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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生前托妾身送給他一樣?xùn)|西,相爺已去,妾身怕他走得不安寧,斗膽請郡主通融,可否將此物轉(zhuǎn)交給他?” 她屈膝給傅成璧行大禮。 傅成璧一時好奇,“甚么東西?” 詠蘭夫人先引傅成璧入了房用茶,著奴才將那物取來。是一個小錦囊,囊中裝著一枚小玉佩,雙鯉魚合咬樣式,可以拆開單獨成佩,用流蘇墜著,可系到腰間作飾。 這沒甚么特別,特別之處在于小玉佩后刻著兩個字——白丁。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夫人可知‘白丁’二字何解?”傅成璧問。 詠蘭夫人說:“這是早夭的小公子沈克難的表字?!?/br> 作者有話要說: 段崇:真有意思。 傅成璧:你知道了甚么?為甚么不告訴我?。?/br> 段崇:等沒人的時候,我偷偷告訴你。 傅成璧:……算了。 ———— 啾咪啾咪~~ 第119章 慘禍 詠蘭夫人望向小玉佩的眼睛里漾著溫柔的波光, 繼而低低解釋說:“以前相爺同妾身說過, 他少時讀書,因家中父母嚴苛,答不上問題就要挨打,所以讀得很辛苦。日后他若有了孩兒,只需讓他識文斷字,不當(dāng)個睜眼瞎子就行, 故而取‘白丁’為表字,意為‘道外閑人, 逍遙自在’?!?/br> 傅成璧仔細端看, 見這枚小玉佩與之前沈鴻儒贈予她的那個長命鎖上的嵌玉是相同材質(zhì), 不是新玉,而是意義非凡的舊物。 段崇與沈鴻儒多年師生,他成親,沈鴻儒送長命鎖尚且可以理解;可這吳鉤不過是他剛剛納入門下的學(xué)生, 竟然如此得沈鴻儒歡心, 甚至教他愿意將沈克難的舊物相贈? 原本傅成璧來府上是想問問沈鴻儒和吳鉤兩人可否暗有嫌隙, 見此玉佩,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其余信鷹子盤問相府奴才, 也知道沈鴻儒對待吳鉤青眼有加。 吳鉤工于書畫,出口成章,出身寒門卻不貧于志,讓沈鴻儒頗為欣賞;加上吳鉤入相府以后,常伴于沈鴻儒身側(cè), 克恭克順,虛心求教。沈鴻儒似乎也因為這個年輕人的陪伴而神采奕奕,仿佛連多年積郁的病色都一掃而空。 “妾身人微言輕,本不該多言,但吳進士是個好學(xué)生。”詠蘭夫人說:“自從他到府上,相爺?shù)木褚惶毂纫惶旌谩M八傄詾樽约旱牟≈尾缓?,也不愛喝藥,可若是吳進士在旁勸上兩句,他一定聽話?!?/br> “看來沈相待吳鉤很好呀?!?/br> 詠蘭夫人沉吟片刻,嘆息道:“許是他讓相爺想起了小公子……想想若小公子如今還活著,應(yīng)當(dāng)與吳進士差不多大……” 傅成璧不知為何驀地就想起段崇曾跟她提起過的,當(dāng)時因為柯宗山殘害十多名儒生,倒是沈鴻儒未能救回妻兒,最后收到了帶血的遺物??扇绻壏藧佬叱膳?,殺了他的妻兒泄憤,直接送回兩具尸體不是更能報復(fù)么? 難不成……其中有變? 可若他們還活著,又怎可能這么多年都沒有消息? 傅成璧回到六扇門,將從相府當(dāng)中盤查的情況告訴了段崇。段崇擰緊了眉,吳鉤的生母唐氏是京城人,而且是與先夫生下的吳鉤,且年齡無差,難道唐氏和吳鉤就是沈相的妻兒? 段崇說:“我會去查?!?/br> 孟州離京城千里迢迢,要想調(diào)查清楚需要時日。