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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也就在這時候恰好熄了火,把鍋里的黑椒鮮蔬炒意面分到兩個白色瓷盤里裝好端出去,又去端了兩杯鮮榨橙汁。一如過往的每一天清晨一樣。色香味俱全又不失營養(yǎng),一星期七天的早中飯餐只要在家吃就不會重樣。僅僅從飯食上就能看出來葉迎之為經(jīng)營兩人的生活花費(fèi)了多少心思。遲筵低著頭不敢看他,聞著食物的香氣,只覺得更為內(nèi)疚:“迎之,對不起,是我最近太緊張了,昨天才會那樣。你今天就回來睡吧,好不好?”葉迎之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感覺好些了嗎?”遲筵連忙點頭,緊張地喝了一口橙汁才偏過頭小聲道:“……迎之你回來吧。就是……想怎么樣都可以,想做什么都可以……”說這話時他躲閃著,不敢去看葉迎之的眼睛,在對方的目光之下,尾音也越來越低,逐漸消散在空氣里。葉迎之呼吸輕了一瞬,伸出左臂將他圈在椅子中,傾身過去專注地盯住他:“阿筵,如果我現(xiàn)在就想繼續(xù)呢?”他吻上遲筵的下頜:“……如果我忍不到晚上了呢?”遲筵呆呆地看著他,沒有回應(yīng),像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臉卻不由自主地紅了。葉迎之也沒有再等,直接站起身一下把遲筵從椅子上抱了起來,輕聲道:“別動,小心掉下來。”遲筵真的不敢動了。閉著眼甚至不敢看抱著自己的人。他沒想到葉迎之力氣這么大,抱著自己上樓、進(jìn)臥室,竟然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一氣呵成,渾似毫不費(fèi)力。畢竟他可從不覺得自己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被拎起來的嬌弱類型。這次遲筵一直閉著眼睛感受著葉迎之的動作,只在忍不住的時候做出反應(yīng),往往令對方愈加瘋狂。的確……和那東西那次是不太一樣的,昨天感覺似曾相識只是自己的錯覺吧……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之前那句話激得,他總覺得葉迎之這次完全是由著性子來,絲毫都不克制。但他大話已經(jīng)說出了口,心中又覺得欠疚,自然盡可能地配合著。也不清楚翻來覆去地究竟過了多久,遲筵迷迷糊糊地都快要昏過去,卻感覺到葉迎之從背后緊緊扣著自己,輕笑著吮吻著他的后頸。那笑聲低沉,如果不是貼在耳邊幾乎聽不見,卻帶著顯而易見的餮足。遲筵的身子一瞬間僵住了。他勉強(qiáng)打起精神,睜開眼,雖然身體和精神上都疲倦不堪,眼中卻很是清明,方才的意亂情迷已經(jīng)盡數(shù)消得干凈。他沒有回頭,依然看著前方,只努力保持鎮(zhèn)定的,輕輕喚了一聲:“……葉迎之?”他的聲音依然沙啞,帶著別樣的纏綣,甫一出聲連自己都不太習(xí)慣。“嗯?”葉迎之慵懶地應(yīng)著,愈發(fā)攬緊了他,“寶貝你還醒著?想喝水嗎?”他說話時吐息噴灑在遲筵頸間,帶著絲絲涼意。涼得遲筵從骨頭里都冷了。所謂美人鄉(xiāng)是英雄冢,大概對于那種東西也適用,吃得太盡興太滿足太肆意了,甚至心滿意足到連偽裝自己都忘了。沒有人的吐息會是那種溫度,即使天生體寒也說不過去。遲筵也忘不掉那聲輕笑,那年夏夜在表叔家的佛堂,在他又驚又怕又累支撐不住要昏過去的時候,那個東西也是那樣從后面攬著他,輕輕吻著他的后頸,情不自禁地發(fā)出輕笑——連那笑聲中為所欲為后的餮足感都一模一樣。遲筵一下子推開葉迎之的環(huán)抱坐了起來,跑下了床。他的衣服全部被葉迎之四散著扔在地上,他顧不得撿,直接一把打開衣柜從里面隨便拿了一套衣服匆匆穿在身上。葉迎之眼下正是脾性最好思維最遲鈍的時候,滿腔滿眼的柔情蜜意簡直要無處安放,遲筵向他要星星要月亮他都舍不得拒絕。正溫存著卻突然被愛人一把推開是真的愣住了,他坐起來看著遲筵轉(zhuǎn)眼就迅速穿戴整齊,一副要出門的樣子,仍是沒有完全反應(yīng)過來,只沉聲叫著對方的名字:“阿筵,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遲筵一直背對著他,不敢出聲,也不敢回頭,直到全部收拾妥當(dāng),將手機(jī)揣進(jìn)兜里,才回頭看了葉迎之一眼,然后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沖出了臥室——家里只有他們兩人,葉迎之抱著他進(jìn)來的時候,連臥室門都沒顧上關(guān)。葉迎之緩緩沉下了臉。他從遲筵方才回頭那一眼中,看到了恐懼。對他的恐懼。他望著愛人消失的背影,垂下了眼瞼。阿筵他猜到了。————————遲筵頭腦一片空白地跑出了家門,直到跑到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才歇了一口氣,莫名覺得這一幕似乎似曾相識。筆記本、衣服等其他物品都沒來得及帶出來,不過也無所謂了。還好帶了手機(jī),還能打車回學(xué)校,還能和其他人聯(lián)系求助。他看著熟悉的街景,不知道該怎么辦。他不知道該拿葉迎之怎么辦。顧惜惜雖然一開始藏得深、手段殘忍,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差不多知道對方的底細(xì)、知道對方究竟想做什么,還有胡星等人盯著她,這樣想來也不是那么難以對付。可是葉迎之……他偽裝得比顧惜惜好千萬倍。自己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東西,想要做什么,只知道,他絕對不可能是人。怪不得顧惜惜怕他,怪不得顧惜惜要躲著他走。自己竟然還把他視作救星、視作護(hù)身符,甚至主動帶他去家里見父母,簡直無啻于引狼入室。自己……竟然就這樣喜歡上他……愛上他了。連他是個什么東西都不知道。可是他一直在騙他。自己一直一直,不過是生活在葉迎之虛構(gòu)的謊言之中。他坐在出租車上,暗自嘲諷著自己的天真,除了恐懼,還有一種近似失戀般的低落。遲筵突然想到雖然不知道葉迎之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但最好還是和父母說一聲,讓他們警惕一些比較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是第二個顧惜惜呢?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就覺得心中一澀,卻也不再猶豫,拿起手機(jī)撥通了熟悉的號碼。劉鳳瑩接起電話后有些訝異:“小筵?怎么了?有事嗎?怎么這個時間打電話?!?/br>“也沒什么事,就是、就是葉迎之如果上咱們家去了,您和爸不要理他,也不要給他開門。”劉鳳瑩聽著就覺得不對,奇怪道:“怎么了?你們弄矛盾了?”“也不算吧,”遲筵斟酌著措辭,不知該怎么向母親說明,“就是突然發(fā)現(xiàn)他可能不是好人。”好不好的另說,他肯定不是人就是了。劉鳳瑩嘆了口氣:“小筵呀,你們走了之后我還和你爹說,都是我們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