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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紅樓之炮灰王爺奮斗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8

分卷閱讀78

    珠從他眼睛處滴落,像極了一段淚痕。

    再去看擺在高堂上的太/祖皇帝的靈牌,歪歪扭扭,六皇子竭力端著,卻如何都立不穩(wěn)。

    欽天監(jiān)撲通一下便跪下了,額上冷汗淋漓。

    太上皇道:“祖廟不穩(wěn),卿以為如何?”

    臘月的天氣極冷,太廟下面又沒有地龍,欽天監(jiān)的汗水卻止不住地往下落,他擦也不敢擦,正當(dāng)他思慮如何開口時,只聽“砰”的一聲,似是有一物墜下。

    欽天監(jiān)余光瞥去,地上躺著一本通身泛黃的上了年頭的書。

    殿里親王郡王都變了臉色,太廟里,從不放置書,這書是從何來的?難不成是天書?

    六皇子撿起,恭恭敬敬遞給太上皇,太上皇剛剛打開,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六皇子不知上面寫了什么,能讓他的情緒起伏這般大,偷偷瞄了一眼,瞬間整個人如墜冰窟,身體麻木的沒有一點(diǎn)知覺。

    那書上面寫著的,是廢太子的生辰八字。

    簪花小楷,及其工整,卻是太上皇的筆跡。

    良久,太上皇合上書,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他的筆跡,但他卻知道,自己從未寫過這些,這書究竟是從何來的?難不成,當(dāng)年一事,竟真讓祖宗在天之靈也難以安眠?

    再抬頭,眼睛里早已沒有了執(zhí)掌天下的睥睨,有的是無盡的疲憊與蒼老,他把書扔在欽天監(jiān)面前,一言不發(fā)。

    欽天監(jiān)撿起翻閱,單是第一頁廢太子的生辰八字,就足以讓他心驚膽戰(zhàn)了,更別提后面太上皇親筆所寫的太子的日常。

    欽天監(jiān)哆哆嗦嗦翻看,看完之后合上書,脖子一梗,眼一閉,額頭狠狠磕在冰涼的大理石上,立即一片血紅,道:“臣請奏陛下,徹查當(dāng)年太子一案,以安社稷祖廟?!?/br>
    太上皇如何敢查?

    他現(xiàn)在所存的兒子們,沒有一個能繼大統(tǒng)!

    壯士斷腕這種事情,做一次就夠了。

    祭祖之事不歡而散,朝堂上籠罩著一片烏云。

    左立一身飛魚服,立在太上皇殿外,太上皇無力地招手,讓他進(jìn)來。

    左立道:“水晏形似義忠親王?!?/br>
    他沒有說太子,也沒有說廢太子,只說義忠親王。

    義忠親王是太上皇給太子追封的稱號,義在前面,忠在后面,注定他只能是廢太子,而非一國之君。

    銀色的面具遮著左立的面目,露著的眼睛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機(jī)械般開口,太上皇知道,這是他最利的一把劍,自小培養(yǎng)的,只忠于他一人的劍。

    太上皇臉色變了幾變,道:“你如何發(fā)現(xiàn)的?為何此時來報(bào)?”

    左立道:“新婚之夜,屬下藏身于房梁。”

    “傳太后!”

    太上皇忽然道,聲音急促,引發(fā)一串咳嗽,左立發(fā)現(xiàn),他印象中那個堅(jiān)不可摧的帝王,如今也不過是一個暗自強(qiáng)撐的老人。

    太上皇沒有繼續(xù)問,左立也不再逗留,告辭離去,烈烈風(fēng)中,他身上的飛魚服蕩起一片雪舞。

    再忠誠的狗,也有一顆想要活下去的心,他不想給太上皇陪葬,但他得罪的大臣太多,新帝容不下他,六皇子也容不下他,他們只等這他一死,好給自己的心腹騰位置,怎么會容他活著?唯有南安王一脈,在京城根基不穩(wěn),他上位了,方有他左立的生存之機(jī)。

    但是如太上皇問了,他就會說,他會給太上皇講一個故事。

    水汷比他老子的手段高明的多,水晏更不是一個省油的燈,當(dāng)年老南安王戰(zhàn)死一事,他們已查清了因果。

    新帝、六皇子都討不了好。

    太后終于沒有再端著架子,她的聲音是嬌嬌嫩嫩,雙手卻止不住地顫抖,道:“太子...太子當(dāng)真有后?”

