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秦鈺心中的唯一，想成為刻在秦鈺心底最深的一道痕跡。

秦鈺沒有回答，當(dāng)他親眼見到傷口時，藏在袖下的手指，不自覺地捏緊。

一道猙獰的傷口出現(xiàn)在他眼前，傷口周圍的血rou模糊，藏藍(lán)色的衣料被血浸得濕透，因為沾了血跡，顏色變得很深。

紅，猩紅色，刺目的猩紅色。

視覺上的沖擊力遠(yuǎn)比秦鈺想象得強烈，哪怕只是這樣看著，他都能感覺到這種疼意。

鼻間彌漫著nongnong的血腥味，秦鈺突然發(fā)現(xiàn)秦笙的身體微微歪了一下，幅度很輕，微不可及，秦鈺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猛然間秦鈺，心神突然慌了起來，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

驀地，男人朝著秦鈺方向倒了下來，整個身體靠在秦鈺身上。他胸口的起伏正在慢慢變小，臉色蒼白得厲害，視線卻仍盯著秦鈺，不舍得離開。

“別……別……”秦鈺快速默念法訣，使出治療術(shù)，然而簡單的治療術(shù)，又怎么能愈得了這樣的傷口。

對了！還有靈丹！

他收集了很多珍貴的靈丹！

其中就有很多續(xù)命丹藥，里面一定有能夠治療秦笙傷勢的！

只是他的丹藥都在系統(tǒng)空間里，如今系統(tǒng)已經(jīng)化為人形，成為秦笙，丹藥都在秦笙那里。

“藥在你那！快用藥啊！”他幾乎是吼出來這句話的。

他只是單純地不希望秦笙此刻死去，不希望秦笙這樣突兀地死去。

秦鈺有一種莫名的憋屈感和憤怒感，好像節(jié)奏都被秦笙所帶走，而他只能跟著秦笙的節(jié)奏行走。

“咳……咳……”秦笙張了張口，似是想說些什么，可吐出來的卻是咳嗽，一絲鮮血從他嘴角緩緩流下。

“為什么不用藥？”秦鈺的眼神一下子兇狠起來，精致的臉逼近秦笙，“藥都在你這兒，你明明可以救自己?！?/br>
“因為……因為想讓你……讓你……相信我……”

男人張了張唇，艱難地吐出幾句話了：“這樣……你就會相信……相信……我不會害你……我為了你可以連……連命都不要?！?/br>
“瘋子！”

秦笙的手指無力地攤開，他的眼前更加模糊了，哪怕秦鈺離他極近，他也只能模糊地看到一個輪廓。

他了解秦鈺的性格，所以才會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不賭一把，就沒有任何勝算了。

人在遇到困難時候，最先做出的反應(yīng)，一定是在個人潛意識中，對自己傷害最小的那個。

膽小的人遇見危險會想著躲避，魯莽的人會沖上去戰(zhàn)勝，智慧的人會動用腦筋尋找最好的辦法，所有的選擇和決定都是就他們個人而言，傷害最小的那個。

他想看看，他的鈺鈺會如何選擇。

他用生命來賭，在秦鈺心中，他并非一點分量也沒有。

他用生命來賭，只有他瀕死時候，秦鈺才會覺得他沒有威脅，才會相信他。

“我有一種靈蠱……服母蠱……能……控制……服子蠱者生死……只要……服下子蠱……便能修為大漲……起死回生……”

“子母蠱……一對……必須要有一對人……這蠱本是煉制傀儡使用……”

“服母蠱者……身體毫無影響……”

他想用子母蠱，讓秦鈺相信，相信他對秦鈺是沒有威脅的，相信他的生死是可以被掌控在秦鈺手中的。

所有關(guān)于子母蠱的信息，他都未曾說謊，只是……不知道秦鈺肯不肯信了。

畢竟，對秦鈺來說，信任是件極難的事情。

懷疑是對他來說，是傷害最小的選擇。

生與死就在秦鈺一念之間。

驀地，男人的掌心出現(xiàn)了兩只玉瓶。

一只上面貼著“子蠱”的標(biāo)簽，另一只上貼著“母蠱”的標(biāo)簽。

“我為何要信你？”秦鈺的眼睛緊盯著秦笙的眼，“若你是在騙我呢？”

此時，他腦海中不知怎的，忽然浮現(xiàn)出了秦笙的眼——亮如辰星，盈滿溫柔。這雙眼和眼前的那雙眼重合在一起，溫柔依舊不變。

——“騙你……那就讓我現(xiàn)在……死掉吧……”

☆、秦笙（三）

救,還是不救？

服用靈蠱，還是不服用？

看著男人慘白，毫無血色的臉色，問題又一次擺在了秦鈺的面前。雖然已知道未剩下太多的時間來給他考慮，但仍忍不住在心里計算著風(fēng)險，懷疑著——秦笙是不是在騙他？

此時，他的意識異常清醒。

心底雖劃過一絲未知的情緒,但仍清楚地明白——他根本不會服下子母蠱。

畢竟，秦鈺從未聽說過子母蠱之事。即使子母蠱是真的，秦鈺也不敢保證,貼著“母蠱”標(biāo)簽的玉瓶里裝的就是母蠱，倘若貼著“母蠱”標(biāo)簽的瓶里，裝的卻是子蠱呢？

倘若……那人用生死來做偽裝，只為誘騙他服下靈蠱呢？

他和系統(tǒng)已經(jīng)不是利益共同體了,他的利益也不再是系統(tǒng)的利益，曾經(jīng)對系統(tǒng)的信任,已經(jīng)隨著系統(tǒng)變成人形而漸漸減少。

他不敢完完全全地相信秦笙，也根本不會完完全全地相信秦笙，心底起了救秦笙的心思，本身對秦鈺來說,就是一種很反常的行為。

他是秦鈺，他怎會服下？

盯著那雙溫柔的黑眸，那雙比星辰還要燦然的眸子，秦鈺的手卻依舊掩藏在袖下,未伸出來。

秦鈺的回答，秦笙已明白。

一滴淚劃過秦笙眼角，他嘴角的笑容慘烈：“我用生命……來賭你的……你的……”

“咳咳……”劇烈的疼痛令他無法說出完整的話語，手指無力地蜷縮在一起。

“咚——”玉瓶從手中跌落，掉入青草地，潔白光滑的瓶身染上翠綠的青草汁。

夜幕似被墨染過般，銀月溜進烏云，陰暗的夜色使男人的臉色看起來愈加黯淡。

接下來的幾個字秦笙終究未說出來，今晚，類似的話語，他已經(jīng)說過太多次。

累了，乏了，或許終于到了要休息的時候了。

來到異世，是一次奇妙的旅行。

如今，這場旅行終要走到終點。

他的生命也將在今晚戛然而止。

視線朦朧，秦笙看不見夜空，腦海中卻浮現(xiàn)出漫天繁星的場面。

還是數(shù)據(jù)體時，他就聽說過，人死后會回光返照，生前一點一滴的場景也會快速在眼前劃過?？捎H身經(jīng)歷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假的，他唯一見到的，就是灑滿星星的夜空。

這樣寧靜的夜晚，像極了他初次綁定秦鈺的那個夜晚。

意識變得昏昏沉沉的，秦笙最終連那些朦朧的光影都見不到了，黑暗徹底取代了一切。

他不知道，昏迷的時候，秦鈺做了什么。

“確實不敢，但我會救你?！焙诎l(fā)黑眸的美人，眸里寫著冷靜，他盯著秦笙，再一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