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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舔還覺得有點兒疼呢!又丟了個枕頭,徐聞野不躲不閃,連臉帶身子都被砸了正著。“是是是,我幼稚,咱們銘銘哥哥最成熟了。”徐聞野忍著笑,將枕頭好脾氣地端端正正放回原處,又看見頂著半邊壓出紅印的側(cè)臉可愛得很,忍不住上前啾了一口,“別懵了,下來洗把臉,吃飯。你睡著時候我去了趟叔伯那兒,提了只土雞回來,這會兒該燉好了?!?/br>戚銘愣了愣,“該喊我一塊兒啊?!?/br>“找時間再去也是一樣的,我這邊其實還給他開工資,沒那么多家里的規(guī)矩。”徐聞野說著,又催了他一遍,“快點兒,還炒了兩盤野菜,晚了就冷了?!?/br>“哦……”戚銘點點頭,跟在他身后從半層高的閣樓里鉆出來,頓時感覺天地都廣闊了許多,不由自主地伸了個懶腰,腦袋里也仿佛吸足了氧氣,全是活蹦亂跳沒來源的想法。甚至莫名地有個改進校區(qū)的主意一閃而過,被他迅速地在心里揮動大錘,像捶地鼠一樣直接砸回了心底,震得他眼睛都不住地眨。為了掩飾內(nèi)心的波動,他著急地抓著下一個冒出頭的地鼠,問出了口:“你……開他多少的工資?”徐聞野比他走得快許多,其實已經(jīng)進了廚房,隱約聽見他在說話,又探出頭來問:“什么?”“沒什么?!逼葶戁s緊說。這個問題其實倒不是重點,重點在于戚銘對徐聞野的收入抱著一種純粹的好奇。幼兒園的老師能有多少工資,就算那個幼兒園是個國際私立,收費高出一般公立一倍,賺的錢也不會分老師多少。但不知是徐聞野的生活習(xí)慣已經(jīng)養(yǎng)成,還是他的確有其他渠道維持,至少在戚銘看來,他的生活質(zhì)量算得上中上層,某些方面還要高些。戚銘平時也沒在意,剛剛提到開工資的事兒才提醒了他,徐聞野哪來這么多錢來一直支撐他的開銷?兩人感情蒸蒸日上,正處在如膠似漆的階段,壓根沒有金錢問題置喙的余地,戚銘不大想主動提出這種問題。徐聞野再次從廚房里出來,招呼他過來幫忙端上桌時,瞧見的就是個陷入沉思,一臉苦大仇深,嘴里還不知念叨著什么的戚先生。一聽見他聲音,連著短促地“啊”了兩聲,一邊躲閃著他探究的目光,快步從他身邊蹭了進去。徐聞野一頭霧水地想笑,這是又怎么了?-------------------------------飯桌上,土雞湯果然深得戚銘歡心,飯前那點兒抽風(fēng)似的愁緒一掃而空,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這個湯喝起來總覺得比在城里買來燉要鮮些。他喝得有點兒猛,兩碗下肚后,別說清淡的小菜,連飯也不肯吃了,只癱在八仙椅上揉肚子。徐聞野又盛了小半碗,拌上一筷子的米飯,挑了些雞絲鋪在上面,“緩緩再把這個吃了?!?/br>戚銘不情不愿地應(yīng)了一聲。徐聞野三兩下扒干凈自己的碗,笑著嘆氣,拍了拍腿:“實在難受就躺下,徐老師給小朋友揉會兒?!?/br>戚銘盯著他微微分開的緊實大腿,過了兩三秒鐘,居然真的靠了過去。徐聞野吃了一驚,捏著他薄軟的耳垂調(diào)笑他:“怎么今天這么乖?”其實倒不是今天,徐聞野仔細(xì)想想,在戚銘完全接受他后,原本對外的那些刻板印象,就像酷暑天里的雪糕一樣迅速融化,最后只留一灘又甜又奶的雪糕水兒,尤其像現(xiàn)在這個戚小朋友。