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我？”碧青神君想了會后小心地問，“因?yàn)槲覜]來得及救小貓？”

    “不是，我惱的是自己……”聽著他難過的聲音，我心里一軟，終于忍不住開口。

    “下來好嗎？”碧青神君問。

    我搖搖腦袋：“如果這是重來的機(jī)會，我再不要和你一起。”

    碧青神君沉默了：“對不起，我讓你受太多苦?！?/br>
    “我們在一起，就如同敖云說地那樣……造成了很多事情的變動，死了很多人，也傷了許多人的心，我不要這樣?！?/br>
    “這不是你的錯?！?/br>
    “是我！”

    “連小貓都死了……一切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老老實(shí)實(shí)蹲著不去見你，你就不會愛上我，什么都不會發(fā)生?！蔽业难蹨I嘩啦啦地掉，如同數(shù)豆子般將所有的懊悔全部說出，“以前也是，如果我不跟你回玄青宮，你就不會被打落凡間，如果我不等你五百年，你就不會永墮輪回，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br>
    “就算你不來見我，我依舊愛你?！北糖嗌窬卣f，我忍不住回頭看去，他的神色里都是依戀，“縱使不打落凡塵，不永墮輪回，我剩下一個沒有感情，不懂愛，不懂恨地軀殼，又有什么用？活著嗎？只為了活著？”

    “不是這樣的，從來就不懂，那就一直不會懂。我以前是那只沒心肝的貓咪時，不也過得快快樂樂？”

    “可是我寧愿懂，所以我自私地將你帶上天界，捆在身邊，又自私地離你而去，讓你孤獨(dú)五百年，然后明知道人類的壽命有限，依舊自私地讓你陪我到老死那一刻，最后不管不顧地去海底找你，導(dǎo)致小貓身亡。我們是夫妻，就算有天大罪過也該一起承擔(dān)，你為什么要將一切罪責(zé)都攬在頭上？”

    我的眼淚穿過樹枝間隙，往地上落去，滴在碧青神君地手上。

    “下來吧，我和你一樣記起了幾輩子的事情，就不可能回頭了?！北糖嗌窬恢笨粗?，仿佛看穿了我地靈魂，“蛇性自私，我也不愿意回頭，嘗過甜蜜怎可能再回苦境？”碧青神君有些遲疑，“除非你后悔和我一起，我害你受太多苦?！?/br>
    “不是……我不后悔和你一起……”跳下枝頭，在空中變回人身，我撲入碧青神君懷中，不管鎧甲冰冷，也不管難看，就拉著他的衣襟擦起眼淚來，“我只后悔讓別人跟著我們倒霉……”

    碧青神君沉默了，他靜靜地給我擦眼淚，好像在想什么似的。

    “天下間不會有第二個小貓了?！蔽亦?，心痛得難以自已，“他是那么可愛……那么聰明……”

    碧青神君突然問：“如果我們避開原本的悲劇，重新開展一段故事的話，會如何？”

    我不解為何他要如此問，只是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你真的想不認(rèn)識我？重新開始嗎？”他的聲音有些傷痛。

    我拼命地?fù)u頭：“我只是怕自己害了你?！?/br>
    “你從來沒有害過我，我得到地比失去更多?！北糖嗌窬p輕地說，“傻貓，敖云是危言聳聽，或許我們改變了許多人地命運(yùn)，但帶來的并不止是悲劇，也有幸福地一面。銀子娶了小茶，娃娃嫁于嘯天，錦紋和莫林，還有被救入龍宮的花容……無心之妖或許是因?yàn)槟Ы缈词厮闪瞬懦鰜?，但最根本造成它入魔地原因不在你……?/br>
    碧青神君慢慢地述說著，我看著他的臉，腦中撥云見日，亂七八糟的想法盡去，仿佛八月晴天，明朗了起來。

    “心里總覺得有些古怪，好像有什么人在觀察我們似的，”碧青神君說完后，看看蒼穹，突然露出一個微笑，“心里略略有底，或許我們應(yīng)該去靈山找佛祖問個清楚?！?/br>
    第二百二十七章 兩條路

    “不必去了?！?/br>
    周圍的落英山的景象開始破碎，繼而扭曲消失，天女從天上散下花瓣，旃檀香的氣味布滿了空氣間，四周升起華光，仿佛照耀世間一切光明。

    我緊緊地拉著碧青神君，看著四周變得一片空白，幾近虛無。一位美婦人從天而降，她滿頭珠翠，面目慈祥，而且周身的富麗堂皇，腳下踏著五色祥云，身旁圍著許多美貌仙女。

    “參見王母娘娘?！蔽艺胪现糖嗌窬龁柎巳耸裁磥眍^，沒想他卻先跪下了，而且不停拉我的裙角，我也趕緊跟著跪了下去，低頭胡猜亂想，不知道這個大人物來找我們做什么。

    “可喜歡這個鏡花水月？”王母含笑問道。

    我和碧青神君面面相窺，不知如何回答。

    “這只貓妖的存在本來就是個錯誤，如果你們愿意回到從前重新開始，我可既往不咎?！蓖跄咐^續(xù)說。

    我嘴快，搶著問：“重新開始是指我們回到過去還不認(rèn)識的時候，將一切的事情都扭過來嗎？”

    “如果回去過去，天界將洗去你們二人的記憶，從此再不相見。”王母的口氣非常和藹，也溫柔，“如此你們就可以忘記不開心的過去，重新開始。再也不用受苦，也不用看著對方受苦了?！?/br>
    我則匆忙再問：“重新開始，豈不是小貓沒有了，銀子也沒有老婆了，所有的經(jīng)歷和感情都?xì)w于零？我依舊是那只不懂事的貓。碧青神君是那條不懂感情的蛇？”

    王母遲疑片刻后說：“是地，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了。但這樣的日子對你們而言，不是更好嗎？你們二人都有靈骨，尤其是碧青神君。應(yīng)能再上一步。雖然玉帝當(dāng)年對你的行為是大怒，但天界并不希望如此糟蹋人才?！?/br>
    “那畢青呢？花苗苗地未來有畢青！”我急忙說。

    “如果改變過去和未來地話。畢青可以是個普通人。靈魂不再是碧青神君?！?/br>
    “我不愿意。做寵物醫(yī)生也蠻好地?！北糖嗌窬犕旰?。回答得斬釘截鐵。

    王母有些遲疑：“你好好考慮一下吧。這或許是你們最后地機(jī)會。而且你們兒子已死。沒什么好牽掛地?！?/br>
    “我也不愿意?！蔽覔u搖頭回答。

    “為什么？”王母不解地皺皺眉。

    “縱使能回去重前……我也不要被抹去記憶……”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碧青神君一眼，見他笑著點(diǎn)頭，于是鼓起勇氣繼續(xù)說?！叭绻裁炊疾挥浀昧?，那小貓就真的不存在了。而且回憶雖然有很多不好地東西，可是里也有許多很快樂也很重要的東西，我無論如何也不要舍棄。”

    “你們太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