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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玉瑾慢悠悠從臟臭泥坑里爬起,暈頭轉(zhuǎn)向半會,醒過神來,發(fā)現(xiàn)罪魁禍狐溜之大吉,馬兒在乖乖吃草,想不到該抱怨誰,忍著傷痛,自覺往回走。 他邁開腿走了兩步,踩到衣角,再次撲倒,磕向旁邊的石頭,扭傷了…… 有個沒長眼的看主子神色要變差,趕緊奉承:“郡王吉人天相,幸好落馬時沒摔到石頭上?!?/br> 夏玉瑾痛得直抽涼氣,指著那不會說話的家伙罵道:“來人,上板子!” 蟋蟀愁眉苦臉道:“沒帶板子?!?/br> 夏玉瑾:“……” 蟋蟀期待地問:“要不,小的回去拿?” 眾人七手八腳圍上來,把不安分的傷員架上車,繼續(xù)趕路。 可惜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夏玉瑾能吃苦,他嬌貴的胃不肯吃苦,隨著大家一起吃了幾天干糧,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立刻鬧騰起來,不但上吐下瀉,還發(fā)熱。隨行的吳大夫是上京鼎鼎有名的婦科圣手,幫他診脈后,開了兩個方子,要求原地休息,等退熱。 夏玉瑾念著北方,鬧著要走。 奈何隨行人員害怕南平郡王脆弱的身子骨出個三長兩短,自己九族都脫不了干系,紛紛哄著騙著,任憑他急得跳腳,使盡威逼利誘手段,個個鐵骨錚錚,寧死不依。誓要將他治好,再禍水東引,丟給將軍擔(dān)責(zé)任。 幾番折騰,行程被耽擱。 那廂,大秦皇帝和眾臣上商議后,也覺得東夏和談未必很有誠意,沒派重臣,而是從翰林院里挑出個熟悉東夏文化的侍讀,破格封了個太常寺少卿,帶著四五個隨行官員,比夏玉瑾后發(fā)先至,到了江東,先去軍營見葉將軍,了解清楚形式后,派使者送信去東夏軍營。 送信使節(jié)姓白,禮部給事中,江北人,年紀(jì)輕輕,個頭矮小,卻膽量過人。 他獨身持信送至東夏軍營,兩邊刀槍林立,寒光閃閃,東夏大將云集,殺氣震天,有須發(fā)皆白的王者斜臥白虎皮軟榻上,身邊有美人手持葡萄,細(xì)心服侍。美人抬頭,淡淡朝他看了眼,秋波流轉(zhuǎn)間,攝人心魄。 白使節(jié)定下心神,忽視美貌,細(xì)細(xì)看去,卻見美人膚色白皙細(xì)膩,身形小巧,不似東夏女子高大粗壯,黝黑粗糙的模樣,倒像是大秦人。她身穿珍貴的白狐裘,帶著五色寶石頭面,兩顆碩大的夜明珠垂在耳邊,熠熠生輝。臉上沒半點被擄的愁苦之色,只有服侍東夏蠻子的歡喜,時不時軟語討好,比煙花之地出來的女子還下賤…… 白使節(jié)鄙夷地扭過頭,不去看這自甘下賤的美麗女子,對東夏王行個大秦禮節(jié),然后傲然送上和談文書,站直身形,等待對方商議答復(fù)。 兩軍交戰(zhàn),不殺來使。 東夏王略皺眉,不予計較。 未料,那下賤的女子低頭對東夏王附耳幾句,東夏王含笑點點頭。下賤女子便走下軟榻,忽然開口,故作疑惑道:“這位腰桿站得比槍直的公子,我好像見過呢?!?/br> 東夏王好奇:“柳兒,你在哪兒見過?” 柳惜音漫不經(jīng)心地道:“好像是伴香樓的豪客,不知今個兒怎如此正經(jīng)?看著挺人模人樣的?!?/br> 東夏眾將哄堂大笑。 白使節(jié)自幼讀圣賢書,品格清高,何曾去過花街柳巷?他氣得臉都青了,指著柳惜音罵:“你莫血口噴人!” “咦?”柳惜音歪歪頭,在走近兩步,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莫非認(rèn)錯人了?你不是白大爺嗎?”她聳聳肩,不等對方否認(rèn),神情滿是嘲弄,“大秦是沒人了嗎?這般道貌岸然之徒也派來和談?” 白使節(jié)忍氣吞聲:“姑娘也是大秦人?!?/br> “那又如何?”柳惜音媚眼橫掃全場,笑吟吟道,“大秦男人都是薄情寡義的軟蛋,瞧瞧你那風(fēng)吹就倒的小身板,個頭還沒我高,哪比得上東夏男兒英勇?大秦皇帝該不是找不到人,把孩子派來了吧?真是可憐見的?!?/br> 大秦官員嫌?xùn)|夏人野蠻不知禮。 東夏將領(lǐng)嫌大秦人文弱裝清高。 誰都看不起誰。 白使節(jié)來到東夏陣營,他們特意安排了下馬威,給對方顏色看。可是對方?jīng)]有想象中的卑躬屈膝,討好求饒,讓他們很厭惡。柳惜音故意挑釁,給對方潑污水,毀掉他的尊嚴(yán),倒是對了大家胃口,便在旁邊跟著起哄,各種污言穢語蜂擁而至。 白使節(jié)空有滿腹學(xué)問,奈何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無論說什么書上大道理出來,除伊諾皇子還明白幾分外,其他野蠻人統(tǒng)統(tǒng)聽不懂,柳惜音牙尖嘴利,在旁邊引經(jīng)據(jù)典,字字誅心,句句毒蛇,不但幫腔嘲笑,還將他說的辯解用東夏話曲解給大家聽,惹大家笑得更瘋狂。 他單嘴難敵眾口,又不擅長罵粗話,很快落于下風(fēng)。 白使節(jié)羞得滿面通紅,急怒攻心,終于顧不得書生風(fēng)度,竟不管不顧地朝柳惜音臉上唾了一口:“你這無恥賤婦!長的是如花面孔,行的是毒蝎心腸,是大秦之辱!祖宗之辱!” 柳惜音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吵雜的場面瞬間寂靜。 “一個小小破使者,讓你三分,還真當(dāng)自己是個人物?敢在東夏地盤放肆?”東夏王正欲怒斥,旁邊大皇子見心上人受辱,勃然大怒,拔刀而起,也不管什么使者不使者,他要砍了這不知好歹的家伙??墒橇б魟幼鞲?,她退開兩步,順手取下帳簾上掛著的馬鞭,劈頭蓋臉就往白使者身上抽去。 她氣力不小,抽個文弱書生不在話下,鞭鞭入rou,鞭鞭見血。 白使者自知失言,痛得咬牙切齒,悔恨不已,不敢還手,也不敢逃避,只能死死撐著。 東夏王沉著臉看他,沒有出言相阻攔。 大皇子緩緩放回,帶頭鼓掌叫好。 眾將看得興致勃勃,笑聲一片。 唯伊諾皇子皺眉搖頭。 白使節(jié)遍體鱗傷,終于忍不住倒下,低聲呻吟。 柳惜音一把抓住他衣襟,從地上拖起,劈頭蓋臉又給了幾巴掌,狠狠將口水吐回去,怒道:“姑奶奶最恨你這種道貌岸然的小人!“ 白使節(jié)拼命忍著,不愿應(yīng)聲。 東夏王看夠熱鬧,開口喝退愛妾,然后將和談文書砸去他臉上,怒道:“這種破條件,當(dāng)東夏是傻子嗎?葉昭一介女流,不過僥幸勝兩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