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2
,“撐著點(diǎn),我們很快就回去大秦,有最好的大夫治療,你會沒事的?!?/br> 柳惜音渙散的神智略略恢復(fù),片刻清醒,回到現(xiàn)實(shí),卻緊緊抓住她的手:“不,我不能走?!?/br> 葉昭堅(jiān)持:“你必須走?!?/br> “我不能活,”柳惜音艱難地呼吸著,艱難地吐出每一個(gè)字,清晰而無力,“我活著,殺父之仇不共蓋天,東夏兩位皇子可能會放下恩怨,全力進(jìn)攻大秦。只有我死了,他們無暇他顧,才會相爭到底?!?/br> 葉昭再堅(jiān)持:“他們要戰(zhàn),便戰(zhàn)!” 柳惜音卻任性地縮去她懷里,帶著淚:“不要,我回不去了,我沒有家了……” 葉昭緊緊抱著她沾滿血污的身子,比以前更瘦弱的身體,幾乎沒有重量:“你叔母和堂姐堂兄都沒死,他們在上京,我?guī)慊丶?。?/br> “來不及了,”柳惜音嘴角露出個(gè)若有若無的苦澀笑容,她的視線開始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來人,“阿昭,我是那么的愛你,比所有人都愛……” 葉昭強(qiáng)忍悲痛:“我知道,我以后會好好對你,再不分離,你先撐著?!?/br> 柳惜音:“不,阿昭,你不懂。愛有多深,妒有多深,我不是好女孩,我想你幸福,可是我無法忍受嫉妒的折磨,我不想在里面掙扎著,越來越怨恨,我怕我有一天會忍不住害死他,讓你恨我。所以我不能跟你回去……而且我懦弱,我膽小,我害怕自己失控,受不住拷問,無法實(shí)行最后的步驟,在殺死東夏王后,我喝了很多很多醉仙草,多得無法再回去……”她喃喃自語,“是祈王命令我殺死東夏王,是祈王命令我殺死東夏王……” “走,”葉昭將她攔腰抱起,不容置疑,大步往外走:“惜音,別放棄,總會有辦法的。” “來不及了,”柳惜音淺笑,“阿昭,這是我下的藥,也是我選擇的路?!?/br> 葉昭不理不睬,繼續(xù)走。 柳惜音拉著她的衣襟,強(qiáng)撐著說,聲音幾乎聽不見,哀求,“求求你,不要走,主帥不能走,你要替我復(fù)仇?!眰诘难鞑恢梗撊醯媒?jīng)不起最輕微的顛簸,“留下來。” 葉昭不敢胡亂移動(dòng)她,只好略微放慢了步伐。 兩旁親兵急道:“將軍,不能走!” “留下來,”柳惜音祈求,“主帥!不能走!” “將軍!” “阿昭……” 一聲聲的高呼,一聲聲的哀求。 她是將軍,統(tǒng)帥十萬兵馬的大將軍,戰(zhàn)場上,沒有任性的余地,永遠(yuǎn)要冷靜。 任憑心里是火燒般般的痛,任憑五臟六腑都是打結(jié)的痛。 她耗盡全部的意志,終于克制下悲痛得要發(fā)狂的沖動(dòng),為她停下了腳步。 “就這樣,”柳惜音嘴角微微揚(yáng)起,就好像兒時(shí)祈求她帶自己去偷溜去湖邊玩的那個(gè)小女孩,褪去算計(jì)心機(jī),褪去狠毒色彩,臉上只有孩童般的純潔,她平靜道,“陪陪我,一會就好。” 葉昭深呼吸,終于從喉嚨里憋出一個(gè)字:“好?!?/br> 親兵們把守地牢,看風(fēng)。 她緊緊抱著她,坐在地牢的石階上,喃喃低語。 “阿昭,你說會不會有一天,女孩子可以讀書,可以習(xí)武,可以做生意,可以做官,可以打仗,可以做所有男人能做的事?” “會的,總有一天?!?/br> “阿昭,你說會不會有一天,女孩子不再被關(guān)在宅子里,看著四面墻一面天,可以海闊天空任遨游?” “會的,一定會的?!?/br> “阿昭,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普通女孩也可以隨意跳舞,不被歧視?” “會的,你會是女孩子里最美的那個(gè)?!?/br> “你能一眼認(rèn)出我嗎?” “能?!?/br> “阿昭,等到了那一天,你不要再做女人,來娶我好不好?” “好,我娶你?!?/br> “沒有他?” “沒有。” “阿昭,我好高興?!?/br> “……” 葉昭抱著瞳孔漸漸渙散的柳惜音,輕輕拭去她臉上的血污,溫柔在耳邊低語,仿佛情人間的呢喃,隨著她的身體越漸冰冷,嘴角的笑意卻越漸越濃,蒼白的臉色浮起紅暈,就好像晚春里,用盡全身氣力燦爛怒放的桃花,美不勝收。 東風(fēng)慢,留春春不住,剎那芳華,春逝去。 “阿昭,我看見爹娘了……” 幽暗地牢,她的臉上,浮現(xiàn)出幸福的光彩。 然后,繁花落盡。 葉昭起身,解下袍子,輕輕將她掩住,然后合上那雙世間最美麗的眼睛,握緊刀柄,踏著滿地血污,轉(zhuǎn)身離去,沒有留戀,沒有停頓,沒有遲疑。 這條她耗盡一切鋪好的大道,她必須堅(jiān)定地走下去。 “惜音等等,待驅(qū)走虎狼,我?guī)慊丶摇!?/br> 作者有話要說:原本想放個(gè)虐點(diǎn)的音樂來助興…… 但考慮腦袋上的鍋蓋已經(jīng)夠厚了,還是不放了。 嗯,橘子很體貼善良的。 繼續(xù)完結(jié)倒數(shù)。 終章 天空翻起魚肚白,風(fēng)卷黃沙,刮起旗幟,十萬大軍立于通陽城西門外,戰(zhàn)鼓息,人靜默。 伊諾皇子搶先登上墻頭,舉目遠(yuǎn)眺,旗幟下,是熟悉的銀甲銀盔,腰桿挺得筆直,手持八十八斤大刀,就好像一桿永不疲憊的槍插在馬上,劍眉挑處,寒星閃過。 是她,就是她。 他忍不住笑了笑,雪白的牙,像餓狼的利齒,揮揮手,弓弩手上前,張弓搭箭,指向抬著巨木飛索準(zhǔn)備攻城的士兵們。 “呸!真不將東夏放眼里嗎?!”號令未下,眾軍未發(fā),大皇子已帶兵追上城墻,跟在后頭眺望,搶著吩咐,“嚴(yán)防死守!看著婆娘還有什么手段!”然后警惕地看眼伊諾皇子,命令,“此戰(zhàn)指揮者應(yīng)是我?!?/br> 伊諾皇子的注意力被打斷,聽見他這番說話,怒極,按耐不?。骸拔掖松詈拗?,便是有你這個(gè)蠢笨如豬的兄弟?!?/br> 大皇子拔刀:“狗雜種!你在說什么?!” 伊諾皇子喝道:“蠢貨!都到這個(gè)時(shí)候了!看清楚,柳惜音是大秦的刺客,父王已死,幾位部族首領(lǐng)因此昏迷不醒,你還要在大敵當(dāng)前時(shí)起內(nèi)訌?是不是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