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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就算是無罪,也會被當(dāng)成畏罪潛逃。為什么你們都想帶走我?” 【你們?】 敏銳捕捉到這個字眼,唐葉慎重說道,“我們是調(diào)查黑衣刺客的……唔,二人正經(jīng)交易小組,受人委托,來救你。你還記得上一個來找你的家伙是誰嗎?” 凱爾西納澤面如死灰,自嘲一笑,看了看唐葉幾眼,緩緩搖了搖頭。 “——是烏鴉女巫?!卑⑷銎澙盏穆曇艉龅乩淅漤懫穑闹讣饽笾黄⒅粲腥魺o灰色霧氣的烏鴉羽毛,嘴角一彎,“竟然也有她呢?!?/br> “烏鴉女巫?”這句話不是唐葉問的,是凱爾西納澤問的。他麻木的臉上重新浮現(xiàn)出類似慌亂的神情。 剛剛的確有個女人來過,穿著漆黑的華麗長裙,領(lǐng)口和袖子上點綴滿了羽毛,暗紅色的嘴唇如同沾滿了鮮血,一雙碧綠的眼眸十分嚇人,眼角處蔓延著暗紅色的圖騰形狀。 但剛才她并沒有說自己是誰,她只是問他:【我可以救你一命,你是否要和我離開?】 他拒絕了。 無論這個女人怎么勸說,他都沒有答應(yīng)。 而且這個女人的裝束,看起來太像是陰險恐怖的女性了。 阿撒茲勒眼里閃過驚訝,臉上一副了然。 “聽著,無論你們懷著什么樣的目的,我都不會離開牢房。”納澤毫不客氣的說道。 “為什么?是因為害怕牽連到你偉大的父親、你的家族嗎?”阿撒茲勒輕聲開口。 納澤拼命拉扯著腳上和手上的鎖鏈,憤怒叫道,“我會維護家族和女皇的榮光,絕不做出任何背叛之事!” “即使這個家族想為了自保而舍棄你,即使你的王后因匕首上混雜著劇毒而即將死去,即使你被迫斬斷翅膀鎖緊牢籠?”阿撒茲勒緩緩來到他面前,兩只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強迫納澤盯著自己,“好一個,了不起的長子?!?/br> 第71章 群狼的魅影【四】 惡魔強大的蠱惑能力正在動搖他的心魂。 一股奇特的悲傷從禁閉壓抑的心中咆哮而出,他是長子,沒錯,長子意味著傳承、順從,意味著要高舉起父輩的旗幟,在父輩選定的道路上前進,長子也意味著放棄——放棄自由、愛情、夢想,只是為了成為一個家族合格的繼承人。 精致詭魅的五官,在漆黑長的襯托下,雌雄莫辨。那猩紅誘人的薄唇間,每吐出一個字音,都像是細針,準(zhǔn)確扎在凱爾西納澤最陰暗脆弱的內(nèi)心深處。 他不敢去看對方幽綠的眼。 這雙眼有一種魔力,輕巧洞穿他一切心思,包括內(nèi)心最卑鄙污濁的部分。 他也不敢去看對方臉上的表情,可是他知道,這個男人在笑,笑聲如同鐵鉤子,狠狠勾扯住了靈魂。 低頭,漆黑的發(fā)絲如同活物,緩緩漂浮在空氣里,一縷縷黑霧纏繞在絲間。 冰涼的觸感自肩頭傳來,阿撒茲勒冰白如玉的手輕輕搭在他右肩上。 “不妨認(rèn)真想想看吧,納澤。我已經(jīng)聽到了你內(nèi)心的欲望,如果你愿意順從你真實的想法,不妨再做決定。我們隨時恭候”他忽地眼角一揚,語氣放輕了少許,“而且,榮譽應(yīng)該掛在右肩,不是左肩,對吧?” 按照帝國的慣例,文職的勛章和綬帶放在左肩,騎士和將軍的勛章綬帶掛在右側(cè),以作區(qū)分。 納澤渾身一震,僵硬著臉,緊緊咬著下唇。 