皇上已經(jīng)下了嚴令,限段崇盡快破案,萬一傳回的消息對破案無助,平白浪費多日,皇上知道定會怪罪下來。 段崇和傅成璧兵分兩路。傅成璧繼續(xù)跟唐氏這一條線,段崇則按照吳鉤之前給出的畫像,在全京城范圍內(nèi)搜查可疑人物。 傅成璧傳喚相府的老奴來衙門當(dāng)中,詢問關(guān)于相爺正妻的事。 他的原配夫人姓卓,出身書香門第,與沈相自小定了親,待沈相連中三元歸來時,兩人才完親。卓氏性情溫婉賢淑,嫁予沈相之后,夫妻二人鶼鰈情深,相敬如賓,沒幾年卓氏就懷上一小公子,取名沈克難。 若不是當(dāng)年逢大難,原應(yīng)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傅成璧再問些細枝末節(jié)的事,老奴搖頭不知。 老奴言道:“我等粗使奴才,郡主再問也是不知了。不過沈夫人從前有一個從娘家隨來的嬤嬤,都是在內(nèi)院貼身服侍著的老人,我們都叫她青姑。沈夫人出事以后,青姑就離開了相府,自己過活去了??ぶ饔猩趺聪雴柕?,或許她能知道?!?/br> 傅成璧:“青姑?” 老奴給傅成璧跪下磕頭,“恕老奴再多嘴一句,青姑脾氣不好,但心腸不壞。若是無意冒犯沖撞了郡主,您大人有大量,也放過她一回?!?/br> 根據(jù)這老奴的記憶,傅成璧派人去尋了尋青姑的住處,慶幸她還未離開京城,找了兩天也就找到了。 不過她一聽說官府的人是要詢問關(guān)于相府的事,刻薄地一笑,“我個家使奴才出府多年,對此事一概不知,找別處去罷?!?/br> 前來帶人的信鷹還是頭一次遇見這么不肯合作的人,見這老奴才不是個好惹的相兒,又不好直接用強,左右沒轍就先回到六扇門問了問傅成璧的意思。 傅成璧挑眉,想起那句“青姑脾氣不好”,可見非虛。 先前查尋青姑的時候,得知她還有一遠房親戚在外地過活。傅成璧轉(zhuǎn)念想到一計,讓玉壺扮作入京投靠青姑的親戚,去敲了她的家門。 傅成璧的轎子就停在陋巷的拐角,抬頭能看見湛青色的天,還有青瓦壘成的泥鰍屋脊。玉壺進去多時,天也漸漸轉(zhuǎn)至黃昏,晚霞灼灼地?zé)似饋恚崎_簾子望著,想到吳鉤,還有吳鉤那幅…… 李元鈞。 這個名字甫一閃現(xiàn)在腦海,傅成璧的背脊爬上蝕骨的寒意。又會和他有關(guān)嗎? 不待她再往深了去想,玉壺癟著嘴,灰頭土臉,又是哭笑不得地走過來,說:“郡主,我教人識穿啦?!?/br> 傅成璧笑了一聲,“甚么也沒問出來?” 玉壺點頭:“青姑問得我腦袋疼,我都沒來得及說話。不過我已按照郡主的吩咐,同青姑說明白了……她要來拜見您。” 傅成璧在玉壺進門之前就跟她叮囑過,如果教青姑看出破綻,就直接說明來意,并且言明她的主子卓氏很有可能還活著。 青姑是看著卓姑娘長成沈夫人的,將她視作親生女兒,當(dāng)年死得冤枉,連個尸首都沒能找到,為此她怨了相爺一輩子。卓氏死后,她就離開了相府,也不認二主,隨著夫家過活。 對她來說,沒有甚么能比卓氏的下落更重要的。 得允后,青姑走到轎子前標(biāo)準(zhǔn)地行了個官家禮,“老奴參見郡主,郡主千歲。” “青姑不必多禮?!鞭I簾教左右掀開,傅成璧平靜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從轎子當(dāng)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