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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敢抬頭看他,而那丫頭,一臉坦誠。 大華把林陸驍帶到包房外,扯到墻上,手摁在他肩上,默了一陣,才開口,聲音沉重:“林啟沾大麻了。” 那一下,真把他打垮了。 林陸驍?shù)痛怪?,不作聲,似乎在沉思,好久,才問:“你說我弟弟?” 大華點頭。 林陸驍笑了下,頗嘲諷:“你沒見過他小時候那樣兒?就他那點膽子?” 大華翻了個白眼:“已經(jīng)測過了,陽性,你不信也沒辦法,我得帶他回去?!?/br> 林陸驍看他:“那女的呢?” 大華:“試紙沒測出來,得帶回去尿檢,怎么,那是林啟女朋友?” 林陸驍終于罵了聲,今晚第一次有了些怒氣,“屁!那是老子女人!” 大華震驚地看著他。 好久才說,“那她怎么跟林啟在一起,你們這關系可真夠亂的?!?/br> 林陸驍徹底怒了,舔著嘴角道:“別他媽瞎說,人要沒抽,給老子一根毛都不少地送回來!” 話是這么說,但林陸驍?shù)氖聝?,大華本就上心,寬慰地拍拍他的肩,“放心吧,不會讓她受委屈的?!?/br> 大華最后看他一眼,轉身要走,結果聽到后方林陸驍很低很低的一聲。 “謝了?!?/br> 這聲戳到大華的淚點兒了,何曾見他低聲下氣過。 他走了兩步,又折回去,提著林陸驍?shù)念I子猛一下摁到墻上,“你跟誰道謝呢!咱倆之間還說這個?!你要跟那女的來真的,那她就是我弟妹,只要她沒抽,頂多一晚,明天我給你完好送回來!” “占誰便宜呢,叫嫂子?!绷株戲敿m正。 大華提提他領子,“行了,人我?guī)ё吡?,你回去給林啟收拾收拾衣物。” 南初坐上車都沒再看他一眼。 警車長鳴,呼嘯而過,給世人警醒—— 亮紅的車尾燈。 一閃而過,林陸驍忽覺疲憊,這么多年。 …… 夜半,一道深夜八卦把所有人都炸醒。 標題——某天才音樂家因在酒吧吸毒被抓。 輿論八卦,如滔滔猛獸洪流撲來,沒隔一會兒,又放出一條——同被抓還有一n姓女演員。 娛樂圈N姓本就不多。 隨便一排除,南初的微博又被淪陷了。 “聽說你吸毒?” “小婊子,一定是你?!?/br> “滾出娛樂圈?!?/br> “不,不是南初大大,一定是個姓尼的十八線小演員,對的,最后公關公司肯定會這么出來洗白,別問我為什么會知道,我已經(jīng)得到了內(nèi)部公關公司的洗白稿。” …… 林陸驍沒有林啟公寓的鑰匙,回自己家拿了幾件自己的衣服裝進去,收拾完后,靠在沙發(fā)上抽煙,接到了林清遠的電話。 那邊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弟弟被抓你他媽在哪兒?!” 林陸驍舉著電話,眼神疲倦,沒說話。 他真的很累,懶得開口。 “你不是跟他關系不錯?他吸毒,你不知道?!” 林陸驍冷嘲:“他撒尿我也要管他嗎?” 林清遠怒斥:“混賬!” “對,我混賬。你就沒錯,都是我的錯。媽要離婚也是我錯,弟弟吸毒也是我錯,您真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這么多年,您捫著良心問問自己,這么多年了,您睡得安穩(wěn)嗎?!” 當年看到林清遠跟南月如從酒店兒出來的時候,他幾番想沖進去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最終都忍住,不愿撕破父子倆之間最后這一層窗戶紙。 顯然,林清遠也火冒三丈,氣急咳了幾聲,吼他:“你知道個屁!” 說完就被掛斷了,只剩嘟嘟忙音。 林陸驍直接摔了電話,狠搓了一把臉,又往茶幾上狠踹了一腳! 茶幾往后一挪,底座跟地磚摩擦發(fā)生一聲尖銳的咯吱聲音,劃破長夜。 房間沒有開燈,除了客廳的窗戶敞著,呼呼涌進風,落進月光,照亮他半張輪廓。 林陸驍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撐著膝蓋,頭埋進去,吸了吸鼻子。 他此刻情緒很低落,又很急躁,他控制不了,他最恨吸毒,可現(xiàn)在,他腦子里居然想的是,如果南初吸了—— 如果南初吸了—— 他也還要她。 甚至,他愿意陪她戒毒,他愿意把自己賠進去。 期間,大劉給他打了三個電話。 沈牧打了三個,他都沒接,直接給摁斷,然后繼續(xù)陷入自己構思的壁畫里,南初如果吸毒,他陪她戒,他要把自己賠進去。 也許他會被開除軍籍,背棄了所有人的希望,從此與他的征程和夢想無關。 然后成了他這輩子最討厭的那種人。 不不不—— 不該是這樣。 如果是南初吸毒,他要跟她分手,然后繼續(xù)當他的消防隊長,繼續(xù)他的征程和夢想,或許按著孟處的意愿,隨便找個女孩兒結婚生子,也許一輩子就這么過去了? 剛分到消防那年,一溜兒齊頭兵,頭發(fā)茬不到寸長,個個腦門兒頂著天,吼著要保家衛(wèi)國,守護人民。不怕苦不怕犧牲。 教官說:“當兵會上癮,你們以后會越來越驕傲你們的身份,即使退伍了,路上碰著人,也吼一句,老子以前當過兵,別他媽給你的軍銜丟臉?!?/br> 十年飲冰,難涼熱血。 最不能棄是軍銜,最不能收是感情。 …… 林陸驍開車把林啟的東西送過去,大華還在局里,“她人呢?” 大華瞧他一眼,“在里頭,你要見嗎?” 林陸驍想了會兒,點頭。 大華明白,拍拍他的肩,“哥們兒給你安排?!?/br> 南初拘留的地方是一個小房間,只有她一個人。 林陸驍進去的時候,大華叮囑他:“條件艱苦,就十五分鐘?!?/br> 進去之后,林陸驍終于明白大華說的條件艱苦,偌大的房間,空曠,墻角擺著一張小凳子,南初就安安靜靜坐在上面。 林陸驍關上門,靠墻站了會兒,才朝她走過去。 南初愣了一下,然后蹭站起來,朝他過來,撲進他懷里第一句就是烏央央一嗓子:“我沒碰,林陸驍,我沒碰?!?/br> 林陸驍先是一愣,抱她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會兒。 聽見這聲委屈,猛一下收緊,給人牢牢按在懷里,在她耳邊一下一下蹭著,心里是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