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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在蓬萊原不相干,下凡化了人,竟生出這許多糾纏……”散仙嘆道,“造化弄人,連仙草也要捉弄啊?!?/br>皇帝仍在反思。若非散仙嗅出人參身上有當(dāng)歸氣味,跟蹤他上山撞破一切,此事還不知要如何收場。散仙將錦囊小心收好,隨手揀了一塊蜜餞含入口中。小皇帝站在他身后,忽然將腦袋靠在他背上。“幸好有你?!?/br>散仙望著窗外,笑道:“你好像長高了?!?/br>作者有話要說:☆、篇六。麒麟血竭篇六。麒麟血竭(決明2)御史一案過后,散仙越來越煩惱。仙草化人后都已有了各自的人生。除了人參當(dāng)歸自愿變回原形,其余諸位恐怕難辦。此外,還有決明、羊藿兩個麻煩。散仙再次來到南山,想問問決明的意見。然而決明不在,只有羊藿坐在大樹上,吹樹葉玩兒。“這曲子真好聽?!鄙⑾商ь^問,“決明呢?”“決明哥哥出去辦事啦,我留下來看家?!毖蜣脚呐纳砼缘臉涓?,“上來呀,陪我說說話?!?/br>散仙一笑,飛身躍上樹干,在羊藿身邊坐下。羊藿吹的曲子悠揚(yáng)明快,隱有仙風(fēng)。她兩條小短腿一晃一晃,看起來心情很好。散仙聽了一會兒,問:“他出去多久了?什么時候回來?”“十天前走的,說辦完事就回來。散仙哥哥,你來找他有什么事嗎?”散仙便將心中所想告訴了羊藿。羊藿歪著腦袋想了想,問:“蓬萊有什么好玩的嗎?”散仙笑道:“回到蓬萊你就變回了仙草,哪還有的玩?”羊藿大吃一驚:“變回仙草?那是不是就不能說話、不能走路了?要被種在地里嗎?不會還要吃大糞吧……”散仙哈哈大笑,把人參當(dāng)歸種子拿給她看。羊藿小心翼翼地端視半晌,有些惆悵地道:“好可憐。他們就要這樣一直被關(guān)在里面了嗎?”散仙一愣,嘆道:“我也不知道。我原不是掌管仙草的,只是給人幫忙。不過我想應(yīng)該沒那么難受,畢竟這才是你們本來的模樣?!?/br>羊藿把種子還給他,悶悶不樂,連葉子也不吹了。散仙問:“你不想回去嗎?”羊藿瞪起眼睛:“當(dāng)然不想!回去了什么都不能干,還不如留在山上呢!至少我還能跟決明哥哥打打獵、嚇嚇樵夫,可比傻傻站在地里有趣多了!”散仙苦笑:“仙人的日子本就清靜無為,哪有那么多趣事。但蓬萊也少了許多煩惱。比方說,你不用再擔(dān)心妖氣侵襲了。蓬萊的仙氣能凈化一切污穢?!?/br>羊藿低著頭,兩條腿慢慢晃著,不說話了。散仙也不愿再勸,便閉了嘴,靜靜與她坐著。忽然,羊藿眼睛一亮,歡笑著跳下樹去。“決明哥哥!”散仙抬眼,果然看見決明自遠(yuǎn)處走來,衣衫帶血,外袍團(tuán)在手里。但似乎有什么不對。散仙跟在羊藿身后,瞇起眼睛仔細(xì)凝視,忽覺不好,趕緊將羊藿攔在身后。“……”決明一身妖氣狂暴四散,緩緩挪著步子,像是走不動路。他看到散仙,眼中閃過怒意。然而未等散仙開口,他卻突然倒下了。羊藿驚叫起來,連忙要去扶他。散仙攔住她,自己上前察看。決明身受重傷,元神上有了一道裂痕。妖氣正從那道裂縫拼命往里擠。散仙暗道不好,趕緊將決明抱起。“去靈泉,帶路,快!”“那這個……呀!”羊藿恐懼地尖叫一聲。散仙回頭,看到她手中外衣里,露出一截血rou模糊的白骨。那尸骨上,竟殘存著血竭的氣息!決明到底做了什么?散仙不斷將仙氣輸入決明體內(nèi),心亂如麻。靈泉中,決明昏迷不醒。散仙在池中布下陣法,幫決明鎮(zhèn)住暴走的妖氣。“他走之前說什么了嗎?”散仙問。羊藿搖頭。散仙嘆了口氣,讓羊藿先行離開。畢竟羊藿也容易受妖氣污染,留在此地對她不好。羊藿不情不愿地走了。散仙在池邊守了一夜。次日清晨,決明終于醒了。散仙疲憊不堪,問他去向。決明聽到散仙聲音,忽然又暴怒起來。“你來作甚!滾回你的蓬萊!”散仙也怒吼道:“我才要問你,干什么去了!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你要害死羊藿嗎!”決明猛然從池中站起,晃了兩晃,朝散仙的方向伸手一抓。散仙愣了愣。決明的手距離他尚遠(yuǎn)。決明一下抓空,手指慢慢握拳。他轉(zhuǎn)過身再次坐入泉中,冷冷道:“我不會跟你回蓬萊,你不必再來了。”“為什么?”決明不答。散仙又問:“血竭是怎么回事?你帶回來的尸骸……”決明冷笑道:“他被妖怪吃了?!?/br>散仙大驚失色。決明漠然道:“你在皇宮里嬉笑玩鬧的時候,血竭被妖怪抓走,生吞活剝了?!?/br>散仙許久才緩過來,問:“那你……”決明道:“血竭元神已毀,你不可能帶他回去。此事已與你無關(guān)了,你還問什么?”言罷便不再說話,無論散仙怎么問,他都不理了。散仙無奈,回到林中小屋去看羊藿。血竭尸骨攤在桌上,羊藿正呆呆地看。“散仙哥哥……”羊藿雙眼紅紅的,聲音哽咽,“決明哥哥怎么了?還有……這是血竭吧?它怎么……”散仙嘆了口氣。羊藿伸手碰了碰血竭尸骨,悲道:“我想起來了,那天有個妖怪路過南山,決明哥哥才追出去的。那妖怪手里還抓著個人,現(xiàn)在想來,那個人應(yīng)該就是血竭……”同為仙草,血竭的慘死令羊藿悲傷不已。散仙亦于心不忍,倚在窗邊靜默不語,心中想著事情,眸中不自覺閃過碧色。不知過去多久,決明搖搖晃晃地回來了,臉上手上多了許多新鮮傷口,像是被樹枝刮傷的。他站在門口,扶著門框問:“血竭呢?”羊藿擦擦眼淚,把包袱捧過去。決明摸索著接過,低聲道:“陪我去靈泉。”散仙站在窗邊,一直未開口,此時忽然察覺不對,喊道:“決明?”決明一怔,臉色立刻陰沉:“你怎么還在?”散仙沉默,凝望他的眼睛。那里已被黑氣籠罩,毫無神采。決明瞎了。決明在羊藿的攙扶下回到靈泉,然后懷抱著血竭尸骨,再次泡入池中。散仙見他念動咒語,不禁皺眉:“你想干什么?”決明不答。散仙凝神去聽那咒,驚道:“你要為他塑rou身?!”便跳入池里,強(qiáng)行捂住他嘴,怒道,“自身難保,你還做這事!”決明掙脫,險些跌進(jìn)水里。好不容易背靠石壁站穩(wěn),他已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