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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走了?”連瑾春默然不語,柯瑯生折回頭來走到他身前,又問:“到底怎么了?”連瑾春一時找不到理由,只好支支吾吾道:“腳痛……我們歇會兒再走吧?!?/br>他臉色雪白,神色郁郁,柯瑯生想也不想地蹲下去抓他的腳踝:“哪只腳痛?我看看。”連瑾春飛快地蹲下來,擋開他的手,急道:“不用你管!只是、只是剛才崴到腳,沒什么大礙,我想休息一下再走。”柯瑯生想說話,但一開口就咳嗽。連瑾春趁機(jī)道:“我看你病得也不輕,歇一歇,喝口水吧。”他說話又低又輕,聽落耳只覺話語中飽含關(guān)愛之意。兩人視線對上的剎那,像是都意識到氣氛的微妙,一時間俱都沉默起來。找了棵樹靠著,他們吃了些東西,又喝了點水。柯瑯生問:“你的腳沒事嗎?待會兒還能不能走路?”連瑾春不理人,只管閉著眼睛裝睡,一來是想借此逃避獨處時的尷尬,二來也是在靜心思考接下來的對策。這樣靜默著也不知待了多久,柯瑯生見連瑾春似乎是睡著了,也不再出聲。過了半晌,連瑾春用手肘抵了抵身旁的人,道:“走吧,再不走就要被困死在這兒了?!?/br>柯瑯生沒動靜,連瑾春等了一會兒,轉(zhuǎn)過頭去皺眉道:“柯瑯生你……”未出口的話戛然而止,柯瑯生臉色潮紅,呼吸灼熱,整個人縮在一塊瑟瑟發(fā)抖,神智也迷迷糊糊的。連瑾春探手摸了摸他的額頭,一片guntang。果然還是發(fā)燒了……這人到底在想什么?都病成這樣了還跟著上山,是不要命了嗎?但此刻……是離開的最好時機(jī)……連瑾春,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心軟……連瑾春抿緊唇,從行囊里找出厚的披風(fēng)把柯瑯生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深深看了柯瑯生最后一眼,他咬牙縮回手,正要起身離開,哪知這時柯瑯生會突然抓住他,拽住他的手腕就把人猝不及防地拖緊懷里,牢牢困住。柯瑯生的目光迷蒙,燒得有些糊涂了,全憑本能在反應(yīng)。連瑾春的心臟突突跳動,有些不知所措。柯瑯生用guntang的臉頰蹭著連瑾春的冰涼的側(cè)臉,喃喃低語:“不可以再讓你走……不可以……留下來一直陪著我好不好?”他說到這里聲音有些模糊哽咽,“我什么都不計較了,我們……”我們重新開始,對,重新開始,好么?早知柯瑯生在說胡話,卻依舊為這句“什么都不計較了”而觸動萬分。心被揪痛得喘不過氣來,連瑾春怔了怔,低聲說:“你要早點說這句話該多好……”他淺淺微笑,表情卻像在哭。柯瑯生近距離看他的模樣,看了半天也溫柔地彎起眉眼笑了,雙手像捧著珍寶一樣把他的臉頰捧在掌心。唇湊過去親了親,柔軟而guntang的唇瓣密密貼合,舌尖在縫隙處像確認(rèn)味道一樣舔了舔,然后忽然深深吻進(jìn)去,把人都壓在樹邊,激烈地?fù)砦瞧饋怼?/br>這個吻比往日更加灼燙,更加帶著nongnong的占有欲與不舍。連瑾春用了全力把人推開,臉色發(fā)白:“你認(rèn)清楚,我不是趙之陽……”柯瑯生怔怔望著他,手臂緩緩垂下,失魂落魄的。連瑾春在那一瞬間更是覺得心灰意冷,他站起來從柯瑯生身邊走過去。也正在此時,柯瑯生忽然抬手想扯住他的衣擺,然而涼涼的衣料從指尖滑過,只留下了讓人留戀的觸感,卻什么都沒抓住。總是如此無可救藥地貪戀柯瑯生給的半點溫柔,哪怕表面?zhèn)窝b得再好,他也深知自己從未放下過。連瑾春偶爾也很厭惡這樣的自己,明知這份情意是燒人心肝斷人心腸的毒酒,但縱然飲鴆止渴,多年以來他卻甘之如飴。也許從第一次碰見柯瑯生被他所救,就是一段孽緣的開始。這樣的人出身名門正派,前途無量,卻偏偏愿意與生活在黑暗中的他交友;這樣的人笑起來總是陽光燦爛,無憂無慮,輕易就讓他感受到了最單純的快樂;這樣的人從來不騙他,不算計他,更從來以真心相待。柯瑯生的出現(xiàn)幾乎就像是太陽一樣照亮了他生命里的每一寸土地,即便這天下有千千萬萬個人比柯瑯生要好,可他又如何去這千千萬萬個人身上找回這份悸動和無可替代?咚。身后的人支撐不住重重倒地,連瑾春驚慌地往回跑:“……柯瑯生!”興許是我上輩子就欠你太多,這輩子掏了一顆心還不夠,甚至想要拼死護(hù)你周全,讓你過得好好的。35、潮汐之危...縷縷幽香從香爐里彌散,屋內(nèi)的燭光搖曳朦朧,恍然若置身夢中。柯瑯生睜開眼發(fā)了一會兒呆,撐起有些疲軟的身子想要坐起來,手上“咣啷”的清脆響聲突兀地響起來,那是一根鐵鏈,牢牢捆綁住了他的右手,叫他如何也動憚不得,只能坐在床上。……這里是哪里?柯瑯生頭疼地按住腦袋。“醒了?比我想得要快些,看來這藥的效果不錯?!?/br>男子一開腔,柯瑯生才發(fā)現(xiàn)珠簾后坐著一個人,正在悠閑地喝著茶。柯瑯生動了動身體,卻連站也站不起來,只得朗聲道:“閣下是誰?這里又是何處?”男子終于撂下茶盞,撥開珠簾向他走近:“柯瑯生,你是病糊涂了,連我也不認(rèn)得了?”柯瑯生驚訝不已:“……蕭羽!”蕭羽負(fù)手而立,慢慢道:“柯瑯生,我可告訴你,看在瑾春的面子上,這可是我最后一次救你?,F(xiàn)下你乖乖待在這里,我尚可保你一命,要是你敢耍什么小花樣,不用主公動手,第一個殺你的人就是我!”他放下狠話,轉(zhuǎn)身就去開門。柯瑯生連忙說道:“等一下!我還有話問你!”連瑾春站在蓮池旁發(fā)呆,夜風(fēng)有些大,吹得他衣袍鼓動,人卻顯得更加清瘦。身后有腳步聲漸漸清晰,連瑾春頭也不回地問:“他好些了么?”蕭羽皺著眉頭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你的病比他嚴(yán)重多了?!?/br>連瑾春道:“我有什么病?”蕭羽輕嘆:“一種就連我也無法醫(yī)治的病,是你的心病?!?/br>連瑾春沉默下來,目視遠(yuǎn)方,再也沒有說話。兩人并肩站了一會兒,蕭羽終究按捺不住,有些忐忑地說:“我一直想問你,你會怪我出賣你嗎?”要不是我慫恿你,那日在沈家莊你根本不會冒然出手,也不會被人誤會殺害啞婆婆,你跟柯瑯生之間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連瑾春靜靜地說:“蕭羽,還記得我們十二歲那年嗎?那年我喪母,頭一次下山去找親生父親,發(fā)誓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