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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家,想父母,想孩子,想…… “葉將軍在的時候,我們從未輸過?!?/br> “葉將軍在的時候,她肯定能發(fā)現(xiàn)圈套。” “葉將軍在的時候,東夏蠻子不是對手!” “葉將軍在的時候……” 不知道是誰發(fā)起的第一聲牢sao,慢慢席卷全軍。 99.再披戰(zhàn)袍 大秦皇帝端坐朝堂,兩鬢蒼蒼,國事cao勞,讓四十余歲的他看起來像五六十歲,治國以來,大大小小的瑣事消耗了他所有的體力,憔悴不堪,可是不能放下肩上的擔子。兩天一夜沒睡,精神沒有倦怠,只閉目養(yǎng)神,聽底下百官爭得面紅脖子粗。 “柳天拓昏庸糊涂,理當加罪?!?/br> “敵強我弱,理應和談?!?/br> “收復江北,刻不容緩。” “由誰出戰(zhàn)?” “可請黃偉杰老將軍出山!當年他威震江北,如今武藝依舊沒有丟下,舉得起石鼓,耍得動大刀?!?/br> “黃老將軍今年已經七十二,老眼昏花,每到冬天兩只腿就犯風邪,現(xiàn)在江北是什么氣溫?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將軍如何領兵?依臣看,應由鄭子龍將軍率軍出征,他雖是小將,但前些年對戰(zhàn)南蠻人和???,都戰(zhàn)功累累,威名赫赫。” “鄭將軍擅長的是水戰(zhàn),南方氣候人文與北面大不相同,由他率征東軍,豈不是讓水鴨子上陸地上來打?而且他實在太年輕,不妥,不妥,還是黃老將軍好,老當益壯,經驗豐富,對北方戰(zhàn)況熟悉,主將又不一定要上前,中陣指揮也一樣?!?/br> “荒唐,哪有主將不沖殺的?!鄭將軍機智善變,膽識過人!南方北方不過一個干點,一個濕點,有多大區(qū)別?你怎知善水戰(zhàn)的將軍就不擅陸戰(zhàn)了?總要給年輕人出頭機會啊。” “若是小戰(zhàn)事,有主將帶著,讓小將上去練練手也好,現(xiàn)今東夏大舉侵犯,事關國運,萬一出什么岔子,誰能擔當?shù)闷???/br> “胡相爺,你又能以項上人頭擔保黃老將軍必勝嗎?他在江東打仗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如今東夏已非吳下阿蒙。” “劉太傅!莫欺人太甚!” “請皇上圣奪?!?/br> 皇上半睜開眼,失望地看了眼眾人,若有若無地輕搖頭:“不妥,再薦?!?/br> “川西軍孟或達將軍!勇猛能戰(zhàn)!” “上京軍田芳將軍,穩(wěn)重謹慎?!?/br> “南威軍向猛龍將軍,經驗豐富!” “……” 所有人都知道還有一個更適合北方戰(zhàn)場的前將軍。 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提及她的名字。 千百年,古老的土地上產生許多傳統(tǒng),縱使風吹雨打,戰(zhàn)火摧殘,改朝換代,依舊牢牢地傳承下來,刻入每個人的骨髓里,組成牢不可破的鐵籠。比如男人是鋼,女人是水,男主外,女主內,男人養(yǎng)家,女人持家,男人應該保護女人,男人必須比女人強,男人才是做大事的人…… 若是將這些規(guī)矩反過來,不止是刺痛每個男人的心,就連很多女人都無法接受。 突破鐵籠的人已淪為滑稽丑角,受天下人嘲笑。 剩下的人,為了臉面,為了風骨,哪怕用血去拼,用頭顱去換,他們維護著古老的規(guī)矩,堅守著尊嚴的底線。 “南平郡王覲見?!?/br> 一聲呼傳,丑角登場。 從不上朝的夏玉瑾穿著紫紅郡王袍,在鄙夷、嘲弄、不屑、輕視或是扼腕嘆息的視線中,施施然而來。渀佛被風吹吹就倒的瘦弱身子,漂亮到有些靠不住的臉蛋,明亮的雙眸中布滿血絲,表情是難得的肅穆認真,讓人恍惚見到了前安王,鞠躬盡瘁,為國奔波的影子。 他無視眾人,直徑上前,高舉牙笏,跪向九龍金階,呼:“臣夏玉瑾,請前將軍葉昭重披戰(zhàn)袍,統(tǒng)虎狼大軍,收復江東,還大秦山河?!?/br> 皇帝猛地睜開眼,精光四射,掃向群臣。 最難說出口的名字終于被揭了出來。 胡相爺支支吾吾地說:“朝令夕改,舉薦自己人,不好不好……” 劉太傅結結巴巴道:“這個,牝雞司晨,天下大亂,不好不好…… “郡王爺,你堂堂爺們,不保家衛(wèi)國罷了,哪有推自家媳婦上戰(zhàn)場的?” “婦人不干政,祖宗規(guī)矩不能改。” “圣旨都能造假,那塊江東發(fā)現(xiàn)的破石碑如何斷定真?zhèn)危康獤|夏婦女騎烈馬,挽強弓,披甲上陣,為何不見老天降罪?前朝秦玉女將軍,替丈夫鎮(zhèn)守川西,聲名赫赫,有何不妥?葉將軍生于北方,長于北方,熟知北方戰(zhàn)局,得北方將士心,勇猛無雙,善用奇兵,精通布陣,曾與伊諾交過手,還有比她更適合的征東人選嗎?”夏玉瑾深呼吸一口氣,“沒錯,我是老婆奴,是懦夫,是窩囊廢,是扶不上墻的爛泥。可是沒關系!天下人愛笑就盡情地笑去吧!我只知道,北街牛角胡同里,有位七十歲的老母親,她的四個兒子都葬身在江東戰(zhàn)場,她已哭瞎了眼睛,金錢巷里錢富貴去了,他的新婚三日的媳婦成了寡婦……”他的臉漲得通紅,“我夏玉瑾沒讀過幾本書,不懂規(guī)矩,不懂政事。你們卻是從秀才一路苦讀上來,才高八斗的能人,睜開雙眼,看看失去兒子的父母,失去丈夫的妻子和失去父親的孩子。然后拋開可笑的規(guī)矩,摸著良心,回答我,葉昭是不是最適合的征東將領?!” 朝野沉默,幾位自家子弟在江東苦戰(zhàn)的官員,悄悄扭頭,拭去眼角淚痕。 皇上緩緩開口,“封葉昭為征東大將軍,鄭子龍為副將,調漠北軍,征討東夏,收復山河?!彼姲俟倮镉腥诉€想開口,長年累月的憋屈涌上心頭,怒砸龍膽,拂袖痛斥,“非牝雞司晨,是爾等滿朝男兒不如一婦人!祖宗圣明,若天欲因女子出征降罪大秦,就放馬來吧!朕一人承擔!” 天子動怒,百官噤聲,皆呼萬歲。 夏玉瑾直直俯□,磕頭謝恩。 退朝,走出宮門。 夏玉瑾方松開握緊的拳頭,幾道指甲痕深深勒入rou,幾乎勒出血痕來。 不能不為,不得不為。 他成功地完成了應盡的任務。 殘忍地將他最心愛的女人推上萬劫不復的戰(zhàn)場。 接下來,還能做什么? 被嬌慣長大的幼苗,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