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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來,黑玉似的雙目定定看著我,我被他盯得發(fā)麻,以為他不會說話了,誰知他居然開口:“玄女的事我已查清了,上次是我誤會了你。”胥琴聲音不大,說話時候眼睛立刻我,又看著手中卷軸,但睫毛微動,并未真看進去。 我愣住了,難道這是千年之前,我還未遇見九尾的時候?我記得玄女陷害我,說我打了他,胥琴不聽我解釋,將我趕回南原,之后三年,我屢次去昆侖找他,都被他擋在門外,有次下大雪,我站在山門處,進不了山,也回不去南原,委屈得哭了,可是我在外面被凍了一夜,他也仍沒有讓我進山,后來醒了時候,是弄月冒著大雪將我從昆侖接回去的。自此之后大病一場,母親找上門去,他才又同意見我。 現(xiàn)在似乎那些都還沒發(fā)生,怎么與記憶之中不同了?他應該不相信我才對啊。 “我修書于陰犀帝,陰犀帝也答應好好管教玄女,你就不要太與她一般計較了。” 我張了張口,滿肚子話最后只是變成:“恩,那若是沒事,我就走了?!?/br> 想著他也不會留我,不等他說話,轉(zhuǎn)身就要出去,我得好好想想才是。 “等等!”胥琴突然在后面叫我,把我嚇了一大跳。 “什、什么事?”該不會還是想拿什么不要任性妄為之類的話教訓我一通吧?我可懶得聽。 胥琴眼睛仍是看著卷軸,握毛筆的手微微收緊,半晌,有些不自在道:“上次誤會了你,是我糊涂,這次……你便留下多住些時日,琴宮南側(cè)建了棟小樓,以后不必去和宮娥擠了。” 是了,小樓沒建之前,他都是把我打發(fā)給其他人安排,其他人也都奚落嘲諷我,只給我安排在宮娥住的側(cè)殿,我找他說過幾回,他也只是說:不愿住便不住,并未有人留你。 我一時無言,過了一會,胥琴又道:“怎么,你不愿?” “我……”看著胥琴起身朝我走過來,不知怎的,有想往外跑的沖動。 “我已派人去向英華帝提親,下個月,便將婚事辦了吧?!瘪闱俚皖^看著我,長目如凝墨,雪白臉頰仿若美玉。 我一時心里驚異得說不出話,只能直直看著他。 胥琴頓了一頓,輕咳一聲:“還沒吃過飯吧,我叫人備了晚膳?!?/br> 說完,竟牽住了我的手。 手指干凈頎長,干燥溫暖,我試著抽了一下,卻沒有抽出。 “胥、胥琴,”我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了,“你怎么忽然……你是不是生病了?”提手用手背探他額頭,又比比自己的,沒發(fā)燒啊。 胥琴面色微微一變,眼中復雜,微微別開眼:“先去用膳。” 語氣又冷冰冰的了,正才正常嘛,剛才我還以為他被附身了呢。 頭一次胥琴讓我和他私下里同桌吃飯,除非是大宴,我二人被主人安排坐在同桌,不然神界的人都知道胥琴是從來不許我和他同桌的。他這次居然命人把我的位子擺在他旁邊,我簡直受寵若驚。 “多吃些?!瘪闱倬尤唤o我布菜?我沒看錯吧?! 看了一眼碗中的火蛟rou,不由皺起眉來。我雖感謝他體貼,但,我不能吃火蛟rou啊。 “怎么?不喜歡么?”胥琴雖語氣還是淡淡的,但不知怎的,面上竟有一絲緊張。 我無奈看他一眼:“桃夭畏火……” 我看胥琴的臉色一下子沉了許多,心里忐忑,該不會又惹到他了吧。 我趕緊討好,夾了一筷子杏仁松子豆腐放在他碗里:“你喜歡吃豆腐,你也吃嘛。我若是喜歡什么,自己吃就行了。” 胥琴喉結(jié)微動,看著碗里豆腐,默默夾起吃下。 “為何你會知道我喜歡什么?” 我正吃著玫瑰羹,胥琴一問話,我驀地嗆了一口。胥琴連忙輕輕拍我背,面露一絲焦急:“嗆了?快喝點水。” 我扶著他手,就著杯子喝了一口,好不容易才把氣理順。 “多謝,真是失禮了?!?/br> “你還沒回答我。” “恩?”看著胥琴略有些別扭的臉,似是不得到答案不死心的樣子,居然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大冰山,居然也有這么小孩子的一面,好生可愛,“如果用心了,自然是知道的?!?/br> 看見胥琴恍惚的表情,我倏地住了口,頓了一頓,又連忙道:“我是女子,你自然是沒我心細的,知道別人喜歡吃什么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比如九尾就最喜歡吃甜的,弄月喜歡吃酸的,你喜歡口味清淡的,母親喜歡口味厚膩的……你真不必在意的……” “那你喜歡吃什么?”胥琴臉上斂去了那些表情,忽而淡淡地問。 “我……我喜歡吃甜辣的……甜辣蟹最喜歡了。胥琴……”我小心看著他臉色,覺得他總有些不對勁,“你怎么了?啊!”我猛地捂住嘴。 “怎么了?”胥琴愣了一下,小心摟住我肩,眼中擔心。 胥琴手腕上有一道疤,是我做無邪時候,以為胡鬧,燒了小樓,他沖進火里把我救出來時,他被燒傷的。 如果說這個時候,小樓還沒有建,那這道疤是哪來的? 他……是真的胥琴……那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真的…… “胥琴……” 胥琴眼中微動,摟著我肩的手微微收緊:“恩?” 黑色衣領(lǐng)嚴謹豎起,露出雪白脖頸,面若冠玉,發(fā)若潑墨,長眉斜飛入鬢,是昆侖山冰冷高貴的胥琴帝沒錯。 伸手輕輕撫上他臉,胥琴眼波微動。 “胥琴……你醒醒……”醒醒,迷蹤境不過是高明些的障眼法,若你留戀幻境不愿清醒,便真的長眠夢中,再不能醒?!斑@些都不是真的,這里不是昆侖,你我也不在前年之前。你我之間婚約早就解除了,那日在浮屠宮,我當眾還你自由,你忘了么?” “你……你還在生氣是不是?我不都已經(jīng)說了,派人去提親,你我下月便完婚么。就算你還有氣,也不該耍這種脾氣。”胥琴眸色深了些,似乎略有些不悅。 我心中一緊:“不是,我沒有和你耍脾氣,胥琴,你看看,你看看你手腕上的傷,你還記得是那年你從大火里救我時候傷到的么?那時,小樓早就建好了,我的名字叫無邪,那一世是你為我開元混沌,你都忘了嗎?” “好了!就算這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