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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打進來,北部富庶地都遭了殃。圣上棄京都而逃,偷偷南渡去了。這事一從皇宮傳出來,京都就陷入了動蕩,亂得都不成樣子了。所以我才回到槐海鎮(zhèn)來了?!?/br>方梅知駭?shù)媚樕及琢藥追?,她拍著胸口說:“還好還好。咱們糖兒有福氣,知道挑時候回家來,躲過了這一劫?!?/br>方梅知又問:“那你阿娘和你阿爹呢,他們還好嗎?他們就沒跟你一起回來?”藺寒搖搖頭說:“動亂那天,城里人都想從京都逃出去,人和車馬一股腦地擠滿了街道。我趕回去告訴爹娘,卻發(fā)現(xiàn)客棧里的人都已經(jīng)走光了。我想,我后爹應該是帶著我娘……還有我弟,去了他的家鄉(xiāng)。”百姓們心里都清楚,珂暉族鐵騎的到來,意味著掠奪和殺戮,誰都不愿意坐以待斃。來得及逃的人都逃了,來不及逃的仍擠在街口,企圖找時機逃出去。阿忽勒一直和珂暉族里應外合。他為了鎮(zhèn)壓京都,下令屠殺了幾十個躁動的百姓,逼迫百姓安安穩(wěn)穩(wěn)待在城中。這時候幾支留守京都的軍隊進入城中,與珂暉族人進行了殊死搏斗。麒麟軍營的一個將領帶將士為城里的百姓殺開了一條血路。藺寒聽別人喊他“副統(tǒng)領”。那人很年輕,看起來又有點眼熟。藺寒離開城門前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后邊騎馬而來的人不幸死在了珂暉族人的彎刀下,那匹孱弱的紅棗馬沖出城門,奔向曠野。藺寒在京都書院里不學無術,卻對兵書和御馬之術格外感興趣。他輕易地制服了這頭小馬駒。他騎著馬心驚膽戰(zhàn)地逃了很遠之后,才回想起來,那個年輕的副統(tǒng)領是孫冶亮。那個他年少時在槐海鎮(zhèn)見過的孫家二兒子。方梅知聽到這,感到很意外:“孫小二成了麒麟軍副統(tǒng)領?”她睜圓了雙眼,問道:“你沒看錯吧?是孫小二嗎?跟秦漾一塊兒長大的那個?”她看向秦漾,而秦漾也是滿臉驚愕。藺寒點點頭,說他肯定沒看錯,就是孫小二。“喲,那孫家的兒子可是有出息了,都當上副統(tǒng)領了。孫婆娘這回可以天天拿來炫耀了……”方梅知往自己碗里夾了菜,“可是皇帝不都從京都逃了嘛,他守著京都還有什么用,活受罪。”“軍令如山,他又愛國心切。這小子挺不錯的,是個棟梁之才?!碧A寒又將碗拿了起來,抿了兩口酒。藺寒問道:“小姨娘,怎么京都這些事你們都不曉得的。這可是大事,沒準可就要改朝換代了?!?/br>方梅知說槐海鎮(zhèn)這么偏,京都有什么風都不能立馬吹進來。她倒覺得換不換皇帝與他們無關,他們的日子照樣能過下去。就算大半個王朝動搖了,槐海鎮(zhèn)這個小地方也不會亂到哪里去。這陣風比他們想象中刮來得要快些。四月,珂暉族可汗在京都稱帝,立國號為閔,改年號為堇文。五月,宣成皇帝在南渡途中被珂暉族大軍擒獲,當即被斬于談馬坡下。以明國公為首的大臣順伏新主,回都受任。一些忠烈的老臣引決自裁。消息傳回京都,十幾名被困于城中的舉人爬至高墻。他們怒斥珂暉族殘暴悍戾,泯滅良知,不愿再為仕途科考,愿隨亡國和舊主而去。他們身懷滿腔赤忱和凜然義氣,齊齊自刎于高墻上。最年輕的舉人姓宋,不過二十有一歲。天下不再是汪家的天下,徹徹底底是珂暉族的了。但這對槐海鎮(zhèn)的人們來說,并未有太多的不同。盡管外邊在經(jīng)受兵荒馬亂,他們偏安一隅,照舊過著日出而落,日落而息的日子。回到槐海鎮(zhèn)的藺寒先是在姥爺家住了一段時候。后來他提著從菜場買的一只土雞,去了大伯家一趟。多年前大伯在他爹死后,借著他年紀還小,自己暫管祖宅的由頭,將他家屋子收走了,逼得他娘遠嫁尋依靠。這回藺寒回來,在大伯家的堂間將情分話給說盡了。他說他曉得大伯這些年來為看管祖宅勞心勞力,自己心里頭非常感激,又很過意不去。他還說他前天去小爺爺家坐了坐。他跟小爺爺提起大伯這些年的辛勞,忍不住在飯桌上聲淚俱下。他想大伯真是為藺家付出了太多,覺得自己這些年遠走京都,沒盡好自己的本分,實在羞愧不已。如今他回來,想要彌補了。大伯私吞他家屋子,本就沒敢讓他小爺爺曉得,都是暗著來的。他娘懦弱,才被大伯帶來的一幫人給嚇唬住了,乖乖帶著他嫁去了京都。藺寒有意無意提到小爺爺,著實是讓他大伯變了臉色。最后大伯鐵青著臉,讓藺寒將老屋的地契房契拿了回去。藺寒眉開眼笑地拜別后,大伯關上門啐了一口,直罵小混蛋。藺寒家的屋子被大伯占去后,閑置多了年。院里落滿了厚灰塵和落葉。藺寒用了幾天將院子和里屋都清掃出來,再去重砌頹壞的灶頭。他跟他阿娘走時灶頭還是好好的,就莫名其妙的這樣了。灶臺被推倒,地板也被鑿開了,像是被人刻意弄壞的。藺寒懷疑他大伯當時是想在這里找什么。他也好奇地翻看過,可是并沒有找到什么。重砌灶頭的那天,他把原來灶臺的碎磚都裝在麻袋里拖了出去,再將殘留在地上的舊灶臺底給打掉了。灶房里還有點暗,他蹲在窗下,邊上蒙塵四起,眼前是灰茫茫的一片。他伸手拂開塵,再俯下去敲打余下的磚。這時他在灰蒙中見到了一角金亮。他愣了愣,過去撥開塵泥,看到那露出地面的是個金佛面。他順著那金亮挖下去,再挖下去,竟挖出一尊金佛來。29安生藺寒用身上最后一點碎銀子買了一盒酥餅、一罐碧螺春茶葉還有一塊常州墨硯。掌柜多問了一句:“您是要送給長輩,還是要送給上頭???”藺寒還在鋪子里張望,聞言漫不經(jīng)心地笑道:“是做上頭的長輩?!?/br>掌柜繞出桌子走到他身邊,指著架子上的東西道:“那我還是勸您買乾州的酥餅,這酥餅香脆可口,保準人喜歡。碧螺春還是冬屏的好,冬屏百年來就產(chǎn)茶,其他地方哪兒比得上。墨硯呢,最好是挑洛湖的,洛湖的墨硯出名,文人啊大官啊都喜歡。您要想求人辦事,送了這些東西好說事。就是這價錢……”“不用?!碧A寒說,“上頭不缺這點東西,他見得多了。掌柜您就給我挑幾個最大氣最漂亮的盒子裝上,面上過得去就得了?!?/br>掌柜的心道是遇上人精了,不再說什么,給他將東西包上。一打這算盤算了價錢,嘿喲,那幾個盒子的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