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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弄或是欺騙自己的必要。這比遲筵之前所預(yù)想的所有結(jié)果都要好得多,畢竟方才他雖然被吸了血,但是對方似乎很克制,他并沒有產(chǎn)生大量失血的不適感。就目前來看,這一行為也沒給他造成別的更壞的損害。遲筵理性上知道此時他應(yīng)該聽從這人的話,什么都別說,趁著他改變主意之前安靜地趕緊離開,離開之后再想辦法找人來救江田。但是他的腦海中卻不停地閃現(xiàn)方才看到的宴會廳中的場景,他不敢再等下去,他怕他來不及救回江田,他怕自己在這里遇見的第一個朋友因為跟自己來參加一個愚蠢至極的酒會而徹底地喪生在怪物的獠牙之下。于是這一刻遲筵選擇做一個極為冒險的決定——如果他再精明、再有閱歷一些,如果他不是這樣初出茅廬而無所畏懼,他或許也不會再有這樣的勇氣下這樣的決心冒這樣的風(fēng)險。他站在那里,遲疑地,用盡可能誠懇的語氣向面前這個剛剛吸食過自己血液的血族提出請求:“謝謝你,但是……我是和一個人類朋友一起過來的,我能不能帶他一起離開?”吸血鬼沒有立刻給出回應(yīng),這個房間內(nèi)一時陷入了沉默。片刻后遲筵才再次在自己腦中聽到那有些飄渺的聲音:“你是接了黑色請柬的獵物,我是應(yīng)邀而來的客人,按照規(guī)則我今晚可以對你做任何事情??晌抑蝗∽吡四阈┪⒌难壕头拍汶x開,你現(xiàn)在還要利用我的仁慈請求帶走另一個獵物……憑什么?”這是哪門子的規(guī)則?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個黑色請柬是這個意思……可是遲筵也知道此時去申辯毫無用處,相反,站在對方的角度,對方說的才是有道理的。硬碰硬只能使結(jié)果更糟,他并沒有資本去和一窩非人的怪物抗衡,他在對方的地盤上,自己和友人的安危都掌握在對方的血族手中,順從對方并按照對方的邏輯行事才有一線達(dá)到自己目的的可能。遲筵在瞬間有了決斷。他輕輕仰起頭,完全展露出頸間脆弱而毫不設(shè)防的弧度:“請您再次吸我的血吧,您可以不用像上次那樣留情……我唯一的交換請求是,讓我?guī)业呐笥岩黄鹱??!?/br>昏暗的房間里,他的脖頸顯得格外白皙、修長而柔軟,更何況,此間唯一能看見這一幕的眼睛主人心中含情。室內(nèi)的光線很暗,遲筵雙眼上蒙著絲帶,無法窺見任何輪廓。他卻能感覺到對方的目光有若實(shí)質(zhì)一般始終在自己頸間流連不去。猝不及防地,遲筵竟感到自己被人騰空抱起,他的心驟然提起,下一瞬就感到自己被扔在一個柔軟而有彈性的東西上面。他摸到手下的絲綢面料,判斷這應(yīng)該是一張床。很快他感到一道陰影籠罩在上方,身體也感受到了成年血族的重量。他不清楚對方這樣做的目的,但想起自己的承諾和交換條件后還是再次順從地?fù)P起了脖頸,內(nèi)心深處竟有一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對方這樣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自己的交換條件了。一個個親吻落在他的頸間,下一秒單薄的皮膚便再次被利齒所刺穿——對方似乎比上次急切許多,明明方才吸過血,卻沒有第一次那般從容不迫,仿佛受到了什么蠱惑,再難抑制心中的渴望。遲筵同之前一樣下意識地用雙手緊緊扣住對方的肩膀,恍惚中感覺到對方的手向夢中那樣游走著一點(diǎn)點(diǎn)愛撫著自己……他的左手上戴著一個金屬質(zhì)感的東西,那應(yīng)該是一枚寬沿的戒指……這次用了之前三倍的時間遲筵才被放開。從他眼中流出的淚水洇濕了蒙在雙眼之上的黑色絲帶,有一些甚至順著臉頰滑了下去。血族用手指輕輕觸了觸濡濕的黑色布料,隨即低頭輕柔地吻去他臉上的淚滴,呢喃著耳語一樣安慰著:“……別怕,我不會做什么傷害你的事的……這里沒誰能傷害你……”他的聲音太過于低沉纏綣,意識迷蒙的遲筵只能捕捉到前面的“別怕”,卻分辨不清后面的那些話語。他這次用的是自己實(shí)實(shí)在在的聲音,而不是那種飄渺的傳音,然而遲筵同樣因為精神疲累而未能察覺出異樣。不是因為害怕,只是……太刺激了,那種被再次持續(xù)吸血的感覺。遲筵為自己的感官感到些微的羞赧,并不敢將實(shí)情說出來。這樣繼續(xù)依偎著溫存了許久,血族才徹底放開他,起身退開站到了一旁。遲筵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尚且來不及整理自己被扯開的襯衫和散亂的頭發(fā)便鍥而不舍地問出自己最關(guān)心的問題:“您是同意了對嗎?我可以帶我的朋友一起走?”他滿懷期待又忐忑不安地等待著那個肯定的答案,卻聽到對方依舊冷冽虛渺的聲音:“太天真了,今天晚上,在這里,我本來就可以對你為所欲為,剛才不過是因為你誘惑了我。不過我依然可以答應(yīng)你的請求,但是我有其他的條件。”太可惡了,怎么能……這樣。明明又盡情地吸了自己的血。遲筵抓著自己的襯衫,因為太過用力而將手中的布料揉成一團(tuán)。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襯衫扣子已經(jīng)在方才全部都被扯飛了,剩下的只有最頂端領(lǐng)口的兩顆,他不得不自己努力將兩邊的衣襟向中間拽到一起,用手將它們聚攏以遮蔽身軀。但他也知道自己此刻并沒有反抗和申訴的權(quán)利。對方?jīng)]有說錯,是自己太幼稚了,以為能這樣簡單地達(dá)成目的。他盡力平復(fù)了一下呼吸,力持鎮(zhèn)定道:“您請說,是什么樣的條件?”“一個月內(nèi),三十天為限,我想要你的血的時候,你就要來見我,我會派人去接你?!?/br>“可是我平時要上課,還要參加一些活動……”遲筵下意識地找著推拒的理由。對方?jīng)]有出聲,但這已經(jīng)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遲筵根本不會談判,既沒有經(jīng)驗也沒有談判的本錢,對方只是沉默不語就能讓他潰不成軍,再不敢談任何條件——他的心里正飽受煎熬,他迫切地需要保證自己和江田的安全。而對面的血族不像是能接受拒絕或是討價還價的類型。“……好的,我答應(yīng)您,但是您一定要許諾保證我和我的朋友全都平安離開這里。”“可以?!蹦腥死涞穆曇魪乃X海中傳來。遲筵感覺到一件衣服被搭在了他的身上。隨即響起了血族的聲音:“我會讓格雷送你們離開?!?/br>————————遲筵離開了那間房間。格雷就等候在門外,他平淡的不疾不徐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響起:“您可以摘下絲帶了。”遲筵自己伸手將黑色絲帶取下,外面璀璨的燈光讓他極不適應(yīng),他重又閉上了眼,過了許久才再次睜開。他首先看向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