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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虛晃的一招令宋秋雁登時熟悉萬分,她一惑一慌間,聶白崖陡然催劍疾送而出,勢如破竹,有著摧枯拉朽的力量! 這一招“滿弓刀”,精妙在于一張一弛,一收一放,先是虛晃招式,逗引敵人,再以退為進,順勢送出。 宋秋雁方才已讓了一招,本以為要鳴金收兵,誰料聶白崖緊接上殺招,她又因為這熟悉的劍式而慌怔了心神。 一眨眼。 冷銳的鐵器已經送入心臟。第一時間,她沒有覺得疼,反而覺得冷,震驚和疑惑,如同鮮血一樣奔涌而出。 嘯金的劍穿過心臟,喝過血,逐漸guntang起來,像火一樣灼燒著,漸漸燒出刺痛。 宋秋雁喉嚨中嗬嗬出幾口冷氣,濕潤的眼前一片晃動和暈眩,耳畔響起陰陽盤下各派幫眾如同排山倒海的驚呼聲。 段崇和傅謹之兩人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眉頭緊蹙。 他們都知道宋秋雁是聶白崖的徒弟,這場讓西三郡矚目的決戰(zhàn)不過是他們上演的一場戲,目的是將大管家之位納入囊中,不準他人窺探。 可誰能想到,聶白崖殺了她! 為甚么?她是聶白崖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奇才,一現(xiàn)世便是石破天驚,未來在江湖武林定可以大展宏圖。 可是他竟然親手扼殺了宋秋雁?! 山呼海嘯的驚嘆聲綿延不絕。 各幫派的人都知道這代表著甚么。聶白崖贏了,贏了一個天才,贏了一個在西三郡無敵手,甚至讓劍圣都輸上半招的宋秋雁。 這代表著聶白崖還是二十年前的聶白崖,甚至比以前更強,即便他老了,可他的劍仍然無人可以問鼎。 他還是大管家!未來二十年執(zhí)掌西三郡的大管家! 作者有話要說: 宋秋雁:猝,猝不及防的盒飯。 ———— 不包括段慫和璧璧大婚的話,本卷“金鱗恨”就快進入尾聲啦。=w= 啾啾啾咪。 第102章 一統(tǒng) 鐵劍抽出, 揚濺起濡熱的鮮紅。宋秋雁脫力跪倒在地,震驚地看著自己手掌中的鮮血,色澤妖冶, 讓她想起在凜冬中灼燒的紅梅。 她記起了。就在四年前的冬天, 她像個木偶一樣受人cao控、不得自由的生活隨著師父的出現(xiàn)而結束了。她的師父喚作“天機”,意為不可泄露。 宋秋雁從來都不知道他長甚么樣,她也不敢問, 生怕自己問了, 天機便走了。而她又會變回從前的撫鼎山莊的大小姐,過著別人都羨慕的衣食無憂的生活,但手上、腳上都綁著鐐銬, 永遠被關在一座牢籠當中。 她現(xiàn)在知道了,天機的出現(xiàn)并非偶然,他是因為宋瀾生才出現(xiàn)的。 其實, 她比誰都要愛宋瀾生,誰若敢欺負他,她必要那人碎尸萬段;可她也比誰都要恨宋瀾生, 恨到必教他死在自己的手上才行。 愛他, 是因宋瀾生擁有一切她向往的東西,自由、父愛、武功,并且肯毫無保留地分享與她;恨他, 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這一切原本她也該有,卻因為宋瀾生的存在, 統(tǒng)統(tǒng)都失去了…… 早在四年前,父親請了大管家聶白崖指點宋瀾生的劍法。 宋瀾生曉得她天生喜劍,每當父親傳授他劍法的時候,她就會在一旁偷學。盡管這讓父親很不高興,但有他在一旁勸解,父親也就得過且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作罷。 所以聶白崖來時,宋瀾生就讓她在一旁觀摩。 宋瀾生天賦不錯,在同輩當中進境也快,難免會有些自負,得聶白崖指點,并不如起初學劍時那般刻苦勤奮。 而宋秋雁卻不一樣,她比宋瀾生用功很多。那些劍法,她一學便會,卻還要再練上百次千次才肯罷休。因沒有師父指點,她的劍法沒個章法路數(shù),不過卻也有模有樣的。 有一天寒冬夜晚,她迎著風雪在后山練劍。茫茫天地間落下寒徹骨的白雪,還有一樹在風刀當中灼灼欲燃的紅梅。 雪沫激蕩,紛揚上下。天機就是出現(xiàn)在這樣的夜中,飛身輕踏入雪地,身著白袍,體若蒼松,手持一柄古樸無華的長劍,好似天降的仙人。 與他的第一次交手就是在梅樹下,那的確是酣暢淋漓的一戰(zhàn)。 對于壓抑許久的宋秋雁來說,能與天機打上這一場,足以激醒她血液中沉睡的野性,欲望開始沸騰在她每一條脈絡當中。 她縱然天賦極佳,但始終沒有個師父領入門,面對天機這樣精通劍術的高手,理所當然地敗下陣來??墒翘鞕C卻并未就此離開,他說, ——拿起劍,才能斬斷枷鎖。 之后,宋秋雁跪地磕頭,就在這個雪夜中拜天機為師。 四年間,她不知道天機的真名,也不知他的真容,甚至連他真正的聲音都沒有聽到過。 他的名字是不可泄露,他的臉上戴著夜叉面具,他的聲音是刻意改變后的蒼啞。天機在她的印象當中,不算一個具體的人,而是一道曙光,一個希望。 有時候,她會看著師父的身影發(fā)呆,恐這是一場大夢,所謂“天機”其實根本不存在,是她自己為自己造物出來的救世仙人。 直到現(xiàn)在,她印象中的天機終于與眼前的身影交疊在了一起。 聶白崖。天機師父就是聶白崖,方才那招一退一進的“滿弓刀”就是天機與她第一次交手時所使用的招式。 可她知道得太晚了,明白得太晚了。直到倒在陰陽臺的煙雨當中,她才明白過來自己被利用了。原本她這一生的價值也只是在于被人利用而已。 聶白崖想要達到凌云巔峰,就需要一顆踏腳石。而她就是一塊得天獨厚的踏腳石。 她跌向前,臉貼著冰冷的黑石,仿佛都快融進當中。 掉落在手邊的逆水劍被聶白崖?lián)炱饋恚词至⒃诘厣?,劍吟過后,江湖眾人手握成拳,叩在心口,心悅誠服地參拜繼任的大管家。 宋秋雁自嘲地笑起來,齒間涌上一口的甜腥氣。模糊當中,她看見立在人群當中巋然不動的二人,一個是段崇,一個是傅謹之。 他打著傘,煙雨朦朧,襯得他俊美不似凡塵中人。如果能再看她一眼多好,就像是第一次在莊上看見她的時候,眸子里全是清澈浩然,不帶一絲偏見,然后不失禮又極真誠地夸贊她御馬時很俊。 她看見傘面輕抬,清晰地感受到傅謹之的視線,可她已經看不清了…… 宋秋雁想喚他一聲,喉嚨里擠出來聲音很是微弱,比風也大不上多少。 漸漸地,她眼前開始泛起黑,一片一片地泛開,瞳孔渙散,很快完全歸浸于黑暗。 聶白崖藏劍揮袖,立在高處,如云深中巍峨蒼山,“免禮?!?/br> 聶白崖說:“聶某人回首以往二十年間,自愧于心。身為西三郡的大管家,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