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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藺寒一怔,問道:“是什么人?”“那是從京都來的人,他說他是將軍的故友,要見將軍?!?/br>藺寒皺眉想著是何人,最終吩咐道:“你讓他去我?guī)ぷ拥任?,我跟諸位將軍跟各位將軍還有事商議,待會兒就過去?!?/br>這場商議到雪晴時才散,到收尾也沒商議出別的什么。藺寒滿腹疑惑地回帳子見故友。說是從京都來的故友,他頭兩個想到的就是孫冶亮和秦漾,因此見到云子蔚時吃了一驚。藺寒一掀開簾帳就見云子蔚裹著件雪白的斗篷,坐在床上看著他,眼眸里渡不出什么暖意。云子蔚的額發(fā)濕了,像是因為沾染了雪水。藺寒又驚又喜,走到他跟前去:“你怎么來了?你一個人嗎?冒著大雪過來的?”云子蔚“嗯”了聲。藺寒叉腰在帳子里踱了幾回步,又走近云子蔚,語無倫次道:“將士說京都來了一個故友,我還在想是哪個故友……我以為會是秦漾,或是孫小二偷偷跑來跟我商議京都的事情。我在來的路上還在想,孫小二身為麒麟軍統(tǒng)領(lǐng),究竟是怎么偷逃出來的,結(jié)果你就……”藺寒在云子蔚身邊坐下,手拍在雙股上,真誠道:“我很高興。”藺寒一個人巴拉巴拉說個不停:“那時咱們在惠云縣,我好不容易搶到了野狼rou,想回來給你吃,一回來不見你身影了。蕙因嫂子說你被云家人帶走了,我聽到的時候真的有些……不舍得,但是你走了好啊,走了就不用留在那個地方受苦了。欸云子,你回京都后怎么樣?過得好不好?”藺寒一拍腦袋,笑道:“對不起,我又問蠢問題了。你jiejie在京都,肯定會好好照顧你,你一定過得很好。你這些日子來……”云子蔚冰冷地打斷他的話:“很好。”藺寒訕訕地“哦”了聲,摸了摸后腦勺,接著又抬起發(fā)亮的眼睛:“那你……”“我很想你?!?/br>藺寒愣了:“什……什么?”云子蔚望著他,冷冰冰道:“罷了?!?/br>“怎……怎么能罷了。”藺寒小心翼翼地從他背后環(huán)住他,討好地將下頷擱在他肩上,輕輕道,“我聽清了,我也很想你?!?/br>云子蔚盤算多日,將一切準備妥當后,趁著夜色偷偷坐馬車出了京都。他沒敢告訴阿姐,只留了封信在。他在信里告訴阿姐,他必須得去見一個重要的故人,等見過了,就會回來,讓她安心。此后他便獨自來見藺寒了。這日來時風雪很大,幾次將帽兜刮落,他的手腳也凍得失去知覺,在軍帳中坐了許久,才緩過來些。這晚藺寒帶他吃了烤羊rou,再喝了一點酒暖暖腸胃。云子蔚不會喝酒,喝了一點就覺得面頰都已燒了起來。久別重聚,對坐時自是有纏綿繾綣之意。藺寒輕松將面染緋紅的云子蔚抱起,往床上放去。云子蔚唇齒間盡是酒味,那酒還偏就是他最愛的那一種。云子蔚環(huán)著他的脖頸,伸手去解他的腰帶。藺寒在軍中有半年余,未近女色,不曾發(fā)泄情`欲。先前進入幾縣時,有鄉(xiāng)紳獻來幾個標志丫鬟,他都沒肯接受。他想或許是因為跟云子蔚相處久了,自己也認為倘若心中已對愛戀或信仰足夠虔誠,身體上也不能有背叛之舉。他等來了云子蔚,到底是在瞬間沉淪了。藺寒從未在這個清冷的人身上感到過熾熱的愛意,這是頭一回。他的指尖、手臂,身軀上的每一部分都是溫熱的,與他交纏時,似要將每一寸熱都渡給他。云子蔚喚“藺寒”,喚“溫予”,輕柔地吻了吻他的額頭。身上蓋的是厚重的幾層羊絨褥子,藺寒已感到熱意,出了些細汗,云子蔚的身子又像暖玉一樣,教他的面頰也發(fā)燙,頭腦也有點眩暈。至夜深人靜時,藺寒忽聽見帳外的風雪聲。外頭又在下雪了。云子蔚背對藺寒而眠,呼吸淺淺。藺寒攬過云子蔚的腰身,在他后背輕吻了一下,然后將掉下去的褥子拖上來些,將兩人蓋得嚴嚴實實。藺寒貼著云子蔚,嗓音慵懶沙?。骸拔易畲蟮男脑福褪悄苓@樣跟你過一輩子。我做捕快賺點錢補貼家用,你在家安心抄寫經(jīng)文。冬天的時候咱們躲在被窩里,我這樣抱著你睡。簡簡單單、平平淡淡過日子,也不奢求什么。我一介俗人,懷抱的就是俗人的想頭,奈何天不遂人愿。有時我在想,或許這就是我強占你的報應(yīng),上天要我以命途相抵?!?/br>“并非強占,我是甘愿的?!痹谱游嫡砜吭谑直凵?,溫聲道,“少年時你是我的光亮,后來在睦云縣也是如此。我不善言辭,不善與人相處,未曾將許多心意清晰傳達于你。”云子蔚道:“我曾以為,此生我會將全副身心都交給真主。信奉真主、傳達宗意是我存活的意義。對你的情意讓我很痛苦。彼時我因不再對真主懷抱純粹的信仰之情,心中極度愧疚。身上可蒙世俗之塵,唯心間信仰不可雜塵。我已背叛了真主,而我無法在你和真主間做出抉擇,后來便想結(jié)束自己?!?/br>“你那時真是嚇到我了?!碧A寒道,“我尊重你的信仰和想法,愿意為你了解南無拉教,讀那些枯燥的經(jīng)文,卻不能容忍你自裁。我真將你逼到了這一步,也就放手了。我還以為你心中真是半點兒沒有我,心寒了許久?!?/br>云子蔚溫暖的手指覆上藺寒的手臂,他輕聲道:“以后不會了。我想既然已經(jīng)入了世俗,那便是我的命數(shù)。我仍信仰真主,卻愿將其余的全部情意交托于你。若真主惱我迷戀世俗,待我身逝后,親自到他面前交代?!?/br>藺寒道:“倘若真主詰問,你怎么回答。”云子蔚道:“我便答,七情六欲、人世甘苦我已受遍,無憾亦無求,如有刑罰加諸,子蔚無怨無悔?!?/br>“那我可不舍得。”藺寒的嗓音沙沙的,像秋夜的雨聲,“到時我要跟你一起跪在真主面前,與你一同領(lǐng)罰。”云子蔚說:“真主不見俗世子弟的。”“無妨,等到那時你就求真主讓我陪你一起受罰。不論是鞭靈撻骨,還是淌沸水我都認了,就算是過刀山和渡火海我也甘愿陪你走一遭?!?/br>云子蔚輕笑出聲。兩人皆沉默了一會兒。藺寒有些困倦,迷迷糊糊地要睡過去了。云子蔚道:“我前幾天做了一個夢。夢到紅梅軍潰敗,你被朝廷俘獲了,斬首后頭顱被懸掛在京都的城墻上,而我就在城墻下看著你。我驚醒時渾身發(fā)冷,背上也出了層薄汗?!?/br>藺寒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