外人眼里的戚先生有多像剛從冰柜里出來的冰塊兒,現(xiàn)在他懷里這個閉著眼睛要揉肚子的戚小朋友就有多甜,惹得他總想嘗一口,再嘗一口。他一邊給小朋友轉(zhuǎn)著圈兒摸肚皮,一邊慢慢同他說話。“寶貝兒?!?/br>原本合著的眼開了一條縫。“你小時候是什么樣?”戚銘輕輕誒了一聲,“你到我家的時候,不是看過照片么?”“不是那種,”徐聞野說,“像你現(xiàn)在這樣兒么?”戚銘咧開嘴,無聲地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停了,還是那么輕的聲音,像要睡著了似的:“我什么樣兒啊。”“我小時候……應(yīng)該沒有,”他想了想,又確定地說道,“沒有過?!?/br>“不過其實心里是想過的。”徐聞野將一圈圈地揉改為了極輕地?fù)崦c拍打。“但我mama她從不讓我這樣,她說男孩子,不能這樣做。我那時候也不懂為什么男孩子不行,女孩子卻可以,就像不能理解為什么自己會喜歡穿女裝一樣?!?/br>“我覺得自己很奇怪?!?/br>“后來再大些的時候,裙子我能在臥室里偷偷穿給自己看,但是要說撒嬌……”戚銘不好意思地自己先笑了,“如果沒有對象的話,這個是完不成的吧?!?/br>他在徐聞野面前展現(xiàn)出來的,是他內(nèi)心里徹底放下偽裝后,渴望呈現(xiàn)的姿態(tài)。他可以哭可以撒嬌,可以穿著裙子在家中自由走動——這是他永遠無法在常芹面前做到的事。不必再嚴(yán)格遵守常芹給他設(shè)立的“男孩子守則”,對于戚銘來說,仿佛卸下了千斤的鐐銬一般。或許是物極必反,憋得太久,他在徐聞野面前不自覺撒嬌軟化的次數(shù),比他原本心里設(shè)想的還要多。徐聞野叫他“小朋友”的時候,他有點兒羞。倒不是因為徐聞野的措辭和語氣,而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這么個年紀(jì),竟然對這個稱呼還有點兒喜歡?“這位小朋友,”徐聞野搓了搓他rou眼可見紅起來的耳垂,“不難受了就把飯吃完,等會兒要是還有精神,帶你出去玩兒?!?/br>戚銘撐著他的腿,立即起了半個身子,驚奇道:“大晚上的,哪兒去?”“等會兒告訴你?!毙炻勔绊槃荽嘶ハ嘌策壛艘槐榭谇?,“保證你沒玩過?!?/br>--------------------------白天下車時,戚銘留意了一下,這里不像城里小區(qū),每家每戶挨著,站院子里順著路眺望,最近一戶人家也只有巴掌大點兒,徐聞野說那就是他叔伯家,天亮去山上做活,傍晚才回。距離感在天黑后加重,四周都是不同層次的黑,像輕一筆重一筆點下的墨,唯有柔和淡黃的燈光透過窗簾,如同一只暫歇的螢火蟲,遠近也摸不清了。戚銘穿著睡覺時脫下的西裝外套,在院里樹下等徐聞野。八九點對于這兒的人們來說,已經(jīng)是將近休息,縱然如此,他還是不安地攏了攏領(lǐng)口。如果這片兒再發(fā)達些,五十米一個路燈的那種,燈光就能照見戚銘現(xiàn)在的裝束了。西裝襯衫他穿了那么多年,頭一回西裝還在,襯衫卻不翼而飛了。戚銘一只手捏合住兩片翻領(lǐng),自己低頭瞧了一眼,飛快地轉(zhuǎn)移了視線,手指又往上挪了挪。徐聞野正出來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