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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瀨發(fā)現(xiàn)重逢之后的月島琉衣展現(xiàn)出了對物理科學(xué)極大的興趣,最開始以為是她的漫畫作品需要,但是每次她擰著眉一言不發(fā)地看著那些生澀難懂的巨作和論文的時候,他總覺得她是確確實實地在探索什么。 黃瀨終究還是忍不住問出聲來:“琉衣,你的劇本靈感來源是什么?” 正在畫分鏡的月島琉衣手上的筆停了一下,懶洋洋地說道:“天賦?!?/br> 黃瀨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的嘴角忽然輕輕提起,露出一個半笑不笑的表情,“和你書房里掛著的畫像有關(guān)嗎?” 月島琉衣的筆尖頓了頓,終于抬起頭來,聲音發(fā)沉地說道:“不要試探我?!?/br> “果然啊。”他心里漠然地想,“又是十束多多良。” 好一會,月島琉衣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忽然低低地開了口,“黃瀨,你有沒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在突然的某一瞬間,發(fā)現(xiàn)此時此刻的場景無比熟悉,好像是在夢里見到過。” 本來已經(jīng)不期待她回答的黃瀨倏地一怔,心狂跳起來,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他暗暗深吸了兩口氣,才算把自己的聲音穩(wěn)住,輕輕地問:“這說明了什么?” 月島琉衣移動目光,投注到他身上,好一會兒才繼續(xù)說道:“有沒有可能,其實人生軌跡是早就被設(shè)定好的,你誤以為在夢中看見的那一個瞬間,其實是窺探到了命運?!?/br> 月島琉衣的聲音壓得很低,顯得格外的疲憊。 黃瀨下意識地握住了一直戴在脖頸上的那枚銀幣,只見月島琉衣喉頭微動,聲音喑啞地繼續(xù)說道:“那么放大了來說,有沒有可能這一整個世界的運轉(zhuǎn),其實都是另一個世界早已發(fā)生過的一切的回放,所有的一切都是既定的?!?/br> 她有些慘淡地笑了笑:“這樣想的話好像生老病死也沒有那么鄭重了。” 黃瀨一言不發(fā),只是看著她,他壓抑住情緒,面無表情地明知故問:“你是這么想的?” 月島琉衣沒有說話,臉上閃過難以抑制的痛苦神色。 黃瀨直直地盯著她,額角露出滑動的青筋,良久,冷笑著近乎一字一頓地說:“你是想說,對你而言,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只不過是NPC,我也好,誰也好,都是被代碼指示在固定的地點固定的時間給你發(fā)放任務(wù),讓你經(jīng)歷一生,最終通向死亡是嗎?” 月島琉衣顯然是明白自己失言了,黃瀨太過聰明,她那近乎胡言亂語的幾句話竟然讓他揣測出了背后的含義,她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咬住了牙不肯再開口。 “所以你作為被選定的人,無意間窺探到了自己的命運,所以覺得一切根本沒有意義,現(xiàn)在勉強活著,就是為了那個把畫到417話的諾言?因為這個諾言是你答應(yīng)‘現(xiàn)實’世界里的人的,而不是我們這些被投影出來的虛幻的NPC!” 月島琉衣愣了一下,看向怒極反笑的黃瀨。 他是怎么知道417的諾言的。 她想到了曾經(jīng)寫了三個目標(biāo)的那張紙—— 搬到大房子里住。 好好談戀愛。 活到七老八十。 最后的“活到七老八十”被她劃掉了,換成了“畫到417話?!?/br> 黃瀨漠然地盯著她,面無表情地問:“我再問一遍,是不是我的存在對你來說根本沒有意義?” 月島琉衣有一瞬間張口想要解釋什么,可是很快又強忍住了,她回身重新拿起了鉛筆,想要再次把注意力拉回工作上,她伏在桌前,后背繃緊如拉到極致的弓弦,幾乎能聽見她筋骨關(guān)節(jié)繃緊摩擦的碰撞聲,略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心口被壓得幾乎喘不上氣來,用盡了全力才維持住自己毫無起伏的喘息,眼尾都憋成了深紅色。 “你……”黃瀨的聲音壓得極低,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以一種無可撼動地強硬姿態(tài)朝他擠壓過來,他的聲音從縫隙中擠壓出來,幾乎有了呼救的意味。 月島琉衣巋然不動神色漠然地盯著面前的畫稿。 黃瀨住了嘴,他突然覺得十分沒意思,原地靜默片刻,重重地吐出口氣,倏然站了起來,大步走出了房間,摔上了門。 ☆、第40章 幾經(jīng)波折的電影終于轟轟烈烈地開拍了,月島琉衣才到片場就聽見有人喊她。 “月島!”堀政行在人群中喊她,月島琉衣過去,視線掃了一圈,沒看到那標(biāo)志性的金腦袋。 “你家那位王子殿下呢?” “不知道?!?/br> 堀政行看她臉色不太好,雙手懷抱在胸前,站姿松松垮垮的,這姿勢代表著她不耐煩了,當(dāng)她擺出這副姿態(tài)的時候,基本就是“滾遠(yuǎn)點”、“別煩我”的意思。 自從月島琉衣回來后,她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了,眼神冷得讓人發(fā)寒,堀政行沒敢繼續(xù)問,只好把氣往別人身上撒,朝著場務(wù)大喊“男主角!快去把男主角給我找來!” 于是滿場的人開始找黃瀨。 堀政行悄悄覷著月島琉衣的神色,心想不會是兩個人吵架了吧,他很少看時尚雜志,后來才知道那位隨手抓的金毛小少爺居然是著名模特,一提名字都會引發(fā)女生尖叫的那種,結(jié)果他們連個正式合同都沒簽過,要是這個時候撂挑子不干,他大概只能切腹自盡了。 他爬到一個高臺上,喊得聲嘶力竭:“黃瀨!黃瀨在不在!” 月島琉衣在臺下,低垂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一會兒,她仰起頭對火冒八丈的堀政行說道:“不行就先拍其他戲份……” 她話還沒說完,一道懶洋洋的聲音極具穿透力地從人群中脫穎而出。 “在。”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月島琉衣回頭,黃瀨穿著一件黑白相間的針織衫,外面隨手披了一件卡其色的飛行員外套,雙手插兜悠閑散漫地站在片場門口。 鼻梁上還架了一副墨鏡。 全身上下都是一個大寫的“我沒打算好好干,就是來玩票的”。 月島琉衣盯了他兩秒,目光無法穿透黑色的鏡片看到那雙蜜色的眼睛里的真實想法,她思緒還沒轉(zhuǎn)個彎,就看到有人輕輕拍了拍黃瀨的肩,他回過頭去,是一個漂亮的女生,黃瀨低頭貼在她耳邊說了句什么,女生立刻不輕不重地錘了他一拳,隔著一段距離都能看出來眉眼帶著笑意。 月島琉衣覺得那個女生有些微妙的眼熟,還沒來得及多思索一會兒,就聽到從高臺上跳下來的堀政行說了句:“噯臥槽,她怎么在這里?” 月島琉衣看向他,用目光詢問—— 她誰??? 堀政行一巴掌拍到了腦門上,比比劃劃地說道:“祖宗你長點心行嗎?就是那個,我們的級花,跳拉丁舞那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