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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的手臂上,露出一個紅藍的鈴鐺鐲子來。 “好不好看?”裴婳搖了搖手腕,伴隨著鐲子鈴鐺清脆的聲響,笑著問沉魚。 那鐲子挺獨特的,藍色的鐲身,上頭刻了紅色的花紋,栩栩如生的紋路,似是綻開了一朵花兒,就連那鈴鐺的模樣,都是從未見過的。 “好看?!背留~點了點頭。 “這是父親給我?guī)Щ貋淼?。”裴婳一聽沉魚說這好看了,當(dāng)即可甚是興奮,便搖著那鐲子,笑得可歡。 “我也覺得好看呢,父親在信里說,這是他特地給我挑的,在邊關(guān)那邊,可是頂頂有特色的?!?/br> 國公爺每月都會從邊關(guān)帶信件包裹回來,大多就是平常的關(guān)懷之語,很少才會帶些小玩意兒回來。 看得出他對裴婳是上心的。 “父親說,他九月便會回來了?!?/br> 裴婳站起身來,跳了兩下,腳步極為輕快,想著馬上就能見到父親了,心里頭高興的不得了。 雖然和父親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是他是真心的疼愛她,裴婳知道,所以心里頭的期盼,也是極深。 “嫂嫂,我們出去那邊園子走一走吧,大片大片的樹蔭,可清爽極了?!?/br> 裴婳笑了笑,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 “我看見大哥讓二哥提了兩個石墩子過去那邊了,一定是有好玩的!” 裴婳說著,拉了拉沉魚的衣角,眼巴巴的瞧著外頭,看那模樣,若是沉魚不答應(yīng),還真不行。 于是她點頭應(yīng)下。 ...... 裴簫可憐巴巴的站在樹下。 這處園子在府邸的東南角,鄰著一片竹林,陰涼之下,又有微風(fēng)穿過竹林,帶著清香而來,說起來,是極為舒適的。 可是裴簫卻是滿頭大汗。 他扎了馬步,站的正好是樹蔭遮不到的地方,兩手往前,各托著一個石墩子。 兩條腿瑟瑟發(fā)抖,但是腳趾抓著地面,已經(jīng)是在盡力的堅持,手上的石墩更是千斤重,越發(fā)的往下沉,青筋暴露,是馬上便要堅持不住的模樣。 裴笙那邊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他坐在石桌旁,手上拿了一本書,樹蔭斑斕打下,落在手心,以及書頁之上。 倒是完全沒有打擾到他半分。 一頁一頁的翻過去,正好翻過最后一頁,把書合上,裴笙兩指相扣成環(huán),輕輕扣了扣桌子。 裴簫如釋重負。 手上的石墩被猛然放下,“砰”一聲巨響,砸在地上,轱轆的滾出好遠。 砸下來的時候,地都被震了兩震,可想而知,這兩個大石墩子,是何重量。 他粗粗的喘了兩口氣,正想著要坐下,可是身子還來不及有動作,裴笙起身,一腳突然就踢了過來。 裴簫來不及反應(yīng)。 再加上這時候手腳也是發(fā)軟的,便眼睜睜看著一腳過來,躲避不及,下意識的身子往后仰,齜牙咧嘴的,整個人翻到在地。 一聲哀嚎。 “二哥!” 裴婳驚呼,拔腿跑過來,許是想扶人還是什么,卻事跑了沒兩步,那邊人已經(jīng)整個倒下,躺在了地上。 渾身骨頭跟直接摔散架了一樣。 “大哥,大哥不行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裴簫弓起身子,一個勁的哀嚎,一張臉擠到一起,看著是難受的不得了。 那肯定啊,他不難受才怪呢,被大哥勒令著背書,已經(jīng)有好一段時日了,因著今日的任務(wù)沒有完成,就被罰來這扎馬步。 本來光扎馬步也就算了,還托著兩個那么重的石墩子,大哥還說,要是他掉下來了,就從頭開始。 不敢,實在是不敢啊...... 裴簫欲哭無淚,眼前這冷面閻王,他是真的可不敢惹,但是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啊。 而裴婳這廂往前跑了兩步,在裴簫面前停下,本來是想扶他起來,但一轉(zhuǎn)眼看見裴笙冰冷的目光,訕訕停下了腳步。 還往后退了退。 裴簫在心底咆哮。 二哥平時對你那么好,怎么關(guān)鍵時候一點兒作用都不起! “起來?!迸狍侠淅渫鲁鰞蓚€字。 裴簫更加欲哭無淚,緊緊咬著牙,撐著最后的一絲力氣要站起來,只是方才實在耗費了太多精力,現(xiàn)下連眼前看人,都是模模糊糊的。 隱約間瞧見裴笙的一腳又是朝這邊踢過來,裴簫的瞳仁劇烈緊縮,想躲開或者擋住,但實在沒有法子。 預(yù)料中的一腳,卻并沒有如期而至。 一陣涼風(fēng)飄過,再抬眼時,眼前多了一個青綠色的身影,擋住了裴笙即將掃下來的一腳。 “這訓(xùn)練人,也不該這么訓(xùn)練吧。” 儒雅斯文的一道聲音,與剛才身體間迅速狠厲的動作全然不符,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恼驹诘厣?,淡淡笑意,輕飄飄出聲。 裴笙冷淡著眸子,看著這突然出現(xiàn)的人。 近幾日陳遇之會過來國公府,他是知道的,可卻也沒料想過會這么突然出現(xiàn)。 只是他并不愿意同他打交道。 “我還記得以前我同你一起練武,沒有練好,國公爺罰我們一人一個石墩子,不過――” 陳遇之頓了頓,回頭去看裴簫,皺眉,道:“裴簫年齡還小,一次給兩個,是不是太嚴(yán)厲了?” “我管教自家弟弟,不關(guān)你的事。”裴笙直接就一句話回了回去。 “沒什么惡意,只是覺得,凡事還是循環(huán)漸進的好。”陳遇之并沒有在乎他的惡劣語氣,就像是一塊溫潤的美玉,始終激不起脾氣來。 這大概就是他這么多年最大的變化了。 將所有的感情都藏在心里,無論是憤怒還是喜悅,永遠不顯露半分,常年的,保持那樣一個永久不變的表情。 誰都不知道,這張面具下面藏著的,會是什么。 隱約間,又有腳步聲傳來。 “婳兒,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沉魚從拐角處走出來,擦了擦額間的汗,張著小嘴,氣喘的微急。 方才隔得還遠的時候,裴婳就說聽見了裴簫的聲音,于是撒腿就往這邊跑,沉魚最近身子有些虛,再加上天熱,走不了太快的,自然就被落在了后邊。 眼前的景象,倒是讓她一時怔住。 裴簫倒在地上,苦著一張臉,動都沒法動彈,裴婳就站在他旁邊,呆愣住似的也不帶動一下,裴笙站在二人的前頭,依舊跟冰塊似的,只是...... 多了一個她并不認識的人。 眼前這氣氛倒也是著實怪異。 沉魚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陳遇之自然聽著了聲音,當(dāng)時勾唇輕輕的笑,正要轉(zhuǎn)過身來,裴笙動作卻是更快。 他身子順著一閃,如疾風(fēng)掠過,再下一刻,人已經(jīng)到了沉魚跟前,一伸手,攬人到了懷里。 嚴(yán)嚴(yán)實實的擋住了她整個身子。 “不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