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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煙袋,黑色的紙人替他點(diǎn)火,他翻動著干澀的唇嘖嘖地吸了兩口,淡灰色的煙圈從嘴角冒出來。“殿下不提,我都快忘了自己曾經(jīng)在宮里待過。”恭叔搓了搓臉,“很多年咯,還是待在宮外自在些?!?/br>“也沒多久,不過幾年?!?/br>“殿下不會沒聽過什么叫度日如年吧?”司無正笑了笑:“聽過?!崩^而抬腿往屋內(nèi)走,“我先把他送回去?!?/br>司無正把清未安頓好,重新回到院子里,兩只鬼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看來也知道有些事聽不得。恭叔蹲在院里的井邊,天下白窩在他腳下輕輕地叫。恭叔到底叫什么,司無正早給忘了,也不知是多少年前,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恭叔就叫恭叔了。恭叔是德妃娘娘身邊的貼身公公,沒凈身,打小就住在宮里,所以這秘密瞞得滴水不漏,一直到德妃宮里出事,都沒人曉得他不是真太監(jiān)。那時德妃受寵,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德妃得的賞賜多,下人自然也跟著沾光,所以貼身太監(jiān)恭叔自然更受追捧,司無正還記得不時有人為了能在德妃娘娘面前說上一兩句話,拿著金銀財寶找到恭叔。恭叔也不都拒絕,選些看得順眼的幫著引薦,日子過得要多舒服有多舒服。直到一場大火將往日的恩寵焚燒殆盡。天下白越叫越享受,都不像是公雞了,像是下蛋的母雞,咕咕咕。“不錯。”恭叔吐了個煙圈,“這雞是個好苗子?!?/br>司無正抱著胳膊靠在墻邊:“見到紙人能嚇暈,還是好苗子?”“那殿下以為如何?”恭叔啞著嗓子笑起來,“見到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沖上去的畜生,要來無用?!?/br>被表揚(yáng)的天下白立刻梗著雞脖子使勁兒打鳴,司無正一眼瞪過去,它才縮回恭叔懷里顫顫巍巍地扇了兩下翅膀。還是怕司無正。恭叔拎著雞翅膀嘆了口氣,幽幽道:“殿下不打算回宮了?”“回去做什么?”司無正冷笑不已,眉宇間冰霜更甚。“是啊……一入宮門深似海,這話對誰都說都一樣?!惫逖粤T,把煙袋重新別在身后,“可你到底是殿下,皇上也知道?!?/br>“就算他知道,世人也不知道,我也可以當(dāng)做不知道?!?/br>“殿下何時學(xué)會自欺欺人了?”司無正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眼神溫柔:“也不算吧?!?/br>“……我只當(dāng)自己是司無正,這世間哪里還有什么殿下?”他自嘲地收回視線,“說來也有意思,你們當(dāng)年怎么給我找了這么一具軀殼?雖說四肢健全,但他家里都是些腌臜事,我以前聽聞司家是幾朝忠臣,如今看來不過如此?!?/br>恭叔不以為然:“世人常說圣上是真龍?zhí)熳?,殿下以為如何??/br>自然是不如何。司無正抿唇?jīng)]有答話,心思還在清未身上。殘月西沉,再過一兩個時辰天就該亮了,寂寥的風(fēng)在院中回蕩,絞散了淡淡的煙味。恭叔抽得不是尋常的煙,司無正直覺這味道能護(hù)住院落一時。然而他擔(dān)憂清未,恭叔在意的卻是他:“殿下先告訴我,你成為司無正多久了?”說完揪著衣擺起身,“當(dāng)年我把借尸還魂的法子告訴了德妃娘娘,是抱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心思,不料連皇上都聽了進(jìn)去。”司無正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垂下眼簾陷入了回憶。那年火起時,他還在夢里,等被煙嗆醒,已與母親困在正殿里無法動彈了,這時燒成火球的恭叔沖進(jìn)來,見他們性命垂危,說出了借尸還魂的法子,但只能救一人。“也是‘司無正’倒霉,皇帝決定讓我借尸還魂選rou身的時候,欽天監(jiān)算生辰八字剛巧算到他身上,他又好巧不巧地被受驚的馬踢死了?!?/br>恭叔聞言,陰測測地笑:“他樂意?”“何止是樂意……”司無正把手插進(jìn)發(fā)梢長嘆,“父皇答允日后善待司家,他若是自己地府在哪兒,恨不能主動跑過去。”“愚忠?!彼緹o正冷哼。“可若不是他,你也遇不上清未?!惫妩c(diǎn)出了事情的重點(diǎn)。司無正的神情微僵:“遇上又有什么用?我見他第一面就喜歡,求父皇時他卻怕死去的真正的司無正知曉,到底沒有答應(yīng)我?!?/br>“怪不得您再沒回過宮……”“當(dāng)年借尸還魂時我沒選擇的機(jī)會,他連問都沒問過我,就讓我還陽了,如今我有選擇的權(quán)利,為何還要當(dāng)那什么勞什子的六皇子?”司無正灑脫地?fù)]手,“反正今生與皇位無緣,榮華富貴與我亦如浮云?!?/br>恭叔沒有繼續(xù)吸煙袋,依舊嘖嘖嘴:“殿下如此淡泊名利,德妃娘娘泉下有知也該安心了。”司無正的神情間出現(xiàn)一絲裂痕,垂在身側(cè)的手握成了拳:“當(dāng)年救我母妃不是更好?”“……殿下這話說得就有些不通情理了。”恭叔猶豫片刻,轉(zhuǎn)身面對司無正,“先不說當(dāng)時欽天監(jiān)是不是能算出德妃娘娘的命格,就算算出來,能像‘司無正’這樣既附和條件,又身處洛陽城的,能有幾個?”恭叔抬起沾滿紙屑的手,安慰似的拍他的肩膀:“所以你還陽就是命,天命!”“天命?”司無正不為所動,扭頭望著泛起青灰的天,“我從不信天命?!?/br>恭叔笑嘻嘻地勸:“殿下該信?!?/br>“那恭叔看不看得出來我還能活多久?”司無正忽然低頭,目光灼灼地望過去,“清未又能活多久?”天下白被他的視線嚇得鉆進(jìn)了恭叔破舊的衣袍,恭叔也輕咳著垂下眼簾,攤開粗糙的手掌神神叨叨地念叨。司無正豎起耳朵傾聽,似乎聽到了些中的詞句。“殿下,本來借尸還魂以后你的壽命應(yīng)該與原本一樣,可你為了讓清未起死回生,擅自把自己的命分與他,所以如今……”“你不用說我還能活多久,我就怕我的命格擔(dān)不起兩個人。”恭叔聽了這話,好笑地?fù)u頭:“殿下,你就算不是真龍?zhí)熳?,身上也流著真龍?zhí)熳拥难?,別說兩個人的命格,就算再多些人又何妨?”司無正松了一口氣。可恭叔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的心提了起來:“但清未終究是死而復(fù)生的人,與你借尸還魂不同,他的rou身也不知能撐多久?!?/br>司無正心里咯噔一聲:“沒辦法解決嗎?”恭叔說自己做道士也是半路出家,就愛燒紙人玩,言罷身后的黑色紙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他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當(dāng)年我借尸還魂的時候你已經(jīng)逃出宮去,且連宮里的秘史都記載六皇子死于大火,你是怎么認(rèn)出我來的?”“老奴在宮里當(dāng)差了那么多年,對六皇子和德妃娘娘知根知底,就算殿下借尸還魂上了別人的身,也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