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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就要寫明暗殺的對象究竟姓甚名誰了。向倚竹提筆寫清楚,交給了引路人,再由引路人轉(zhuǎn)給受委托的殺手細閱?;镜搅诉@一步,交易準成。 不過引路人看了一眼契約,眉間深川一下皺深,又望了一眼坐著的女人,簡單地道了一句:“稍等。” 向倚竹到底沒有親自來過這等魚龍混雜的地方,內(nèi)心緊張不安,可讓她隱藏得很好,點了下頭就自顧自飲茶,暗暗壓下心驚。 引路人去了很久,向倚竹等得有些不耐,讓隨行的人催了一聲。 這回很快,人果真來了??蛇@人卻與向倚竹期待中的大相徑庭,走路有些蹣跚,老態(tài)龍鐘,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利落殺人的狠角兒。 他穩(wěn)穩(wěn)地落座到向倚竹對面,身后跟上七名隨從,其中一人端奉上三千五百兩的銀票,又將契約押在她的面前。向倚竹有些疑惑地看著這一切。 “各方給面子,稱呼老朽為‘神通侯’,這地方歸我管。夫人的這單生意,黑市不做,懸賞金如數(shù)奉還,五百兩為補償,請夫人即刻銷毀契約?!?/br> 向倚竹保持著鎮(zhèn)定,問道:“為甚么不做?” “夫人不是江湖人?”神通侯抬了抬眉,饒有興趣地盯著面具下的那張臉。 向倚竹怕暴露身份,一時緊張起來。 神通侯擺擺手,“夫人不必驚慌。江湖上行事皆講規(guī)矩和道義,我等只是不做朝廷的生意,不會對您不利?!?/br> “你問這做甚么?” 神通侯回答:“只是略作猜測罷了。殺手行當有鐵規(guī)矩,不問主顧恩怨。我不想知道你們之間有甚么過節(jié),可就是為財而死的亡命之徒,也想留條命花的?!?/br> “爾等這么多高手,殺不死一個女人?”向倚竹的言辭激烈了幾分。 神通侯說:“她不僅僅是個女人,還是段夫人。要是黑市里出來的殺手惹了這檔子事,我這老窩非得教段崇拆了不可?!?/br> 向倚竹好似明白了一二,猜道:“你們怕官?” 神通侯不輕不淡地笑了一聲,回答說:“所以才說你不是江湖人。” 他沒有再同她多費口舌,點了點下巴,示意向倚竹撕掉契約。 向倚竹眼見事態(tài)不成,多說無益,譏道:“還以為是個甚么地方?!彼淅涞貙⑵跫s撕毀,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著神通侯,追問道:“你們會將我聘兇的消息放出去么?” 神通侯說:“出了酒肆,夫人就當從未來過此地?!?/br> 向倚竹看他們行事的確有規(guī)有矩,加上她戴著面具,卻也不怕甚么。 她拿起銀票,轉(zhuǎn)身走出去沒兩步,神通侯轉(zhuǎn)了一下手上扳指,頭也未抬,聲音驀地冷下來:“夫人,老朽提醒一句,混這行當?shù)亩疾桓医?,無需白費力氣了?!?/br> 向倚竹握了握手掌,未言,抬步離去。 由引路人帶領(lǐng)下出了黑市,天已然是濃黑,向倚竹扶著車廂,不住地輕打顫。她獨身一人去這種地方,終究是怕,可這般怕她都撐了下來,不想?yún)s沒得到一個滿意的答復。 甚么叫都不敢接?京城關(guān)于黑市的傳聞不少,向倚竹一知半解,可也聽說過這些殺手甚至連沈鴻儒這等一品高官都敢暗殺,他們?yōu)楹螘蓱劧纬纾?/br> 若是傅成璧的身份也就罷了,畢竟她出身侯門。段崇?不過是六扇門當差的小官。就算掛著大理寺少卿的五品官銜,行事狠厲了些,卻是個有名無實的主。 她想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釋。 等回到王府,向倚竹不甘心,派親信再去市井問了些門道,回復正如神通侯所說,無人敢接。 一來二去,親信打聽出其中原委,為難地回稟給向倚竹:“聽說段大人從前在江湖上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各方都賣個情面,不敢招惹。有他在,這條路怕是不成了?!?/br> 向倚竹長皺眉頭,半晌未得舒展,怕是段崇不僅僅是“很厲害”這般簡單。 她之前料想,傅成璧上頭有傅謹之護著,她若想親自動手,難免疏忽留下破綻,不如就請個殺手,干凈利落??伤p看了段崇,沒想到此人比傅謹之的威懾更大。 想要除去傅成璧,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須先將她身邊的保護.傘移開了才行。 可她又該怎么做才好呢?無計可施之下,不甘和惱怒令向倚竹心浮氣躁起來,手指下意識絞緊了手帕子。 …… 行行有規(guī)矩,正如神通侯所說,出了門,就當向倚竹從未到過此處。他即便有心提醒段崇要警惕,也必須守口如瓶,當作從不知曉此事。 傅成璧這廂哪里知會招來這般無妄之災?除了腹中胎兒,她已無暇顧及其他。 肚子越來越重的負荷對于她來說有點難以承受。她身子骨本來就弱,先前馬車失控那次,她傷過左腿,腰部也連帶著受過重創(chuàng),平日里沒甚么大礙,可這一連幾個月承重,腰疼得比尋常人厲害。 她懼疼,更怕教人無端擔心,萬事忍著,慢說幾日下來就憔悴不少。 臨產(chǎn)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段崇放不下心,將江湖事務下放給楊世忠和裴云英跟進,讓他們二人護送虞君去各大幫派安撫眾心,示意他們?nèi)f不要因一時意氣而輕舉妄動。 公務派出去,段崇時間比較寬松,一有空就在府上,心思全護著傅成璧和孩子。 段崇或許真如傅成璧一劑良藥,有他在側(cè)滋養(yǎng)著,她不甚好的氣色漸漸紅潤起來,纖細的腰身也胖了不少。 傅謹之本對虞君一事耿耿在懷,想將她接回老宅住幾天,好在傅成璧軟聲軟語地解釋清楚,傅謹之才沒再折騰。 晚秋風漸寒,傅成璧懷孕后比從前易冷,所以閣子里一早燒上地龍,盈得暖洋洋。 傅謹之一早上朝,出宮后直奔了段府來。外間已經(jīng)張開了桌,傅成璧剛由玉壺服侍著凈過手,傅謹之來時左右不見段崇,于是就問了一聲。 傅成璧淺笑道:“今日他蠻高興的,親自下廚去了。正巧哥哥來,我讓他多做幾樣菜?!?/br> 傅謹之輕哼了一聲,沒說接受也沒說拒絕。 玉壺去后廚給段崇帶信兒,又等了半個時辰,段崇才回來。瞧見傅謹之,他沒吭聲,接過婢女遞來的布巾擦汗,又挽了挽袖子,與之同席而坐。 “侯爺今日到訪,有何貴干?”這話下只恨不能直接將逐客之辭說出來了。 傅謹之對他的不快視若無睹,抬手揉了一下傅成璧的頭發(fā),溫文笑道:“沒有大事,來看看璧兒。” 段崇遞了方筷子給他,“下次提前知會一聲,省得怠慢侯爺,禮節(jié)不周?!?/br> 傅謹之輕挑眉峰,只得收回手將筷子接過來。 傅成璧夾在兩人中間,見怪不怪,一臉淡定。這二人小孩兒似的互相看不順眼,一說話就暗藏鋒芒。起首傅成璧還會勸架,現(xiàn)在完全放棄了。她看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