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霍意跟哄小貓小狗似的，拍了拍貼在自己大腿旁的腦袋，"看一個list就行，不勉強(qiáng)你。"

"不能鯉魚躍龍門，咱們就積少成多。哪怕就記住一個，這一個單詞也成為你自己的了，誰也拿不走。"

說完，霍意也不再多說，轉(zhuǎn)頭又拿起筆寫自己的題。季邵剛想再掙扎一下，看霍意又沉浸學(xué)習(xí)，也不好意思再開口。只能翻開那讓人頭疼的單詞書，兩眼發(fā)直盯著發(fā)呆。一開始還真是煩躁，一個字母都看不進(jìn)去。

過了一會兒，季邵聽著霍意寫字時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竟然慢慢的，心稍稍靜了下來。他枕著霍意的大腿，看著單詞書，單純盯著，竟然也記住了幾個。

全神貫注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霍意做完作業(yè)，抬頭一看，都九點(diǎn)半了。他一低頭，笑了，季邵睡著了。也能理解，單詞書是最好的催眠了。他輕輕推了推季邵，"季邵，季邵……"

季邵閉著眼睛，皺了皺眉頭，毫不掩飾地顯露出被打擾的不滿，又蹭了蹭霍意的大腿，然后翻了個身，雙臂直接抱住了霍意的小腿，貼著又睡了過去。

霍意失笑，起身，拽住了季邵摟著他小腿的胳膊，手上使了點(diǎn)勁兒，直接拽起了季邵。季邵被晃悠醒了，還有些迷糊站不穩(wěn)，就貼在霍意懷里?；粢庖膊唤橐猓霌О氡О胪系匕鸭旧蹘С隽藭?，直奔自己臥室，把季邵扔在了床上。給季邵蓋上被子，調(diào)整好睡姿，霍意拿著睡衣去浴室洗澡了。

霍意出來的時候，換了一身格子純白睡衣，拿著浴巾擦著頭發(fā)。擦得差不多了，他從另一邊上了床，打開床頭燈，拿起枕頭旁的書，翻到昨晚看的地方，繼續(xù)看起來。他剛看了一頁，還沒翻頁，突然身邊趴著的那個生物猛地一個激靈，直接起來了。

季邵迷茫地窩在被子里，撐起自己上半身，左右看了看，最后視線定格在霍意的臉上?；粢庖脖患旧蹏樍艘幌拢粗旧圻@一串動作有點(diǎn)莫名，搞不懂季邵這是睡魔怔了還是怎么了。

于是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季邵甩了甩自己的腦袋，披著被子就跪坐了起來，這才清醒了。

他看著霍意，"不行，我得去洗個澡。"

說完，他就蹦下床，直奔浴室去了。

敢請季邵還有點(diǎn)潔癖，睡夢里也記得要洗澡?；粢庹媸且患旧坌λ懒耍麚u了搖頭，繼續(xù)低頭看書，嘴角的笑意半天沒下去。

書看了一會兒，浴室那邊又遠(yuǎn)遠(yuǎn)傳來季邵的嚎叫，"阿------意------?。。。。。?

霍意不得不放下書，走過去，心想，季邵可真是夠能折騰的。

"怎么了？"霍意隔著門問道。

"我沒有睡衣?。?！也沒有內(nèi)褲！?。?季邵在嘩啦嘩啦的水聲里喊道。

霍意抿了抿唇，"那你就裸著吧。"

那邊過了一會兒，水聲停了，季邵披著浴巾，門開了個小縫兒，露出了濕漉漉的腦袋，洗完澡的季邵身上還冒著熱氣，蘊(yùn)著霧氣的眼睛發(fā)亮，"不是吧！霍爺這么不給條活路啊！公開處刑么？"

"反正家里也沒有女人。"

"可我是個雙性戀??！"季邵給自己伸冤，然后又小聲嘟囔，"還有個這么活色生香的你。"

