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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在場的其余人,面露難色,磕磕巴巴地回答:“皇上沒有言明,只是下了圣旨?!?/br> 傅成璧敏銳地察覺到他是顧忌著有旁人在場,便沒有再細問。她喚來玉壺交代了一些事,就隨將士登上來接送的馬車。 傅成璧離去后,裴云英仍舊不太放心,安排了幾個信鷹子跟著,又忙趕去酒花兒巷里尋到段崇的家里去,將皇上召傅成璧進大佛寺的事一并說了。 段崇知道后,皺眉想了片刻,一邊簡單套上件外袍,一邊說:“我去?!?/br> 裴云英一時有些后悔將這件事告訴他,便勸道:“有向家軍在,不用太過擔(dān)心。你還是顧著這肩上的傷罷。” “放心。”段崇將懸在墻上的驕霜劍拿下,抬起的右手扯到傷口,疼得他微微動了動眉,便換了左手拿下。 他再道:“派了哪幾只信鷹跟著?” “還是之前安排在傅姑娘身邊的那兩個?!迸嵩朴餍庞玫那Ю锘鸾唤o段崇,叮囑道,“萬一有事,千萬不要逞勇斗狠?!?/br> 段崇點頭算作應(yīng)答。 他怕趕不上出城的門,沒有再耽擱,趕忙牽了馬往大佛寺的方向奔去。 傅成璧身子嬌貴,馬車走得不快,卻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段崇不久就追了上來,卻也沒有貿(mào)然靠近,就在向家軍不會察覺的距離后跟著,以免徒生不必要的事端。 等一行人到了山門,時辰已近黃昏。 胭脂色的鑲金長云橫行在靛藍的天際,暮色與余暉共壓春山,重巒疊翠簇擁著青瓦飛檐,佛門古剎便像是嵌在濃綠的祁山見最質(zhì)樸無華的瑰石。 因著是佛門重地所在,長長的山階上不允有轎輦通行,傅成璧需得跟他們一步一步走上去。好在大佛寺就建在半山腰,并不是多遠的腳程。 路上,傅成璧便問那將士:“不知將軍可否方便告知圣意?” 將士這才同她講了來龍去脈。 原是眼下齋月將過,起駕回宮的事就要提上日程,偏偏此時,惠貴妃向文宣帝請求以后于大佛寺中帶發(fā)修行,為大周百姓祈福。 文宣帝聞言驚詫不已,自然不允,只反復(fù)追問原因,可惠貴妃卻不肯解釋一句。 這將士說:“連向?qū)④姸既栠^,可貴妃娘娘就是不見?;噬辖袢张赡⑷ソ涌ぶ?,是因為貴妃娘娘說,想要見見你?!?/br> “我?為甚是我?” 將士也摸不著頭腦,只道是:“許是郡主曾是娘娘的義女,娘娘待您更親近些?!?/br> 傅成璧一頭霧水,對這樣的理由不以為然。 言語間他們就進了大佛寺,聽著暮鐘沉沉,傅成璧的言行變得謹慎肅然起來。 她靜默地跟在將士身后,先是去拜見了文宣帝。 文宣帝囑咐她定要將惠貴妃執(zhí)意帶發(fā)修行的緣由問清楚。 他的樣子很著急,緊皺的眉頭就沒有一刻是松懈的。 似乎碰到惠貴妃的事,他就記不得自己是個九五之尊,記不得只要他一聲令下,無論惠貴妃多么固執(zhí),就不得不回宮去。他不再是帝王,而是以男人的身份,想要得到她的心甘情愿。 領(lǐng)下圣諭,傅成璧甚覺無稽和棘手。這帝后之間的事,何故扯到她的頭上? 再而就跟著將士進了惠貴妃修行的禪房。 惠貴妃就坐在榻上,守著如豆青燈,杵在小桌念佛經(jīng)。稱不上白皙的手指一粒一粒捻過檀木佛珠,周身不加雕飾,頗生出清水出芙蓉之意。 她一向俊麗無匹的面龐到了這禪房中,也不免教燭光照成一片柔和。 傅成璧下跪行禮:“參見貴妃娘娘。” 惠貴妃將目光放在她身上,一時生出清淺的笑意,抬手令她起身。 傅成璧小心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惠貴妃見了,輕聲說:“你我總算母女一場,也不必如此拘禮。” 她聞言不禁苦笑一聲,“成璧當(dāng)真有些惶恐了?!?/br> “請你來,嚇著你了罷?原本并不想再牽連你進來,只是眼下本宮實在找不到第二個合適的人選?!?/br> “請娘娘示下。” 惠貴妃道:“言恪雖非本宮親生,但多年來本宮將他視如己出,此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孩子。” 傅成璧思及前世李言恪的結(jié)局,揚起的笑容中仿佛帶著初春的涼意,“娘娘若是真放不下他,又怎會舍棄他,留在大佛寺呢?言恪尚幼,若沒了您的庇護,該如何在宮中立足?” 沉默片刻,惠貴妃聲音沉下來,道:“沒了我,沒了向家,他才能活。” 傅成璧輕蹙起了眉,訝然地看向她,“娘娘何出此言?” “其實不單單是為了他,本宮也有私心……”她喃喃片刻,繼而抬起略帶英氣的眼睛,直視傅成璧,問,“本宮知道,你曾去過潁昌。如果本宮沒猜錯的話,你是去找杜仲葉杜大夫詢問靜儀的死因,對嗎?” 傅成璧一下捏緊了手指。 “不必緊張,本宮沒有告訴任何人。”她笑意里摻著淡淡的蒼白,“你不過是與他不算親近的甥女,尚能生出危殆之感;而他是本宮的枕邊人,靜儀還是本宮的姊妹,換作你,你會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傅成璧:段·跟蹤狂魔·崇。 段崇:……我辛辛苦苦為了誰!? —————— 這幾章收一收惠貴妃和皇上的線,發(fā)展發(fā)展傅姑娘和段大人的感情。打個預(yù)防針,這回不會再遇到危險,能讓他們也能正常地談情說愛啦。 第41章 離心 禪房焚香, 清幽入鼻,卻令傅成璧的舌尖泛起苦澀,苦得舌根有些發(fā)麻。 惠貴妃繼續(xù)道:“其實睿王早就察覺出流民有叛亂之象。他在得知皇上令本宮去為長金主婚后, 曾在御前再三勸誡, 讓皇上收回旨意,務(wù)必對此多加提防??赡翘煜惭?,皇上還是讓本宮去了……” 惠貴妃笑了一聲, 含著淚看向傅成璧:“本宮能不去么?對于他來說, 本宮是一個好餌?!?/br> 這批流民是盤踞在朝廷的毒瘤,吃著京城的米糧, 還享受著一般貴族都不常有的特權(quán),他們就如文宣帝喉嚨里的一根魚刺, 不得不除。 而這次叛亂正好給了文宣帝一個最好的機會——試圖謀害惠貴妃及皇子,罪不容誅。 傅成璧卻百思不得其解, 問道:“既然睿王爺已經(jīng)察覺,便足以將這群流民拿下, 又何必再令娘娘為餌呢?” “因為本宮不僅是餌,還是一口鐘。皇上敲打兩下,就能夠警示向家。” 惠貴妃的兄長向義天手握重兵, 在朝中威望極大。 當(dāng)初向家支持內(nèi)閣決策, 如今又預(yù)備出臺逐民政令, 縱然是為國為君為民考慮,但哪一樣都是在做著逾矩涉政的事。 文宣帝日夜忌憚多時,正好以這次流民叛亂來警示向家:這便是隨意干政帶來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