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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包得花里胡哨的盒子塞給吳祈寧:“給你的禮物?!?/br> 吳祈寧傻乎乎地打開了,里面是一個和跟童培培昨天收到一模一樣的泰迪熊。吳祈寧下意識地在熊的懷里摸了摸。 穆駿有點兒囧地咳嗽了一聲:“只有熊……我錢不夠……買不起車……” 吳祈寧抬頭,目光炯炯地看著穆駿。 穆駿第一次讓小丫頭看得慌了,他冰著一張臉,幾乎有點兒語無倫次:“我覺得……你昨天……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不是……沒人在意你……” 穆駿覺得自己做了件大傻事兒。 滾滾的淚珠從吳祈寧的眼睛里涌出來,她狠狠地咬著牙,咬肌都看出來了,胸口劇烈地起伏,顯然是用夠了吃奶的力氣才沒讓自己哭出聲。 吳祈寧把泰迪熊往穆駿胸口一摁,扭頭就走。 看著她的背影,穆駿突然喊了一句:“我其實就是想讓你高興一下。” 吳祈寧猛然站住,沖回來把泰迪熊搶了回來,捂嘴哭著跑回家了。 穆駿回頭,發(fā)現(xiàn)黃鳳跟看傻逼一樣看著自己。 瞬間有點兒不服,他問黃鳳:“你買了什么?” 黃鳳晃了晃手里的油紙包兒:“二斤豬頭rou。” 黃鳳說:“我媽說了,吃飽了不瞎琢磨?!?/br> 至理名言! 穆駿無言以對。 晚上,眼睛腫地跟桃兒似的吳祈寧“咣咣”地把豬頭rou都剁了,炒了雞蛋,烙下餅,氣吞山河地把晚飯擺到桌子上。 穆駿和黃鳳讓吳祈寧的氣勢壓得噤若寒蟬,再也不敢說什么,只好甩開腮幫子可勁吃。 看得金姨直發(fā)愣:“小寧,你們這是怎么了?” 吳祈寧說:“想開了,吃哪兒補哪兒!” 金姨就不說話了。 吳祈寧還是給穆駿盛了一碗暖胃的小米粥,低聲說:“穆駿哥,謝謝你……” 說完,扭頭走了。 當晚,黃鳳后來告訴穆駿:“沒事兒了,師姐把那狗熊放床頭了,可稀罕呢?!?/br> 過了多少天,金姨悠悠地對穆駿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人家真瘸不能看,傷心的事兒不能勸。你們年輕人啊,懂什么……” 一場風波算是過了。 年底,黃鳳在樂團混上了合奏演員。 吳祈寧赫赫揚揚高分通過了所有專業(yè)課考試,就坐等答辯畢業(yè)了。 春節(jié)黃鳳手里的盤纏不足,不回家。穆駿除了跟玉佛寺看墳地的老和尚相熟,仿佛在濱海也是舉目無親的。 金姨大開方便之門,把這兩頭貨都留家里過年。 吳祈寧覺得從小到大家里極少有這么多人。樓上的穆駿,樓下的黃鳳,門口蹲著等著要吃的流浪貓…… 穆駿帶著黃鳳掃房,吳祈寧在家包餃子,金姨還給黃鳳買了幾身新衣服,這小子吹笛子吹得個頭兒長高了一大截。 除夕夜,穆駿甚至帶著黃鳳出去放鞭炮,“噼里啪啦”爆竹聲中一歲除。 吳祈寧坐在屋子里想:明年我就畢業(yè)了,我媽手頭兒也沒那么緊了,大概什么為難事兒也就過去了吧。 大年初一,她很虔誠的去穆駿的佛堂里給菩薩磕了三個響頭,上了一炷香。 黃鳳朝她一努嘴:“穆哥把那個漂亮jiejie的照片收起來了。” 吳祈寧“嗯”了一聲,回過神:“還不趕緊練笛子去!沒幾天就開學了!” 