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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是大大小小的墳包,還有一座座墓碑,近處是一片荒地,荒地上長著半人高的草,他們這一到,驚醒了地里的烏鴉,烏鴉“哇哇”的叫著飛向遠處,配著那墳場,真是蒼涼不已。 至于田家的高粱地,則孤零零的矗立在旁邊,那火紅色的高粱,不但沒給這一片墳場添上一絲喜慶,反而讓人有種詭異的違和感,就好似鬼市的燈火,人間的鮮血一樣。 “這是咱們家的地?”姜婉白指著那片高粱地有些難以置信的道。 田老二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家里的地賣了,咱們這里人多,也就這片荒地沒人種,所以我們只能……” 姜婉白發(fā)誓,她再也不會吃這些高粱了。 也難怪田老三說他們家的地只能種高粱,這種地,依她看,能長出高粱就不錯了。想想她的想法真可笑,還想著怎么改良一下這塊地,白瞎,都是白瞎。 姜婉白的臉色不好看,田老二等人都沉默無聲,一副做錯事等著被罰的樣子。 看到他們這樣,姜婉白長出了一口氣,“今年把這高粱收了,明年還是買塊地吧?!?/br> 買地,田老二等人都眼神一亮,不過隨即,他們又想到了錢的問題,“娘,這好地要五兩銀子一畝,就是差一點的也要三四兩,我們這……就算買了地,我們也得接著種,不然恐怕不夠吃?!?/br> 古代的地,產(chǎn)量低的發(fā)指,就算是好地,一畝地也就產(chǎn)兩百多斤,不到三百斤,裝進口袋,如果口袋小,還能勉強裝三袋,要是用那種麻袋裝,估計也就只能裝一麻袋多一點。 再加上農(nóng)家人肚子里沒有油水,吃的多,所以要是一家人,平均每個人沒有三四畝地,都要吃不飽。 當然,不可能每家都有那么多的地,所以,他們種出來的小麥一般都不會自己吃,而是換成紅薯高粱之類便宜的糧食,用來填飽肚子。 田家最近買了牛,姜婉白又說了,那五十兩銀子是給田銀鳳留的,不能動,那可以用來買地的錢,也就只有十幾兩,哪里夠,所以田老二才會最后說,怕不種這塊地,不夠吃。 姜婉白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不過,她卻不像田老二這么悲觀,現(xiàn)在離明年春天,不還早著呢嗎,沒準他們中間,就能賺夠買地的錢。 不過,她也不想說什么大話,所以只是道:“這件事等明天再說,行了,時間不早,我們趕緊干活?!?/br> 說起干活,田家的人可一點也不含糊,就連張氏,看著白白凈凈的一個人,鐮刀一揮,那高粱也瞬間倒了一片,反倒是姜婉白,握著鐮刀,那姿勢,怎么看怎么怪異。 姿勢不對,高粱倒的時候,那葉子就會刮人的臉,就像一個小刀片一樣,不說讓你瞬間見血,也讓你起一道紅腫的刮痕,如果這時候你恰巧出汗了,那恭喜你,傷口上撒鹽,說的就是這種感覺了。 姜婉白現(xiàn)在就正體驗著這種感覺,身上滿是灰塵,手上、臉上都是刮痕跟汗水,腰疼的好像要斷掉,真是苦也、苦也! 眼看著眾人都前進了好大一截,她還在離地頭不遠的地方,姜婉白終于放棄了。人貴在認清自己,姜老太太這身體,也不是個干農(nóng)活的料,她要是勉強,沒準弄出什么事來。 擦了一把汗,只覺的臉上的傷口更疼了,姜婉白轉(zhuǎn)身回了牛車所在的地方,坐在車上,一邊喝水,一邊四處打量著。 其實也沒什么可看的,一片荒地加一片墳場而已,只是在墳場后面,姜婉白看到了一座房子,青灰色,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義莊,還是看墳的,姜婉白有些好奇,看了看越走越遠的田家眾人,她很快就將那點好奇掐滅了,然后提著陶罐,去給眾人送水。 “老二,那邊那個房子是做什么用的?”姜婉白一邊給田老二倒水,一邊問道。 田老二用手遮住陽光,往那房子那面看了一眼,這才道:“不知道,不過我聽說這里原來埋過有錢人,沒準那房子是人家建的,用來守靈的。” 說完,田老二接過水,一仰頭,咕咚咚的將水喝了個干凈,這才將碗還給姜婉白,“娘,你要是累了,就歇著,千萬別勉強?!?/br> “我知道。”姜婉白點頭答應(yīng),然后去給其他人送水。 送完水,她又回到牛車上,無聊的望著那所房子,望著望著,她突然發(fā)現(xiàn),那房子上有炊煙飄起,這讓她一愣,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那房子里竟然有人?。?/br> 難道真是守靈的?姜婉白站起身,往那邊巴望著。好吧,她承認,其實她還是挺好奇的。 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看看,田老三卻回來了,“娘,二哥說讓我先往家里運一趟高粱,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田老二這是要送她回去,姜婉白心里跟明鏡似的,不過想到她在這里,確實也幫不上忙,所以她點頭答應(yīng)了。 田老三高興的笑了笑,然后開始往車上裝高粱,當裝到大半車的時候,他怕累到牛,就趕緊停下了,讓姜婉白坐好,他牽著牛一路回了田家。 回家之后,田老三將高粱從牛車上搬下來,就又急急忙忙的去了田里。至于姜婉白,她先是洗了把臉,然后去屋里拿剪刀,準備剪高粱穗。 這高粱穗可是好東西,等到把上面的高粱粒弄下來后,它還可以用來做笤帚或者鍋蓋、屏貼什么的,可謂是用處多多。 她還沒進屋,趙氏就領(lǐng)著田承玉、田承安出來了,“娘,你回來了?”趙氏身體還沒完全好,況且家里也需要留人照看孩子、做飯,所以她倒是沒去地里。 姜婉白有些不好意思,信誓旦旦的去了,結(jié)果干到一半就跑回來什么的,真不怎么光彩,“嗯,回來了,家里都還好吧?!彼e開了話題,說著,她從屋里拿出剪刀,搬著板凳去剪高粱穗。 “也沒什么事?!壁w氏說著,也跟姜婉白一起干活。 農(nóng)家的秋收,是甜的,也是苦的,那種收獲的感覺是好的,可是那種不分白天晚上干活的苦累,也不是一句話就能說完的。 白天割高粱,往家里運高粱,晚上則剪高粱穗加脫粒,一天恨不得當兩天用,生怕趕上下雨或者一不小心糧食受潮發(fā)霉,那一年的辛苦可就白費了。 整整忙了兩天,田家的高粱才弄好了不到三分之一,還有的忙呢。 這天下午,田家人繼續(xù)去地里忙碌,姜婉白則坐在院里給高粱脫粒,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進來一個人。 姜婉白抬頭一看,只覺的奇怪不已,進來這人大概四十歲左右,一身灰布僧袍,腳穿芒鞋,頭上光禿禿的沒有頭發(fā),看樣子竟然是一個和尚。 “施主,貧僧是云游的僧人,路過這里,口有點渴了,能給我一碗水喝嗎?”和尚說著,還雙手合十,施了一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