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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過于混亂的時間,幾乎大亂了一百年。人族在發(fā)現(xiàn)自己毫無勝算,他們的壽命最短,并且沒有其他種族那么明顯的優(yōu)勢,于是在參與進去后不久就已經(jīng)開始撤退。完全撤退是不會的,他們意識到自己那個時候最強大的只有智慧。于是暗地里做了不少動作,到最后反而是損失最小的。大戰(zhàn)的時候,神王與魔王終于再次面對面。他們腳下和周圍是翻滾的煞氣,飛濺的血液,然而兩人周圍卻幾乎完全靜止。這種靜止讓看畫的人都有一種緊張到窒息的感受。中途打斗的場景卻是沒有的,只有最后魔王胸口被對穿的畫面。他嘴角帶著得逞的獰笑,眼睛那么深情地看著神王。而神王,一臉悲憫。“故事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崩椎蠣柨幢娙丝赐炅?,于是說道:“那個時候的我也幸好死了,不然那種性格不知道會又弄出什么腥風血雨?!?/br>“你到底想說什么?”季然看完了整個故事,只隱隱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不過也最多只是看了個故事而已。不明白雷迪爾找他們來做什么:“你把我們留下,不會只是想告訴我們你真實的身份不簡單,是千年以前的魔王這件事吧?”雷迪爾笑了,對季然說道:“你回頭看看維,還有你的那兩個朋友,說不定就不會那么想了。”178.那么,我是誰呢?季然轉(zhuǎn)過頭,就見木子沛和白炎神色難辨地看著季子御,而季子御則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雷迪爾。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季子御那雙淡金色的眼眸看著雷迪爾,而其中的神色季然也無法辨明,他心中涌起一股慌亂。伸手,猛地拽住季子御的手。季子御不像平時一樣,捏捏他的耳垂安慰他,或者是接接他后脖頸。這一次,季子御被握住的手甚至只是輕輕顫抖了一下,沒有收攏握住季然。“想起來了嗎?”雷迪爾往前走了一步,像是要伸手拉住季子御,不過被季然一把拍開。雷迪爾也不在意,只是看著季子御:“沒想起來也沒事,慢慢來?!?/br>季子御看到雷迪爾的嘴唇張張合合,下巴的線條那么明顯,又那么熟悉。剛剛墻壁上看到的故事,褪色的顏色全都恢復,平面變成立體,在他腦中不停地旋轉(zhuǎn),變成一種叫做回憶的東西涌向他的腦海。“我們這么打什么時候才能分出個勝負來?”“你永遠假惺惺地這個表情就不累嗎?”“喂,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比我沒好多少,所謂心懷大義都是假的吧?”“你不同意我就也不會答應(yīng),他們的死活關(guān)我什么事!”“你還是堅持嗎?”“那好……如果你看不清自己心,我就讓你看清一次,你不要后悔?!?/br>從此之后,就在沒有那個意氣風發(fā)的男人,一臉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樣,實則內(nèi)心比誰都瘋狂。相互對峙的一千年在之后的百年內(nèi),竟然那么歷歷在目。明明之前更久的時間都一個人過來了,那一百年蝕心入骨的不經(jīng)意的想念讓他終于開始明白魔王說的“后悔”兩個字是什么意思。然而,當最后魔王故意把胸膛送到他的劍面前,鮮紅的guntang的血液濺了他一臉,神王才徹底明白,什么叫做后悔。我承認我的心懷大義是假,我承認我不想再堅持,我已經(jīng)看清我的心。可是,我還是親手葬送了你的命。男人的身體軟到在自己懷里,他們永遠都爭鋒相對,神王從來沒有看到過魔王臉上露出那樣欣慰又安靜的表情,身體柔軟的模樣像是完全信任他、依靠他。“呵呵……呵呵……”魔王突然笑了起來,他伸出滿是血的手,輕輕摸著他的眼皮:“我做夢都想著,有朝一日你能用這種眼神看我??磥砦屹€贏了……”“是,你賭贏了?!鄙裢跎碛吧硢。澳阕屛逸?shù)蒙頍o分文。”“真好……”魔王的笑容變大,瞇起的眼睛和弧度明顯的唇,即使是紅艷的血液都擋不住他這個笑容帶來的天真和滿足:“那現(xiàn)在有一個機會,能夠讓你不那么后悔,你要不要?”神王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頭:“要?!?/br>魔王微笑地看他,眼中的光芒越來越黯淡。“什么機會,只要你說……”看到魔王的眼中傳遞的笑意,神王突然明白了,他說的機會。摸著他眼皮的手越來越無力,魔王最后的聲音像是在囈語。他說:“一定要來找我,我一定是第一個找到你的人,如果你認不出我,可別怪我做什么可怕的事情?!?/br>恍惚間,季子御覺得自己又過了千年的時間,抬起頭,看到雷迪爾站在他面前,嘴角帶著笑意。與那時候的那么像,那么滿足。其實,季子御怔楞的時間也就那么短短幾秒。然而,就這幾秒,足夠他記起一切事情。他不是季子御,甚至不是斯普雷維爾。魔王死后第二天,那具靈魂被整體抽離的身體就消失了。大戰(zhàn)之后哀鴻遍地,他帶著神族的人又消滅了一部分魔物,然后與其他種族一樣選擇了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不再過問外界的事情。而魔族,因為魔王的任性與突然消失,雖然也找了一個地方安頓,不過還是有魔族陸陸續(xù)續(xù)跑出來,到澤雅大陸溜達溜達。偶爾欺負欺負成了澤雅大陸上“主人”的人類,再歡歡樂樂地回去。而神族,突然有一天找不到他們的神王了。無論用什么方式都沒有再找到,呼喚不回來。從一開始的憤怒,到后來的恐慌,最后是了然。神王,終究選擇了和魔王一樣的方式。他們或許應(yīng)該感激,神王沒有魔王那般丟下還在混亂中的族人消失。看到季子御那張永遠冰冷無情的臉上露出不敢置信,雷迪爾又上前了一小步:“維,之前你沒有認出我來,現(xiàn)在呢?”一邊說著,他一邊伸手拽過季子御的手。這一次,季然沒有阻擋雷迪爾的動作。他眼睜睜看著小御被他拉著的手,被另一個男人拽走,而季子御,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這個從在娘胎里開始就一直在他身邊的男人,此時被拉到了別人身邊。神色陌生地看著自己。季然突然冷笑了一下:“你也是和他一樣看了這些畫記起了什么?”季然一說起記起這兩個字,季子御的心臟就像突然被攥緊一般。他又回想起那個囈語一般的聲音,從自己眼皮滑下的手,失去的感覺那么強烈,強烈到他