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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英見著昭昭,可算有點開心,將它抱到懷中來,低聲逗他頑兒。他又回上楊世忠的話,說:“要走你走,我留下,跟著昭昭?!?/br> 楊世忠見他真不當回事兒,又氣又急:“你、你這個叛徒!” 傅成璧走近了,柔聲勸道:“楊大人作甚發(fā)這樣大的脾氣?” 楊世忠一看又來了個可以傾訴的人,急忙道:“還不是因為喬守臣!” “喬大人是個好官?!备党设祻澚藦澭劬?,“他在孟州的風評是很好的呀?!?/br> 楊世忠梗起脖子,一副要抬杠的架勢,“寄愁難道不是好官了?” 傅成璧想了想,“他呀,他是好人……” 幾個人正說著,六扇門中威武堂堂地走進一派官兵,簇擁著當中的蟒袍新官,此人相貌不俗,儀表堂堂,正是剛剛到任的喬守臣。 “刑部侍郎喬大人到——!” 除卻傅成璧,門中一干人皆要屈膝行禮。楊世忠是最不甘愿的那一個,教裴云英拉了拉袍角,這才跪了下來。 只是六扇門中人都沒有料到的是,喬守臣到任,段崇竟是同行,而且兩人看上去很和諧。幾人抬頭看向段崇,各個眼中都帶著詫異。 段崇從容不迫,沉聲道:“在我養(yǎng)傷的這段時間里,喬大人會代掌六扇門所有事務(wù)。” 楊世忠不滿,小聲喚道:“魁君……” 段崇知道他想抱怨甚么,輕描淡寫地解釋道:“喬大人是沈相的門生,為官清正,能加入六扇門,是百姓之福?!?/br> 楊世忠一時沒聽明白其中的意思,倒是裴云英一下意會,輕輕勾起了唇角。 喬守臣拱手敬禮,聲音清潤,說:“日后還請諸位俠士多多關(guān)照?!?/br> 喬守臣環(huán)視一圈,觸及傅成璧的視線時,見她輕笑了一聲,點頭回禮。 傅成璧不像楊世忠那般惱火。起初聽到接任人選是喬守臣,她就放下了大半的心。 喬守臣在孟州政績出色,是個連她父親都嘖嘖稱贊的人。此番喬守臣能夠在初春考核升遷之際,連跳兩級,調(diào)職入京,想必就是沈鴻儒的手筆。 既然是沈相在幕后策劃,這六扇門魁君之位早晚還會回到段崇的手上。對這樣的降職,傅成璧倒看得開,畢竟單九震的存在,令他的身份一下敏感起來。 此時有喬守臣壓一壓勢,對段崇來說,或許是一件好事。 段崇對此當然心知肚明,也清楚,這喬守臣就像沈鴻儒放進朝堂里的一條野魚,由他來作為新政的代言人最好不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有點長,就發(fā)在評論區(qū)里玩吧,以免影響各位寶寶的體驗。 第46章 相見 喬守臣到任之后的沒幾天, 六扇門就接了個案子。 單就案件本身來看,不算甚么大案,無非是家中進賊, 丟失了一些金銀首飾等財務(wù)。這原不必六扇門出馬, 可壞就壞在,這回是睿王府遭了賊。 臨京府衙不敢怠慢,將此事轉(zhuǎn)手請六扇門調(diào)查。 因遭賊的都是內(nèi)院的女眷, 睿王的意思是最好能派遣個女官去。 六扇門的女信鷹中, 能挑大梁的只有虞君一個??上赃^年返鄉(xiāng)后就再也沒回六扇門任職。喬守臣在六扇門巡了一圈,將目標鎖定到了傅成璧身上。 傅成璧聽命時, 還有些驚詫,打心底兒有些抗拒, 就想以“本職是撰寫卷宗、書錄”為由推辭??伤D(zhuǎn)想到巫蠱案之中隱藏的種種玄關(guān),總覺得是與李元鈞脫不開關(guān)系。 更何況六扇門眼下無人可派, 若李元鈞以此發(fā)難,更是麻煩, 于是她就答應(yīng)了喬守臣的請求。 段崇聽說此事后,很快就趕到門中來找傅成璧。 彼時府衙派了官差過來,與傅成璧交涉一些事, 正是說道:“睿王的意思是, 若傅大人去, 便以甥女的身份直接入駐內(nèi)院即可,以免打草驚蛇。當然,傅大人也可以帶些女官, 協(xié)助調(diào)查;人不要太多,五個之內(nèi),也就足夠了?!?/br> “好?!备党设禍芈暬卮?。 待傳達完李元鈞的意思,傅成璧就令玉壺將他送出了六扇門。 出了院子,見段崇一直在門外候著。她不禁彎起了眼睛,問道:“段大人來做甚?” 段崇聲音硬邦邦的,“聽說你要去睿王府辦案?!?/br> “府上失竊,應(yīng)該不難?!备党设迭c了點頭說。 段崇直了直腰身,沉默片刻,低聲說:“虞君在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不會再回六扇門了,至于金鉸絲的用法,我會親自教你?!?/br> 傅成璧對上一臉嚴肅的段崇,輕笑起來,“好的呀?!?/br> 段崇低低“恩”了一聲,繼而道:“那就現(xiàn)在開始罷。” “現(xiàn)在?”傅成璧怔了怔,“不急呀,等處理完睿王府的案子……” “只是很簡單的幾式,教了你,再去睿王府也不遲?!?/br> 傅成璧有些恍神,就將鐲子褪下來交給他。段崇看見這秀而細的金鐲,低下頭,無奈地闔了闔眼,“……你給我,我也戴不上。” 傅成璧:“那你怎么教?” 段崇從袖中抽出一根紅線,綁到自己的手腕上,揚起手給她看了看。 她一笑,“這不是環(huán)山園布陣時候用的么?” “恩,還剩了些?!倍纬鐟?yīng)答,將紅線抽長,做挽纏在掌心中,“鐲絲制造的時候,特意做了內(nèi)部的設(shè)計,唯有主人才能抽出來,以防令敵人得手,反而成為制住自己的武器。” 傅成璧輕輕歪著頭打量他。段崇教起人來,神情和查案時一樣嚴肅認真,比平常說話的時候惹人喜歡多了。 段崇見傅成璧的心思一時還沒有放過來,盈著秋水一樣的明眸毫不避諱地望著他,耳根又開始有些發(fā)燙。 段崇輕蹙起眉,語氣愈發(fā)嚴厲,“傅姑娘,我的時間不多,請你專心一些?!?/br> “好的,師父?!彼A艘幌卵劬?,模樣裝得十分乖巧。 傅成璧不敢再分神,一下就將金鉸絲抽了出來,纏在手心,將他方才的姿勢學了個七八成的像。 段崇看著有些不對的地方,就想去糾正一下她的站姿,走到中途的時候,他仿佛想到了甚么,又忽然僵住腳步。 傅成璧有些疑惑,問道:“怎么了?” 段崇別開眼光,輕咳著揉了下鼻尖兒,四處尋了個樹枝。 他說:“站姿不對。膝蓋微曲,肩、腰、腹、腿,每一處都要用上力,一定要穩(wěn)?!睒渲p落在她的肩上、腰上,卻面對羅裙時,不知該從何下手。 他皺起眉,令道:“去換一身衣裳?!?/br> 傅成璧站起身,瞥了段崇一眼,小聲嘟囔道:“換就換,怎么這樣兇巴巴的呀?” “我沒有兇你。”段崇急著解釋了一句,又覺得不大對,狠板起臉來,“學,就要有個學的樣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