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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迦陵頻伽一眼,他還是微微笑著,謫仙面容優(yōu)雅得體,長眸微垂,看不出情緒。 我座位離他極近,低聲問道:“迦陵頻伽帝,這歌聲從何而來?” 迦陵頻伽面色竟然微微一頓,長眸向我掃來,一片清澈蔚藍,目光略帶些復雜,頓了一下,問道:“你聽得見歌聲?” 我略一疑惑,難道別人聽不見么? “是啊。怎么了?” 迦陵頻伽頓了一下,微微一笑,輕輕搖頭,目光十分溫柔:“沒什么?!?/br> 宴會進行一半,母親總是頻頻為我和迦陵頻伽之間搭話。她這般明顯,讓我覺得十分丟臉,就好像是把我往迦陵頻伽身上貼似的。迦陵頻伽倒是一直微微笑著,沒看出厭煩,眼神偶爾掃過我,略帶笑意。 我實在被母親煩得不行,趕緊找了個不勝酒力的借口,出去透氣。 滿月皎皎,云翳菲薄。迦陵頻伽的迷迭宮里種了不少舜華。清白薄透,看起來略有些脆弱,卻是絕美。 舜華又名朝開暮落花。生命一朝一夕之間。 迦陵頻伽除了舜華,還在迷迭宮里種下了許多曼陀羅。夜開朝落,他是怕迷迭宮里的人看不到花,太寂寞么? 伸手撫摸著潔白曼陀羅。這花聽母親說過,曾經(jīng)犯過些罪過,被貶黜離開了南原,原來最后是被迦陵頻伽收留在了西天。 “別碰?!?/br> 我怔了一下,看著自己的手被握住,抬起頭,胥琴長眸低垂,盯著我指尖處的曼陀羅。 “這花有毒,碰了會產(chǎn)生幻覺?!?/br> 人家是好心,我也不好太不分青紅皂白,于是輕輕頷首:“多謝胥琴帝提點?!卑咽州p輕抽出來。 胥琴看著自己空掉的掌心,不知道想些什么,一時間也是沉默。 我清了清嗓子,沒話找話:“胥琴帝怎么也中途出來了,我看迦陵頻伽帝準備的歌舞很是好看?!?/br> “太吵?!瘪闱僦粊G給我兩個字,又繼續(xù)擺酷。 我很是無語,迦陵頻伽帝的極樂鳥是神界至寶,連極樂鳥的歌喉他都嫌太吵,這人還真是不解風情。 “那我不打擾胥琴帝清靜了?!闭f完,行禮就要告退。 手腕一緊,詫異回頭看著他。 胥琴這個人克制多禮得很,像拉住別人手腕這種事,實在不是他會做的。 “胥琴帝還有事?” 胥琴淡淡垂下眼,但手未放開:“今天,你受委屈了?!?/br> 我不知他是指何,只得略帶不解看著他。心里還略有些受寵若驚,想不到冷心冷情的胥琴帝也會為我抱屈。 胥琴握著我的手一緊:“就是……今日九別兮所說的話,我知道她在說謊?!?/br> 原來是說這個。 不提還好,他既然提起,我曾經(jīng)受過的屈辱,又全都涌入腦海。 冷淡揮開他手,略帶不耐地說:“甄羅早就習慣了,胥琴帝莫要多管閑事?!?/br> 我是他未婚妻時也不見他設身處地為我想過一次,如今倒來事后裝好人了,哼,真是可笑。我可懶得領他這份情。 胥琴定定看著我臉上表情變換,我也根本不屑與他掩飾我的冷淡。 胥琴薄唇微微一抿,頓了一頓,強壓著嗓子,放柔聲音又道:“我已知道以前讓你受過許多委屈,以后,自是不會了?!?/br> “當然不會了,胥琴帝還以為我仍是那個沒頭沒腦的甄羅姬么?管他什么九別兮,玄女的,既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來犯我,自是應得洗好了脖子,等著我教訓。”若是千年之前,受些委屈我還會忍??墒菚r至今日,生死幾番,我經(jīng)歷過的事壓死她們都夠了,那些不長腦子的還敢在我頭上作怪,我也只好整治整治,以免她們弄不清楚我甄羅姬到底是個什么人了。 “你欲做什么?” “我欲做什么與胥琴帝何干?我好歹也是南原帝姬,管教也是我母親的事,胥琴帝莫要管得太寬了?!?/br> “九別兮不過是惡言了幾句,我自會同禺強商談此事,讓他對九別兮嚴加管教,你就不要再插手了?!瘪闱賱γ嘉⑽⒁话?,估計是聽了我的話,以為我要做些什么事呢。 我不耐道:“胥琴帝,我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今日九別兮與我之間的事,與胥琴帝無關,胥琴帝插手,反倒讓我落人口實。過幾日,又要傳言什么我狐媚與你,讓你向禺強施壓欺負九別兮了,如此這般如此這般,甄羅就算已無沒半點好名聲,可也不愿這么作踐自己。還請胥琴帝高抬貴手,莫要給甄羅添亂了。” “你……怎么這么不知好歹?!瘪闱倜嫔怀粒焓忠焕?,我衣服本就礙事,一個不穩(wěn),靠進他懷里。 “你干什么!快放開我!”可惡!要是讓別人看見,會怎么說我! “你不是不怕別人污蔑你么,就算讓人看見又如何!” “夠了!”我用力掙脫他懷抱,不管長發(fā)散亂,滑落臉頰,“胥琴,你害我還不夠嗎!” 胥琴竟然面露一絲痛意,長眸中閃動莫名情緒。仍是月下美人,不過注定與我無緣。 “反正也結束了,不要與我糾纏不清,我甄羅姬不似那些仙姬,隨便你勾勾手就會過去。天尊除卻我動情之能,這一世我或者也就這么過下去了。也……沒什么不好……”我閉上眼睛,“以后,不要再對我說那些讓人誤會的話了。因為別人誤會,也不會誤會你,只會誤會我而已?!?/br> 說完,轉身離去,多看胥琴一眼都不愿意。 那年昆侖山落了好大的雪,綿延不盡空無的白。小樓里冷得厲害,我也生了病。姑姑們,星涯桓戎他們都輪番來看過我。我卻心里一直等著胥琴。直到夜幕低垂,所有人都散去,我強睜著眼不愿睡,想著他若不來,我就絕不睡,明日他知道我為等了一夜,他定會內(nèi)疚。偏偏實在頭痛,眼睛忍不住閉上。再張開時,胥琴正面無表情替我用手帕擦著額頭。我略委屈道,帝座,你怎的這么晚才來看我。 胥琴長睫如羽,聲音還是冷冰冰的,都病了,還不好好睡覺。 我是在等帝座。 我來了,快點睡。 不要,姑姑們都疼我,只有帝座不疼我了。 胥琴垂眸復雜看我一眼,頓了半晌,略有些不自在地說,我也疼你。 那您為何白日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