品?！?/br>
    “哦?！?/br>
    戴殳洗了個戰(zhàn)斗澡，披散著濕發(fā)出來。

    周易去了二樓的外浴，差不多時間洗完，進門見她的頭發(fā)還在滴水，皺眉，“怎么不把頭發(fā)吹干？”

    “沒找到吹風機啊?！?/br>
    “過來?！?/br>
    從浴室的柜子里取出吹風機，周易了解這個懶胚，沒給她選擇項，直接自己來。

    戴殳看著鏡子里的兩人，笑成了瞇縫眼，“誰說身高差沒好處的，你看，這樣剛剛好，你都不會舉得手酸。”

    周易一直到替她吹完，才謔了一句：“換你給我吹試試？”

    戴殳想她之前給他擦個清涼油都嫌困難，硬著頭皮道：“試就試，誰怕誰啊。”

    然而結果十分虐心，發(fā)梢她是吹得到的，發(fā)頂就勉強了，偏偏周易愣是要“矗立”在那，跟永垂不朽的烈士紀念碑似的，身高不打半點折扣，還凈說風涼話，“你吹的到底是我的頭發(fā)還是眉毛？”

    “你稍微低點??！”

    周易輕笑，這才一把將她抱起，“現在可以了？”

    笑笑笑，又嘲笑她身高，長得高了不起啊？

    等兩個人都吹完頭發(fā)，周易找出一把木梳子，先用水沖過，再拿吹風機仔仔細細地吹干，開始給戴殳梳頭。

    哎喲喂，某人怎么就能這么賢惠呢。

    戴殳盯著他專注的模樣，自動自發(fā)地開始配音：“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fā)齊眉，三梳兒孫滿地……”

    惹得周易在她腦后輕拍，“不害臊?！?/br>
    “假正經。你敢說你心里現在沒有一萬個小人在叉腰笑？”

    從浴室出來，戴殳問：“對了，這里有客房嗎？我住哪個房間？”

    “不知道，爺爺奶奶這很少有人留宿。你不住這，就住我爸媽的房間?！?/br>
    “嗯？那我肯定住這啊?！贝黛闇拾l(fā)射，直接橫飛入床，一張臉埋在枕頭里輕嗅，“哇，有陽光的味道，好香?！?/br>
    腦袋狂蹭，而小身板一動不動。

    周易握住她的腳踝，將她往里側搬，她側過臉，目露疑惑，“你干嘛？”

    “房里只有一張床?！?/br>
    “我知道啊，新周家你房間也只有一張床，可之前你不是都打地鋪的嗎？”

    “我不知道被子放在哪，這么晚了，不好打擾爺爺奶奶?！?/br>
    這個理由，滴水不漏。

    周少爺順便又添了一句：“明天我還要趕回去參加集訓，模擬比賽，很傷神，要是休息不好……”

    聽得戴殳母愛泛濫，一把掀開空調被，拍了拍床墊，“那你快上來吧?！?/br>
    66、投毒 ...

    夜黑靜；安市的夜如其名, 安謐、從容。

    上床不多時，身邊就傳來清淺的呼吸聲，戴殳的腦子依舊興奮得不行, 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挪了挪屁股，腦袋蹭了下周易的肩，語氣乖巧而可憐，“周易，我睡不著……”

    “嗯。”身側的人模糊地應了一聲，嗓音里噙著nongnong睡意。

    不像裝的。

    她抬起腦袋，“周易，你是不是很累?。考柺遣皇呛苄量?？”他們的選拔好像很嚴格, 是綜合各項比賽和論文成績，千挑萬選，最后留下四人參賽。

    選拔如此，選拔過后的訓練就更加慘無人道了吧。

    “還行?！?/br>
    兩個字, 輕描淡寫，不過, 還是累的吧，不然就直接否認了。

    想他還要特地奔波陪她看演唱會，戴殳心里熱乎乎軟趴趴的, 問他：“我新給你買的爽膚水你擦了嗎？”

    “擦了?！鄙ひ羲茲B入些許笑意。

    戴殳不大信，直接上手檢驗，觸感好到不行, 她擰完還意猶未盡，在他的右頰上狠狠嘬了一口，而后摸摸他的發(fā)頂，聲音同樣軟趴趴的：“男朋友辛苦了?！?/br>
    摸完，她把腦袋貼在他胸口，靜了小半會，還是睡不著，于是問道：“周易，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周易一條手臂橫在額上，原本伸直的左腿微微曲起，喑啞道：“戴殳，你往旁邊睡點?！?/br>
    以為自己壓著了他，她立馬照做，把腦袋挪回枕頭上，挽住他的手臂，聲音變得有點小可憐，“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好?！?/br>
    戴殳彎著眼笑，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唱什么，想到什么就唱什么。

    她唱，唱，唱，唱在她看來最溫暖的歌，最后唱的，是。

    “好遺憾啊，沒有把你唱的錄下來，不過我現在閉著眼還是能回憶起你的版本。周易，你知道嗎？這首歌我單曲循環(huán)了整個高三，其實它原本是周杰倫寫給別人的，周杰倫的只有現場版。對了，這個現場版很獨特，把一個粉絲叫周杰倫的聲音也錄進去了，你說這個粉絲幸不幸運？”

    “我知道。”周易回她。

    戴殳腦子轉了轉，對哦，這首歌他會唱的啊。

    她臉微紅，不過得到回應，知道他在聽，還是笑瞇了眼，繼續(xù)絮語：“周易，今晚我好高興的，因為情緒能盡情發(fā)泄，可以瘋，但沒人覺得你瘋。其實從高三參加競賽開始，我的神經就緊繃著，我想吧，高三發(fā)奮一年，我或許可以和你一個大學，但我還是怕上不了，周圍的人都在進步，而且考試的偶然因素太多，說不準就發(fā)生什么意外呢，拿到降分，才比較保險?！?/br>
    “嗯?！?/br>
    “我也有聽你的話。開始準備競賽后，我才體會到，腦子被題目塞滿有多恐怖，大概就像一個機器人吧，只知道做題，不知道總結，或許還不如機器人，機器人的程序是設定好的，而我要自己分辨該做什么，該怎么做。然后，我就知道要停下來，想一想。不止競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