    “我...我...”

    太后沒有用“本宮”,雙手捂著臉,眼淚從她指縫中流出,匯聚成串,落在鋪著萬字吉祥紋的毯子上的,很快消散不見。

    “我要見他?!?/br>
    新婚第三日,原本是探春回門的日子,正當(dāng)水雯發(fā)愁要不要再拌上一次男裝的時候,宮里來了圣旨,說要水晏與探春進(jìn)宮謝恩。

    水晏彼時再與秦遠(yuǎn)下棋,他布局略勝一籌,但不及秦遠(yuǎn)的劍走偏鋒,幾個回合下來,白子被秦遠(yuǎn)的黑子吃的七七八八。

    秦遠(yuǎn)撂下棋子,道:“你的棋藝,越發(fā)不如從前了。”

    水晏手里捧著暖爐,嘴角含笑,道:“cao心的事情多了,心思也雜了?!?/br>
    秦遠(yuǎn)拿起桌上杯子,抿了一口茶,道:“府上棋藝,唯有你與王爺還能與我過上幾招,如今他越發(fā)忙了,你又心思不在上面,我這算不算獨(dú)孤求敗了?”

    水晏想起夜里探春與他講的私密話,瞥了一眼秦遠(yuǎn),道:“內(nèi)子講,她有一jiejie,最善圍棋,改日請來了與你對弈?!?/br>
    秦遠(yuǎn)道:“再說吧。”

    看了看水晏,想起舊時一起長大的時光,長嘆一聲,道:“你此番入宮,也算苦盡甘來了?!?/br>
    水晏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此事之后,才是真正的麻煩事呢。”

    探春按品大妝,與水晏一起入宮。

    馬車上,水晏握著探春的手,溫聲道:“你不用害怕,見太后就像見太妃一般?!?/br>
    探春回握著他的手,低下頭,眉間爬上一絲極淡的憂愁,又很快消失不見,再抬頭,便是水晏所熟悉的明艷。

    水汷換了身常服,與秦遠(yuǎn)縱馬而行。

    不知不覺,來到曾經(jīng)的衛(wèi)家的府邸。

    門戶破敗,臺階上、石獅子上積了一層厚厚的雪,水汷抬手,輕輕拂去獅子上的積雪,觸手滑滑的,低頭瞧去,是一層掙扎著求生的青苔。

    水汷抬頭望著空蕩蕩的門匾,道:“不過幾日,你便能住在這里了?!?/br>
    秦遠(yuǎn)一撩袍子,重重地給水汷磕了一個頭,再抬頭,額上沾了一層白雪,隱約看到額上的紅腫。

    虎目含淚,秦遠(yuǎn)道:“王爺大恩,必當(dāng)銘記在心!”

    水汷將他扶起來,道:“我們小時候一起長大,父親待你如子,我敬你如兄,一家人不說兩句話?!?/br>
    走進(jìn)門前,歷經(jīng)風(fēng)霜的封條搖搖晃晃,水汷一把扯下,推門而入。

    破敗的九曲回廊,雪花掩蓋的假山,結(jié)了冰的流水,依舊能看出當(dāng)年的繁榮景象。

    百年世家大族,再回首,已只剩一人。

    滿目瘡痍,仿佛在訴說多年前的那場殺戮。

    秦遠(yuǎn)的淚水無聲滑落,那年他剛剛記事,仆人懷里抱著水晏,手里牽著他meimei,他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后面。

    他聽到很多人的哭喊聲,但他不能回頭,他是衛(wèi)家最后一點(diǎn)的血脈,他要活下去。

    仆人帶著他去了一個莊子,莊子的主人是個美艷的婦人,她的指甲指甲染得通紅,轉(zhuǎn)睛流珠間,有著幾分不怒而威的氣場,她放下手里抱著鎏金暖爐,說你meimei太小,又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