霍意聽見了，淡定道，"裸著的是你，活色生香的，也是你，不是我。"

季邵頓了一下，然后神情有點(diǎn)莫測地看著霍意，"你對我有想法？"

霍意心里警鈴大作，抬手把干凈的睡衣和新的內(nèi)褲扔季邵腦袋上，"穿好了再出來。"然后他把季邵腦袋往里一推，關(guān)上了門?；粢獗晨吭陂T上，抬手輕輕打了自己嘴一下。跟季邵呆久了，嘴上也沒個把門的了。

季邵從浴室出來，見霍意正在看書，一股腦直接蹦上床，蹭到霍意身邊，"看什么呢？這么全神貫注。"

霍意把書封給季邵看，季邵念道，"上--帝--擲--骰--子--嗎--？"

"名字還挺好玩兒的！講什么的？預(yù)言？神話？算命的？"季邵好奇問道。

霍意又把書往上抬了抬，讓季邵看清了下面那行字，【量子物理史話】。

"……"

季邵一腦袋栽倒，"我算是服了你了。這書也能看得這么津津有味？！"

"寫的還算通俗易懂，也挺有意思的。我也就是隨便看看。"

季邵趴在床上，好一會兒沒說話?；粢庖姞?，放下了書，偏頭看向季邵耷拉著的腦袋，輕聲問他，"怎么了？"

等了幾秒，季邵才悶聲開口，"阿意，你會不會覺得我特別白癡啊？"還沒等霍意回答，季邵又自顧自地繼續(xù)說，"反正認(rèn)識你越久，我就越覺得自己是白癡一個。"

季邵以前沒認(rèn)識過霍意這樣的人，彷佛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難不倒他。家世好，樣貌好，學(xué)習(xí)也頂好。談吐之間都是淡然的氣質(zhì)，他不需要像他們一樣張揚(yáng)，自然就意氣風(fēng)發(fā)了，而且是那種很有底蘊(yùn)的意氣風(fēng)發(fā)。

有目標(biāo)，有理想，腳踏實(shí)地，不驕不縱。

跟他們不一樣，跟他季邵一點(diǎn)都不一樣。

"我跟你說，其實(shí)，學(xué)渣才不煩學(xué)霸呢！挺羨慕你這種明確自己要什么并還能做好的人的。也不能說我也想成為這樣的人吧，反正就是挺欣賞的。"

"嗯，學(xué)渣們其實(shí)都挺欣賞學(xué)霸們的。"

季邵心想，我自個兒最欣賞你了。

他又重重地嘆了口氣，"你瞅，我連想表達(dá)的意思都說得亂七八糟。唉……"

霍意卻覺得自己聽懂了季邵在想什么，他輕輕拍了拍季邵的頭，"突如其來的有些迷茫么？"

季邵沒動，霍意卻清楚，環(huán)境對一個人的成長影響太大了。季邵從小身邊全是跟他一樣享受吃喝玩樂長大的孩子，自然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猛然碰見一個跟他完全不一樣的同齡人，好奇有之，欣賞有之，更多的還是對自己的茫然。

這個年紀(jì)的少年，已經(jīng)會開始思考關(guān)于自己的人生了?？伤郧熬蜎]考慮過未來，當(dāng)然會茫然。別說季邵了，就是霍意，這么一個從小自立的人，說來說去也不過一個還有半年多才18歲的少年，也一樣，對于未來，擁有茫然。

未來對他們來說，是一張?zhí)蟮陌准垼檬裁搭伾?，要畫什么，要畫在哪里，要成就一幅怎樣的畫，他們連抬筆都不知道要選哪根筆。

再正常不過。

這就是青春啊。

霍意把書合上，放在一旁，然后把被子給季邵蓋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知道未來要做什么，那就把當(dāng)下所有能做的事做好。"

這不是霍意教給季邵的第一個道理，卻讓他牢牢地記了一輩子。

第七章

霍意今天在師范大學(xué)考托福，季邵早上賴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