阿撒茲勒抽回手,掏出一張漆黑的手帕輕輕擦拭完了指尖,將唐葉攬進懷里,安靜離去。 他一直目送這兩人離開,才緩緩坐回原位,眼眶里竟然充滿了淚水。 但離開不是為了回家。 唐葉把烏鴉女巫落下的黑羽毛放進指引石中央的缺口,用方向判定藥劑做媒介,一條不甚清晰的路線浮現(xiàn)了而出。 她當(dāng)初就是這么找到了普斯特的巨龍,沒想到對烏鴉女巫也有作用。 暗夜里,淡淡的銀光繪出一條難以辨別的模糊長線。阿撒茲勒抱著她飛向在夜空。 光芒的終點越來越近! 眼前的景色從城堡變成了城市中央寂靜無人的夜廣場。 忽然,數(shù)十道漆黑的影子悄然浮現(xiàn)在空氣中,成百上千只細小漆黑的箭矢迅速射來! 阿撒茲勒目光一厲,迅速把她安全放到了城市的鐘塔頂端,吻了吻她的手心,給她布下一個守護法陣,“看來對方已經(jīng)料到我們追了上來,這個法陣可以保護你安全,不要輕易離開! 話剛說完,他便消失在眼前,和那些黑影人廝斗在一起。 腳下是百米高的鐘塔,往下一看,人和房子變得又小又矮,她趕緊把整個后背都貼在墻壁上。 阿撒茲勒剛走,一道白色的影子詭異地從空氣里劃出。 和這道影子一并,濕潤的東西濺射到了自己的臉上,她連忙抹下來一看——竟然是血。 在空中連續(xù)晃過幾道虛影,那人緩緩漂浮到了塔頂,準(zhǔn)確站到了她面前。 那人正背對著她,銀白色的長袍在空中蕩起弧度,又垂下。 唐葉屏住呼吸,不動神色掏出匕首。 那人卻沒有轉(zhuǎn)過身來,而是舉目望著天上緋紅色的月亮,頭一抬,喉嚨里滾出低沉悅耳的笑聲。 這笑聲說不出來的詭異,卻熟悉的緊。 瞳孔猛地一縮——唐葉知道這個人是誰了,這家伙是席恩??! 瘋狂傳教愛好者,怎么忽然跑到這里來了??? “這么快就死掉了,真是無趣呢?!?/br> 似是撒嬌又是不滿。 可唐葉卻震驚的差點叫出來。那個以仁愛的名義垂憐萬物的席恩,怎么可能說出這種話。 再仔細一看,只見月色下,席恩潔白的銀白色長袍早已被鮮血濡濕,金色的長發(fā)上都沾著斑駁的血痕。 似乎是唐葉的倒吸氣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寸,一寸,他極為緩慢的轉(zhuǎn)過身來。 周身的陰影仿佛帶著實質(zhì)性的冰寒和陰森,緋色的月光下,他就像是從血淵里剛浮出來的怨靈。 唐葉感到耳邊一陣輕微的耳鳴聲,心臟不受控制的緊張起來。 席恩的眼睛…… 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暗綠色。 原本白皙的臉上爬滿了詭異漆黑的圖騰符文,占據(jù)了大半邊臉,雙眼里暗沉沉,沒有半絲光亮,平靜的面龐上是令人膽顫的死寂。 他緩緩朝前飄了半步。 身子還沒靠近,守護法陣的屏障立刻閃爍出銀色的光芒,狠狠打在他身上,而他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似得,直接貼在了法陣上面,一雙冰冷又血腥氣十足的雙眼死死盯著她。 “吶……這里還有一個人沒殺掉,唐、唐葉,我終于、找、到、你、了!” 明明應(yīng)該是乖巧無害的面容,明明應(yīng)該是跪在神像前反復(fù)祈禱的真信者。 然而他臉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