穆駿拍了拍黃鳳的肩膀:“我們漢人說,冬練三九,夏練三伏?!?/br> 黃鳳嘆口氣:“你們漢人就是麻煩。師姐你教給我的這些,顫音花舌連吐,亂七八糟地還得把氣吐在吹孔反倒笛膜上才能出音兒,越復雜越覺得自己了不起,最后自己把自己都繞進去了。我們苗人吹管子,肚子里的氣直接打到簧片上,氣貼著鐵!誰敢比我橫?” 他最近身體抽高,越發(fā)顯得精瘦,黝黑皮膚,狹長鳳眼,一番狠話撂下來,正是個小蠻子混不吝的時候。 穆駿正要微言大義,給黃鳳深入淺出一番:直如弦,死道邊的道理。 吳祈寧若有所思:“你橫是吧……來,橫有橫治!” 于是黃鳳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境地,吳祈寧總是督促他練習一個很小的段落,只有二十小節(jié),高亢嘹亮,渾無技巧。講究的就是個響遏行云,一飛沖天。 黃鳳人比較聰明,十來天的功夫這段曲子吹得酣暢淋漓依稀練出了防空警報的動靜兒,震得穆駿兩耳發(fā)麻。 在一邊兒的吳祈寧手搖羽毛扇,捋著五綹韭菜,頷首不已,一幅山人自有妙計的樣子。 開學之后,吳祈寧的大事兒就剩下了畢業(yè)答辯和開春的文藝演出兩項了。 民樂團挺拿這事兒當事兒,自從吳首席打定主意不考研,而且也她也沒有什么走xue進專業(yè)的跡象,那么無疑這就是她的最后一場演出。 本來呢,預備演出的曲目是吳祈寧最拿手的,吳祈寧力排眾議改了,說:“熱鬧,這個熱鬧!” 黃鳳看了看豐收鑼鼓的總譜,不期然找到了他練熟了的段落,但是那分明是首席笛子的任務,他心里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倒是吳祈寧,老神在在,毫不緊張的樣子。 穆駿偷偷地問黃鳳:“你們在哪里演出?” 黃鳳緊張地直搓手:“求實禮堂!” 結果那天演出結束,黃鳳一路哭得跟三孫子似的回來了,吳祈寧一路直翻白眼。 弄得金姨以為演出失敗,吳祈寧把黃鳳給打了。 黃鳳一路哭著上樓,哭著洗澡,哭著盤腿坐在穆駿的床上。 穆駿哭笑不得:“這是加演一場吊孝嗎?” 黃鳳擤鼻子,不理他。 好一會兒,黃鳳才調勻了氣兒,跟穆駿掰扯。 黃鳳說,吳祈寧自作主張,臨陣換將。 黃鳳梗著嗓子描述:吳祈寧是如何在校長、老師、參觀校長、外校老師都在的時候,在舞臺的大燈下,高高地舉起了笛子,向指揮表示自己出了問題,要求更換演出位置。 黃鳳抽搭出聲地說:“師姐和我在舞臺上和拍手換位,然后貼近我耳邊說:首席,交給你啦??墒牵墒沁@是她的告別演出??!” 黃鳳擦了把眼淚:“整個演出都是她托著的。只有獨奏是我自己做的。但是沒人知道……” 黃鳳說:“演出結束的時候她拍著我的肩膀說,‘恭喜你,一年級的首席,你可以去領獎學金了。’然后把我扔給一幫過來夸我有前途的老師和校長,自己溜了?!?/br> 黃鳳抬起一雙鳳眼,瞪著穆駿:“你們漢人都這么仗義嗎?這叫什么?有什么形容詞兒?” 瞅著黃鳳感動得鼻涕哈喇子一塌糊涂地德行,穆駿笑了:“這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眹@一口氣:“黃鳳,我想她是試著告訴你,這世界上的事兒未必都是嚷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